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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繼承帝位

他就這樣帶著我,腳下不知何時踏了朵祥雲,將我放了下來。愛睍蓴璩

雖然我的腳已經觸到了軟綿綿的祥雲,鳳璃的大手依然放在我的腰上,不曾松動過一分。就著這樣的姿勢,我側頭看了依舊在穩穩當當的緩慢行駛著的雲朵,輕聲同他說了句︰「阿璃,剛才天後娘娘••••••問我話了。」

他「哦」了一聲,盯著我的眼楮︰「母後同你說什麼了?」

語氣里竟有些暴躁不安的擔憂。

我笑了笑,緩解一下他心里的莫名的緊張感︰「你不要緊張。天後娘娘很好,她••••••知道了我們的事。」

「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

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的貼著他的額頭︰「娘娘她很愛你,也很心疼你。對于我們的事,娘娘她很支持。」

听到這句話,他微微皺著的眉頭才豁然一松,將頭搭在我的肩膀上,嗅著我發間的清香。

我亦安靜的不去打擾他,任他靠在我肩膀上不言不語。祥雲低低的飛著,就在這晃神的空當,它已經悄悄的降落下來了,

這無聲無息的響動驚醒了神游的我。我輕輕的推了推依舊靠在我肩膀上賴著不動的鳳璃︰「阿璃,到了。」

他的身子動了動,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這麼快就到了。」

我環視四周,總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鳳璃下了雲頭,懶懶的倚在欄桿旁,見我一副模不著頭腦的樣子,笑道︰「記不得這是哪里了?」

我誠實的點點頭。

「你這記性••••••罷了,記得我是誰也就差不多了。」鳳璃狹促的看著我,陽光從他身後照了進來,灑在我的腳邊。

于是我踩著那片陽光悻悻的答道︰「我怕連你,有一天我都會忘記。」

他臉色忽然一變,大步跨了過來,目光竟是滿滿的戾氣,修長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在我的驚呼聲中,他的唇狠狠的壓了下來。

沒有一點溫柔的氣息,沒有一絲纏綿的味道,他毫不留情的啃咬著我的唇瓣,舌尖伸進了我的嘴里,撬開牙關,激烈的吸吮著。我被動的承受著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試著慢慢的去回應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舌。他眸子一暗,一個精準勾住了我,更加放肆的親吻起來。

在這樣排山倒海的窒息般的吻里,我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動作了,滿目倒映著他俊美的臉龐。我微微往後退了退,他加重了嘴上的力道,一只手從我身前探到我的後腰,緊緊的箍著;一只手扣著我的後腦勺,不容我有半分的退卻。

到最後我的唇瓣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時候,他才不甘的放開了我,手指輕輕的踫著我的唇,看著他弄出來的杰作,滿意的笑了︰「下次,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我已經懶得去動嘴巴和他說話了,無力的捶了他兩拳,微仰著頭喘氣。他又是極歡喜的在我唇瓣上親了兩口︰「琉兒,這是望仙樓。」

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這麼熟悉,橫看豎看都有來過的感覺。原來那日,就是在這里,他對我說,要我陪他一起下界。之後經歷的種種,如鏡花水月般不可捉模,卻又是實實在在的歷經過。想不到今日,又可故地重游一番,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記起了。那日在這里••••••」我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鳳璃也笑了笑,雖是淺笑,側臉卻帶著一種恍如隔世的淡淡惆悵。但是比起之前,他那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樣子,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我不知道他今日帶我來這里做什麼。難道和之前一樣,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與我說嗎?望仙樓乃鳳家重地,閑散仙人萬不敢隨意登上這里,倒是個清幽安寧的好地方。

「琉兒,你與母後獨處得很成功。可是我與父皇••••••」他說著,垂下了眉眼,渾身上下竟籠罩了從不曾出現過的無助的情緒。他是鳳璃啊,仙界唯一的太子殿下,天帝之位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現在,卻是很無助。

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阿璃,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我可以等吶,等到外界完全接受我們為止的。」我的指尖撫上他的眉眼,心里也因為他的無助而有點悶悶的,「只要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我。」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將我摟入懷中︰「不是你想的這樣。琉兒,只怕事情會比這里更棘手。」

「那你與我說說,我听著。阿璃,這是我們需要共同面對的事情,你不應該瞞著我,不是嗎?」我乖巧的靠在他溫熱的懷里,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嘴角翹得很高。

「父皇••••••很生氣。」鳳璃一下一下的撫著我及腰的長發,好似一塊上好的綢緞,滑不釋手,「他質問我為什麼要解除婚約。這麼久了,眼看著就要到婚嫁的地步了,現在卻在這麼仙家面前提出解除婚約,大大的拂了崇華大君的面子,也丟了鳳家的面子。傳出去,莫不說我鬼迷心竅。舍了朝蘇仙子那樣的美人不要,卻偏偏戀上課你。」

我笑道︰「那尊貴的太子殿下,你有沒有很後悔呢?」

他在我腰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讓我直呼癢︰「琉兒,你是在存心試探我。」

「哪里敢。高興還來不及。」

他被我這樣一鬧,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我的態度很強硬,父皇拿我也無可奈何。琉兒,你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忤逆他。從小到大,父皇一直都是我心中高高在上的神,俯視蒼生,腳踏三界。我看見他這般生氣,心里雖難受,卻不後悔。」

听到這里,我悶悶的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我應該高興,我能有一次和他這麼爭執的機會。」鳳璃將我往懷里更深的帶了帶,「說到最後,父皇終于開出了他的條件。」

「什麼條件?」

他沉寂亮久,久到我都忍不住想推開他好好問清楚的時候,他才慢慢開口,若不是我離他這麼近,聲音都低得讓人听不見︰「繼承帝位。」

短短的四個字,空氣一下都變得凝重起來。

其中的含義,有多重大。

新的天帝上任,那麼按照仙規,前任天帝必須下界歷劫,轉世輪回,經受住七七四十九劫,方可功德圓滿,回歸仙界,遁入佛門,成為不老不死之身,參透紅塵,看破世間百態。鳳璃即位,那麼順理成章的,天帝陛下就得下界歷劫,不知道何時才能重回仙界。天帝陛下此番究竟何意?如今放眼三界,和平共處,其樂融融,蒸蒸日上。天帝陛下拋下帝位,拋下天後,拋下一切,義無反顧的甘願承受生老病死之苦?而且,還用這般法子,來讓鳳璃答應即位。

現在,鳳璃的心里,一定是很糾結的——一邊是我,一邊是帝位。

他肯定從未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快得讓他措手不及,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我終究還是讓他為難了。許久許久,我才開口打破了沉默︰「繼承帝位••••••阿璃,那你怎麼想••••••」

他垂下了眉眼,叫人看不真切他現在的情緒︰「父皇這是在逼我。他曾與我說過即位的事,當時我是能拖就拖。可是眼下,再這麼逃避已經是無用的了。父皇在位,已經有三萬年了••••••」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事關三界,阿璃,你斷不可意氣用事。」

「這叫我如何是好••••••」

我們站在欄桿旁邊,望仙樓很高,高到讓人害怕,往下看去會讓人心生畏縮。可是現在,我們腳下就是高不見底的鴻溝,這樣面對面靜靜的站著。

「阿璃。我想,陛下這樣做,必然有他的深思熟慮。」

他嘆氣︰「我若繼承帝位,父皇下界,母後必定搬離出去,靜守佛前等候父皇歸來,三界迎來新主,我亦可光明正大的娶你,立你為後;我若不承帝位,一切都不會變,只是失去了你,大婚之夜,我掀開蓋頭,陪伴我左右的,再不是你。琉兒,我該如何抉擇。」

人人都說帝王家好。錦衣玉食,奇珍異寶,美女如雲,權勢滔天,生來便是萬人之上。可惜這個中滋味,非常人所能體會。那金光閃閃的寶座,誰不垂涎,可是仙規如此無情,登上的代價是至親之人永遠離去,不再踏足的代價。對于薄情寡性之人,無所謂情,對于重情重義的人來說,卻是難以言喻的隱忍之痛。

我當然想嫁給鳳璃。可是愛一個人,怎麼忍心讓他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阿璃,我••••••」

話還沒說完,鳳璃緊緊的箍著我的腰,幾乎要我把勒斷的力氣。他低低的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嘆道︰「琉兒,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

我听話的安靜下來。

「這不關你的事。父皇退位,是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了,他現在這樣說,只不過是順水推舟。一方面讓我可以施展抱負,一方面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了。糾結的是我,是我不想那天帝之位,是我心里有鬼。你不必自責,你更不必,想著從我身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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