很快,葉赫蘭櫻听到了馬車外響起了騎馬飛奔而來的聲音,而她的馬車周圍也越來越多那種利劍刺破柔體的聲音,鮮紅的血液不停的飛濺在她的馬車之上,那是禁衛軍為了保護她而付出的生命,她知道。g
縱然是一身武藝的郭嘉安在經過了長時間的打斗後,依然有些氣喘吁吁了,因為這一段回宮的路不遠,所以,他帶的人自然不多,可卻沒想到對方居然能一下子多出他們幾倍的人來,而且纏著他的還個個身手不凡,看來他不能戀戰了!
郭嘉安一邊跟糾纏著他的人打斗著,一邊靠向馬車的方向,他知道葉赫蘭櫻此刻並沒有驚慌,因為光是外面打斗得如此厲害,可她卻沒有出過馬車,這就足見她並沒有被絲毫的嚇到。
可忽然之間,就在他要到馬車附近時,周圍突然飛出許多的繩索,而繩索上還掛著銳利的鐵鉤緊緊的扣住了葉赫蘭櫻那輛馬車的四周,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砰」的一聲重響,瞬間整個馬車解體破損。
「啊……」,葉赫蘭櫻和翠屏驚叫著抱在了一起,重重的從馬車上摔在了地上,眼看著那些殺手就要一刀下去,就算郭嘉安武功再高,可周圍有那麼多人纏著他,他也是鞭長莫及,翠屏滿眼的恐懼撲了過去,但突然從旁邊躥出來一個黑影,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先翠屏一步,撲在了葉赫蘭櫻身上,將她護在了自己身下,背部頓時鮮血四濺。
而軒轅瑾也在此時帶著人趕了過來,見葉赫蘭櫻躲過了一劫,也顧不得去看她了,而是迅速的加入了打斗中。
葉赫蘭櫻雖然沒有表現出驚慌的神色,可到底還是嚇著了,半晌後,才愣愣的反應過來,她伸出手,想要推開那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可剛一伸手,卻迅速的收回了手,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是心都停跳了半拍。
「是誰?」,只有月光微弱光線的黑夜中,葉赫蘭櫻根本看不清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只是在她剛剛一動,他發出的悶哼聲時,忍不住開口低語道。
「是奴才,奴才奉落姑姑之命出宮來尋太後娘娘回宮,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刺殺太後!」,他低啞著嗓音回答道。
那聲音太過于熟悉,卻也久違了般,只是,葉赫蘭櫻短暫的怔愣後,便反應了過來,哪怕聲音再相似,但他永遠是不會說出如此卑微的話語來,也意識到了此人是誰。
深吸一口氣,葉赫蘭櫻穩了穩自己的心緒,本能的伸手推開了他,轉頭看向一直注意著周圍不會有人的翠屏,低聲道,「翠屏,讓五哥他們別去追那些殺手了,趕快找人過來把他送去找太醫!」
「好!」,翠屏應了一聲,眼見那些殺手已經開始逃跑了,只是瑾王他們還不肯罷休,但還是在葉赫蘭櫻的周圍留了不少人守護,便對著其中的一個禁軍開口道,「喂,你過來一下,這個人為救太後受傷了,趕緊帶回去看太醫。」
「是!」,那個禁衛軍立馬來到葉赫蘭櫻面前,磕完一個頭後,便迅速的扶起了已經受傷昏迷的李奕同。
在殺手全部撤離以後,軒轅瑾他們並沒有真正的再去追,只是把那些受傷的殺手留了活口,交給了郭嘉安下去審問。
而自己在確定葉赫蘭櫻並沒有受任何傷時,直接將她送回了鳳儀宮,又交待了落依他們好好照顧,才離開。
這一夜,很多人都沒有睡著,軒轅瑾不僅把皇宮的安全系統重新布置了一番,便直接去了天牢,行刺的凶手武功都不錯,而且還是他們看不出套路的人,幸運的是,他們還逮了幾個活口,希望能有所獲,這幾年一直平安無事,他還真想不明白誰會這麼大膽子,剛在皇城里直接行刺當朝太後。
當軒轅瑾趕到天牢的時候,郭嘉安果真讓那些人招了許多的口供,希望從實認招可以保全性命,但是,他和郭嘉安都懷疑這些口供並非實情,卻並沒有說出來,反而是真就相信了一般,將那些人押在天牢。
可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何,葉赫蘭櫻這一晚在軒轅瑾離開後,卻是真的睡得很熟,直至第二天,軒轅燁才得知了她被刺殺的消息匆匆闖進了她宮殿的內室,才將她給吵醒。
軒轅燁再次听聞翠屏詳細的講解了昨晚被人行刺的過程後,明明是個點大的小孩子,卻偏就大聲的怒喝道,「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狂徒,朕要立馬將他們殺掉,在城門曝尸三日,我看誰以後還敢對母後動手!」
而這一番話倒是讓葉赫蘭櫻一驚,她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想法,臉色沉了沉,索性開口道,「你們全都退下去吧,哀家有話要跟皇上談!」
「是!」,眾宮人領命後,連帶著翠屏,芹兒都一一退了下去,軒轅燁有些不懂母後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不開心的樣子呢?難道是他說錯什麼了,還是說昨晚那些該死的刺客嚇到母後了。
「燁兒!」,半晌後,葉赫蘭櫻才低低的開了口。
聞聲,軒轅燁眨巴著眼楮,低低的喚了一聲「母後」,這挪到了她身邊坐下,唯有這一刻的他,葉赫蘭櫻才覺得他始終還是個孩子啊,輕嘆一聲,伸手將她摟進了懷里,低聲道,「你知道曝尸三日意味著什麼罪嗎?」
「我知道的!」,軒轅燁抬頭望著她,聲音一點不顫栗的冷聲道,「我就是知道,才這樣說的,他們竟然敢傷害母後,就這樣讓他們死了,都是便宜的!」
葉赫蘭櫻一驚,軒轅燁在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頗有幾分當年軒轅奕的霸氣和果決,但瞬間回過神後,還是輕聲道,「嗯,母後知道,他們或許確實罪有應得,但是燁兒,為君者,必定要仁義治天下,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也只不過是授命于人罷了!」
聞言,軒轅燁像是陷入了沉思般,一聲不吭的思考著什麼。
這時候,落依正好有事稟告,葉赫蘭櫻也不再糾結于那些刺客的問題,而是直接讓她進來,這才知道,原來是李奕同醒了,太醫說了只需好好休養,並無大礙,對此,葉赫蘭櫻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沒有太過于提及這件事,倒是軒轅燁嚷嚷著說他救駕有功,等他好了之後,要大肆封賞。
半個月後,在李奕同傷口好了之後,軒轅燁直接下了聖旨,封他為鳳儀宮的太監大總管,對此,葉赫蘭櫻雖然意外,但到底是沒有反對,除了他救了她一命之外,她總是忍不住的想看到他的背影,听到他的聲音。
漸漸的,葉赫蘭櫻無論走到哪里,都帶著他一起,甚至對他的依賴比對落依和芹兒都重,卻讓翠屏擔憂不已,因為她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李奕同總是怪怪的,平日里雖然他不與宮人有過多的接觸,倒是也不會與人交惡,可一遇到稍微有人對太後出言不遜,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他卻總是能攛掇葉赫蘭櫻馬上拉出去殺頭。
要知道,平日里太後是最和善的,根本就不會懲罰宮人,可因為李奕同出現後,便越來越不听其他人的勸了,特別是一遇到李奕同說有人中傷他時,葉赫蘭櫻更是擺明了的要為他立威,連其他人的勸都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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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李奕同在這個時候出現,還自己進了宮,而且在他進宮後不久,便出現了刺客,我怕他是沖著你來的,你一定要萬事小心。」,軒轅瑾不放心的交代道。
「我不怕她來,就怕他不來。」,葉赫蘭櫻的清眸中閃過一抹狠戾的寒光,冷聲道,「如果他不是軒轅奕,那麼,他的出現,一定跟軒轅奕有關系!」
「蘭兒,無論如何,我們暫時不能輕舉妄動,我怕傷了他們會傷了你。」,軒轅瑾明白她的意思,可還是不由得提醒道。
「五哥,放心吧,我再也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了,但是,軒轅奕的事,我總覺得蹊蹺。」,葉赫蘭櫻緩和了臉色,安慰道。
「我想讓燁兒替哀家去護國寺祈福一番,暫時不讓他知道軒轅奕的事情,希望五哥能在上朝之時,想個辦法。」,葉赫蘭櫻淡淡的說道。
只是,想起兒子,想起軒轅奕,葉赫蘭櫻不禁又是一陣的神傷,她尚且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軒轅奕可能還活著,卻已經不認得他們,反而還恨著他們的事實,燁兒雖貴為帝王,但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他要如何面對?
做了近五年沒有爹爹的孩子,若是讓他知道,他的爹爹有可能活著,卻已經不再要他們母子了,反而是要合同外人來害他們,那他定然會很失望吧?倒不如先支開他一段時間,經過這些日子的部署,等這件事情有個結果的時候,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他。
「好,我會安排的,到時候會派人護送他去。」,軒轅瑾瑾不必多問,也明白她的心思,這邊兩人剛一達成共識,李奕同便端著托盤要進去,卻被軒轅瑾讓守在門外的侍衛給攔住了。
李奕同會乘著他們談話的時候出現,雖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卻沒有人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
當他在門外一陣微風擺譜後,侍衛不得不進去稟報,聞言,軒轅瑾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葉赫蘭櫻直接坐在了高位之上。
「進來吧!」,葉赫蘭櫻坐在高台之上,俯頭看著門口那個雖然穿著太監服飾,卻依然高大的男子,輕輕的出聲道。
「蘭兒……」,軒轅瑾抬頭看向她,微攏眉宇,黑眸中流轉著不明的情緒,他其實一直想問她一句︰蘭兒,你真的不會以為他就是皇兄回來了,而心底對他漸漸的信任依賴,而不是排斥他嗎?
「五哥,你是夏禹國的攝政王,朝中的事,你覺得可行便好,哀家只是一個听政的身份而已,哪里懂得什麼朝政大事,你們看著辦就好。」,葉赫蘭櫻見李奕同走進大殿,連忙看向軒轅瑾,開口淡淡的說道。
「好!」,軒轅瑾笑了笑,站起身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葉赫蘭櫻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聲道,不管五哥心里是如何想的,她都絕對不會做讓他為難的事情,在軒轅瑾離開後,她輕嘆一聲,站起身準備出門外走走。
「太後,奴才來吧!」,李奕同知道她這個時候要去院子里走走的,連忙伸手去撫她,明明是做著奴才該做的事,可他的動作哪里有奴才樣。
「走吧!」,葉赫蘭櫻轉頭對他笑了笑,無所謂的道,「今日不去涼亭了,陪哀家去看看皇上吧!」
「是!」,李奕同在把葉赫蘭櫻扶下高台鳳座之後,便點頭應了一聲。
「小姐,你要出去?」,正從門外走進來的翠屏一見葉赫蘭櫻在李奕同的陪同下要往外走的樣子,便一臉苦色的打量著她,有話哽在嗓子里,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剛剛看到那二人的親密時,她的心都不免一痛,連她自己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像極了先皇,更何況是苦等了五年的小姐了,該不是真的心里將他當成先皇的影子了吧?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我要出門了,那就別再念叨了,很掃興呢?」,葉赫蘭櫻看著翠屏的神情,何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如果說自己在和李奕同接觸的時候,心里面沒有一點不將他想成軒轅奕的影子,那都是假的,只是,她在這些年的等待中,已經學會了堅強,哪怕心里再怎麼懷疑,她也不會亂了方寸了,完全可以坦然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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