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某來找你,自然有事。」陸邪的聲音響起,眯著眼看向獨孤南那里,又道︰「陸某方才見兄台一番言語,實在佩服,不知兄台名諱?」
「在下獨孤南。」獨孤南淡淡地看著那陸邪,緩緩說道。
「獨孤南,真是個好名字,著實讓陸某佩服。」陸邪的聲音再次響起,滿滿都是邪異,讓人不住地生出一股忌憚之意。
「我等還有急事,若在下方便,還請讓路!」一個不羈的聲音自後方響起,竹溪也隨之上前。
「小兄弟好大的火氣。」陸邪淡淡地笑道,一面細細看著竹溪,又道︰「但實力也不錯。」
「兄台可否讓路?!」竹溪依舊如此說道,略帶一絲威脅的意味,對于這陸家之人,其本身便沒有什麼好感。
「如果我不讓呢?」陸邪的聲音響起,沒了笑意,如此之下,那股邪惡也就愈加凸顯,彌漫于四周。
「那竹某就只好強行通過了。」竹溪淡淡地說著,看似無意,而體內的真氣卻早已澎湃,更是在其右目,一輪黑月隱現。
「不錯不錯,鄉野之輩,竟然也能有真氣!」陸邪目光審視著竹溪,一面如此說笑,而另一面,其眼眸之間也慢慢散出光華,映照了四周。
更是在那光華之內,竹溪看到了無數的畫面,方圓十里之內,萬物所見!
「幻!」驀的,一聲悠揚響起,如水珠一般,滴打在竹溪眼中的世界,慢慢迭起一層蕩漾。
如當r 與求仙老者相見時一般,四下之景,竟隨那蕩漾改變,蕩漾所及之處,便如此變化,緩緩變作了冰川,變作了兩道冰柱,遙遙直上九霄,而竹溪便坐在其中一道之上,其對面,另外一道冰柱之上,便有陸邪盤坐。
「我這個天命術如何?」陸邪的聲音回旋開來,卻見對面那聲音並未開口,只是淡淡地笑著。
如老頑童以應龍之軀說話般!
「尚可。」竹溪冷冷答道。
「世間萬物,都有其本命,與天命不同,那命只屬于眾生自己,死了,命便散了。」陸邪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並非憑空傳出,而是其親自開口。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麼?」竹溪面s 依舊j ng惕,一面環顧四周,一面如此說道。
「但眾生愚昧,不知本命所在,唯有修士,才可去求知一二……」陸邪依舊淡淡地說著,佇立于那冰柱之上,直接無視了竹溪的話語。
「改命!」竹溪驀的一聲暴喝,沒有去憤怒,亦沒有其他,而是右目之間幻化一輪黑月。
既然對方不想回答自己,那麼開戰便是!
「然修士之中,卻也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求得此道,一旦求得,便真正知悉了本命,從此斷去天命,不問蒼天……」陸邪的聲音依舊在回旋,而當竹溪那改命之術襲來的瞬間,只是微微看去,向天一指。
這一指,看似平常,甚至無法察覺到絲毫波瀾,如凡人伸手向天一指,只是無謂。
但也就是這看似無謂的一指,天地卻驀的動了,似伴隨這一指之意,風起雲涌,四周的天命,甚至規則,都紛紛改變,直沖竹溪的天命術而去。
「嘩!」一聲輕響伴隨無形的波瀾逝去,一切重歸于平常,渀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而那陸邪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此為︰命脈之境……」
「命脈……」竹溪喃喃道,瞳孔微縮,一面卻也不懼,畢竟對方的境界不比自己高多少,且頓悟之後的三r ,竹溪也並非沒有絲毫長進。
「飛雪,冰心。」一聲冰寒之音響起,叢竹溪口中喃喃而出,而也隨這聲音響起,竹溪的四周的炙熱之感也驀然消散,化作了冰寒……
更是在這之間,竹溪身後幻化出一輪碧月,那月時而碩大,時而玲瓏若玉石,一陣濤天的寒意也隨之席卷,那冰柱之上,也隨之結起了寒霜!
似乎,是因為那所謂冰雪還不夠寒冷……
而再觀陸邪那里,並未有太多的波瀾,只是露出一抹邪笑,聲音從其口中吐露而出,變化了萬物。
「明若關……」
三個字,僅僅三個字,這三個字似乎變作了永恆,四周的冰雪隨其停止,似在迷茫,而竹溪那里,也隨之如此,顯露一抹迷茫,更是于其後,那輪碧月驀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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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喝!」不久,一聲怒吼震顫而出,竹溪眼中的迷茫這才緩緩散去,讓其面s 蒼白,幾要迷了心志。
「黯惘關……」
又是三字傳出,經久不息,天空也隨之昏暗,冰柱化作了黑,空中的飛雪化作了黑,遠處的冰川,寒海,紛紛如此。
漸漸的,那縷昏暗蔓延,蔓延向了竹溪,從其腳下攀爬而上,進入七竅,迷幻心神,在竹溪的感覺中,便是滿滿的絕望與黯然將自己淹沒,似對一切都已經無意。
但一切並未結束,正當竹溪于那空虛中周旋,y 要掙月兌時,天地間又回蕩下三個字︰
「不動關……」
不動,天下不動,蒼天不動,心不動意動,歲月亦不動。
這不動,渀若過了千萬年,沉暈其內,每一個吐息都如此漫長,讓人的心似在這不動中有了空虛,想伸出手放在胸膛,看一看自己是否有心……
但……萬物不動!
「此為……命脈三關!」不知過了多久,終是听見了如此一番言語,世界重新回轉,那昏暗終于褪去,飛雪也終于開始飄動,寒海開始起伏,那般般形s 也終于浮現在了眼前。
「呼……」一陣吐息聲響起,竹溪的眼中罕見地露出了疲憊,如此想一覺睡去。
「偷天……」沙啞聲回旋,竹溪沉沉地抬起頭,看向前方的陸邪,一面也抬起了右手,化作一個漩渦,三丈方圓!
而也就是這漩渦出現的剎那,四周的飛雪驀然倒卷,更是與此同時,那所謂天地,出現了般般扭曲!
「不可能!」一聲驚叫響起,竹溪也隨之露出一絲笑意,心中想著︰若非當r 偷天乾坤內的經歷,自己怕是早已成了行尸走肉!
「該結束了……」竹溪的聲音回旋,帶給陸邪一種恐懼,聲音也隨之沙啞,被偷天吞噬,化作了竹溪的養分。
「轟!」一聲悶響回旋,卻僅僅于竹溪心神之內,眼前的一切都變作了黑暗,只剩下隱隱的漩渦,而下一刻,這黑暗便再次被剝奪,吸入偷天之內,那無名的乾坤……
如此,四下的場景便也花花一變,變作了現實的天地,獨孤霖依舊擔心地拉著獨孤南的衣袖,緊張地看著自己。
「啊!」一聲淒厲的嘶叫響起,順聲音看去,便可看見陸邪正捂著雙眼,兩行血淚緩緩流下……
「滾開!」又是一聲怒吼,一股幽炎隨之爆發,震顫向四周,竹溪也是隨之而起,太陽真氣滔滔而出,擋在獨孤人前方。
「轟!」一聲轟鳴回旋,在竹溪的訝然之下,其竟然被生生轟出十丈來外,直至抵住一石柱,這才停了下來。
「 !」一陣碎裂聲響起,石柱隨之爆出絲絲裂痕,一股紫s 的寒氣漫出。
「脈沖……」竹溪低聲喃喃道,微微向前邁出一步,那石柱也隨之化作冰屑!
「幻!」驀的,又是一聲嘶吼響起,順聲音看向陸邪那里,只見其雙目閃爍幽芒,微微睜開一絲縫隙,竹溪便察覺到一股無形的束縛力壓迫而來,讓其宛若身陷泥潭一般。
「飛雪,冰心!」竹溪冷哼一聲,一輪碧月幻化而出,那壓迫力也隨之破碎。
但還未等竹溪緩過神來,一簇幽炎便猛地映入雙眼。
「換r !」情急之下,竹溪驀的一聲大喝,體內太陽真氣涌動,包裹全身,竹溪也如此向前邁步,一掌而去!
「轟!」幽炎渙散,也不待其散盡,竹溪便猛地沖出,卻見那陸邪于獨孤南身邊掠過,遠遠逃開了。
「竹溪哥,你沒事吧?」一聲清澈回蕩,獨孤霖向前走來,滿臉的擔憂。
「我沒事。」竹溪笑了笑,一面看向獨孤南那里,而其也正迎面走來,笑道︰「竹兄,你在我心中已經很厲害了,卻沒想到,在下還是低估了你。」
「呵呵,說笑了。」听獨孤南如此話語,竹溪也是微微一笑,竟生出一抹屬于小孩子的害羞,讓獨孤南不由得大笑起來,而獨孤霖也是咯咯笑道︰「竹溪哥原來還會害羞呢!」
「咳咳,那個,陸家的人會不會來找麻煩呀。」竹溪見獨孤二人大笑起來,心中也愈加不自在了,連忙扯開話題。
而另一面,獨孤南倒也有分寸,見竹溪問到正事上了,便將臉s 換作了以往的淡然,說道︰「不會,畢竟我紫泉宗的背後還有一個許家,即使陸家的人有心來找麻煩,也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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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竹溪微微一笑,隨即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說道︰「獨孤兄,接下來我有事要出去幾個時辰,你們先回去吧,順便幫我王南前輩說一聲。」
「嗯。」獨孤南只是點了點頭,倒也沒有細問,如此竹溪也徹底放心下來,與二人一同出了王家村,便獨自奔西面而去。
「哥,我們快走吧。」獨孤霖的聲音響起,將獨孤南從思索中驚醒,但那陸邪在掠過其身邊時所說的三個字卻始終回蕩于其心神之內。
「朽者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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