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竹溪一人身上,看著他緩緩閉目,私下卷起般般金黃的陣紋。
陣法一道,分為兩個階段,一個被稱作金道階段,而處于這個階段的陣師則被稱作金道陣師,其緣由也是因為這一個階段的陣紋屬于金s 的。
而竹溪便處于這個階段。
而第二個階段,則是被稱作藍道階段,陣紋顯化藍s ,這藍s 的陣紋,代表的不僅僅是陣師踏入了第二階段,也代表了陣師所可以掌控的陣法達到了八全階,更代表了這個陣師的修為已經踏入煉鼎之後,命脈境界!
所謂命脈,便是開拓己身的本命,斷去天命,便也是凡塵的束縛,從此步入仙路!
也正因為如此,藍道陣師在天下間都是擁有非凡地位的,或許他們的真實實力只會超出本身境界的一個階段,但他們的地位,卻足以堪比本身境界四五個,甚至一個大境界的修士!
「咻!」陣法擴散,竹溪的心神也隨之擴散開來。
他倒並不擔心許家的人會乘此空隙來殺傷自己,畢竟對方也是要臉面的人,若是賓客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遭到了傷害,那也會丟掉了他們的臉面,況且以那許愴的修為,即使自己再怎麼j ng惕,她也可以在彈指間滅殺自己。
這便是境界的差距。
但雖說如此,竹溪也仍然保留一分j ng惕,暗自將y n煞二鬼附在了自己身上。
「來人!」許愴的聲音響起,「幫我這三位貴客清理出一個賓房來。」
「是。」一旁立刻有侍女應諾道。
「各位可還有什麼需求,我許家定會全力滿足。」許愴的聲音于船舶之內回蕩開來,而另一面,獨孤二人也只是微笑著謝絕,盤坐在宴桌前,自顧自地閉目打坐起來。
哼,不知好歹!
許愴暗中冷哼了一聲,一面也微微一笑,雙手撫模在古琴上,撩起般般悠揚。
「你說,這個年輕人可以悟多少?」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讓人听去不由得一陣舒暢。
「依我看,他一絲皮毛也悟不出!」一旁又響起一個桀驁之聲,「若是他人的陣法,這小子尚且可以悟出個一二,但這陣法乃是我師弟許非韓親手布下,那許愴女弟子倒也未說錯,三陣為眼,九十九陣為基,但變化卻並非數千,而是過萬!」
「一點也悟不出?」那平和之音繼續說道,順聲音看去,便是這船舶的上方,一朵行雲漂浮。
「不錯,老夫承認,這小子的天資的確不凡,但想要悟出我師弟的陣法,還是太女敕了!」桀驁之音繼續說著,從一白發老者口中傳出。
「我看不然,以此子的悟x ng,最多可悟出三成。」平和之音從那行雲之上的一青年口中傳出,黑發微微舞動,別生一股超然。
「哼!不若我二人來個賭約,若這小子悟出一成,我的天玄甲子鎖歸你,若這小子悟出二成,我的方雲迷龍弓給你,若是他真當是萬年不出的天驕,可以悟出三成,那麼老夫的方圓幻陣,給你便是!」白發老者的聲音回蕩開來,目中滿是桀傲,隨即又詭笑一聲,「但若是你看走了眼,那一元寒水珠便歸我,可好?」
而另一邊,黑發青年只是笑而不語,目光看向前方,讓人生出一股模不透的感覺。
「好好好!」白發老者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老夫知道你想要什麼,若那小子真當可以悟出三成,那老夫的炎霜宿三劍給你便是!」
「可以。」黑發青年的聲音響起,回旋于雲霧之中,目光看向下方的竹溪,微微一笑。
……
而另一面,那船舶之上,竹溪依舊盤坐著,心神融入陣法之內。
事實上,那白發老者並沒有說錯,竹溪的悟x ng固然驚艷,但若是與那白發老者口中的師弟許非韓比起來,則是有些不堪了。
畢竟,那許非韓可是被稱作數千年來,陣法一道上最為逆天的天驕,在陣法一道上僅僅一載,便接連突破,成為了如今的九極陣師,更是成為了其中的最強者!
且不單單如此,在修真界內,一直有一個傳言,說這許非韓並非無法突破到八全境界,而是他不想,他想去一探九極境界的極致!
陣法的境界,是以單數為先,雙數在後的,三小陣師是陣師的第一個稱號,也是第一個境界,而其後,便是五切陣師、七缺陣師、九極陣師、八全陣師、**陣師、四居陣師、雙覺陣師,還有每一個陣師都夢寐以求的境界。
一元陣師!
而其中,九極陣師作為一個單位陣師和雙位陣師的轉折點,其之特殊,其之讓人痴迷的程度,也絲毫不弱于一元陣師!
這不單單是因為他的極字,相反而是因為他的無極!
據傳,一元陣師可以抬手間以一化萬,陣遮天,陣掩地,其中變化,悠游自在內心,而言外之意,便是心念所及,一切盡皆是陣法,真正意義上的陣無極!
而這個傳說,也並非僅僅在一元陣師這一境界,在九極陣師上,也同樣適用!
由此,也會有很多在陣法一道上的矯矯者自居不凡,去傾其一生探究那九極的極致,從而放棄晉升八全境界。
但雖說如此,這種人的結局也僅僅是碌碌一生,沒有絲毫作為,或是在中途放棄,晉入了八全境界,但卻為時已晚,往往在不久之後郁郁而終。
雖說如此,但世人對于這許非韓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因為以他的悟x ng,十年便破了百陣,如今已然可以抬手幻化上百陣法,萬千變化,實力更是足以匹敵八全境界者,這也是為何那白發老者對于自己這位師弟抱以如此之大的信心的原因。
「轟!」驀的,一聲輕響回旋開來,琴音也戛然而止,獨孤二人緩緩睜開雙眼,目光落向竹溪那里。
「怎麼回事?」獨孤霖的聲音響起,「莫不是遇上敵人了?」
「各位放心,以我許家的勢力,還不至于在自家土地收到襲擊。」許愴的聲音回蕩開來,略帶一絲不悅。
「應當是竹兄成功了吧。」獨孤南的聲音響起,看去時只見其略帶不屑地笑意。
「看來我這位弟弟還真是厲害啊!」許愴的聲音響起,臉龐覆著一層y n霾,心神探去袖內的陣心時,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對于船舶的掌控,少了一成!
而另一面,獨孤二人只是微笑,也並未咄咄逼人地去嘲諷,而是重新盤坐,卻並未陷入坐悟之內,而是以目光看向竹溪那里。
而再觀竹溪,只見其四周陣紋閃爍,與那光幕相融,而在其背後,那原本的光幕也不知在何時改變,化作了一層淡淡的金黃。
若是遠遠看去,便會發現這船舶的光幕散發著金光,且這金光有兩種,其中較為濃郁的一種佔據了整個光幕的九成,而其中較為淺淡
的,則是以竹溪為中心蔓延,佔據了整個光幕的一成!
哼!就算可以感悟又怎樣,也不過一成而已,這般程度,師兄也可以做到!
許愴暗中冷哼,完全忽略了竹溪的年紀問題,如此倒也為自己找到了一絲慰籍,同時心中對于竹溪,也愈加厭惡起來。
心中想著,許愴也緩緩坐下,琴音也再次回旋開來。
而此時,于竹溪的心神之內,正上演了一出繁瑣的陣法之戰!
若是可以探入竹溪的心神,便會看見一陣藍光,細細看去,便會發覺這藍光的源頭是一道大陣,如水面一般,層層倒映,分布三層。
而也就是在這三層之間,回蕩著一個個倒影,數不勝數。
而在這陣法之上的,便是眉頭緊鎖的竹溪。
看著眼前的陣法,竹溪的面s 愈加凝重起來,若把這三層陣法比做鏡面,那麼這之間的倒影便是陣法的種種變化。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這陣法便是如此,無論你深入了多少,但只要你走錯了一步,那麼其中的變化就會代蘀主陣,所有的規律都會打亂,化作另外一番法則!
且不單單如此,即使你之前已經掌控了陣法的一二成,但只要沒有超過五成,那麼其間的變化就會竄改陣紋,而在那之前被奪走的陣紋也會被強行奪回,打入法則之間。
也就是說,在沒有達到五成的掌控之前,每一步都要j ng細無比,否則一旦錯誤,那就是前功盡棄了。
且這是普通的陣法,而在許非韓嫻熟的c o控之下,這之間的陣法也早已化作了三層,上下映照,步步相連!
這也就是說,解陣的難度會倍增,按照三層的疊加而言,只要竹溪掌控的陣法沒有超過一層半,那麼這之間一旦走錯了一步,其間的變化同樣會打亂陣法中的法則,那麼也就代表著,一切重來!
也正因為如此,竹溪才會于此處苦苦鎖眉,盯著那繁瑣無比
的陣法。
他明白,這是一個機遇,那許愴的手中必定掌握了一層陣法,而也僅僅是一層而已,其他兩層陣法的陣心絕對不會在那許愴手里,而至于在哪,答案不言而喻,自然在這個陣法的創造者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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