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ri西斜,白晝逐漸暗淡,夜幕也緩緩降下。【】
「竹溪,快快出來。」一個聲音回蕩,環繞于竹溪的耳邊。
不久,四周陣法緩緩散開,一身勁裝的竹溪從其內出來,向前方來人抱拳一拜,恭敬地說道︰「晚輩竹溪拜見王南前輩。」
「行了,你ri後不必如此相稱,宗主已下令封你為紫泉宗客卿長老,我二人可平輩相稱。」王南老者淡淡地說道,看不出喜怒。
一面,竹溪卻不失尊敬,依舊是抱拳道︰「前輩是晚輩修行一道上的引路人,無論ri後如何變化,晚輩依舊應當稱呼您一聲前輩,不敢不敬。」
「也罷,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不必在意,上來吧。」王南老者的聲音回蕩,目中略有一絲滿意,向竹溪招了招手。
竹溪也隨之踏上行雲,在王南老者的一聲‘行’字之下,行雲便呼嘯直上,奔山頂的宗主殿而去。
如此又過了盞茶時間,行雲來到宗主殿的那片風雪前,二人一齊落下,自那風雪內的一條幽徑而入。
「前輩,我們去哪里?」竹溪的聲音于風雪內飄蕩。
「隱宗……」王南老者淡淡地回答道,卻讓竹溪心中驀的一震。
但雖說如此,竹溪面s 依舊不變,與王南老者一齊進入宗主殿,望向前方的黑暗。
「竹溪……」昨ri與竹溪對話的冰冷之音再次響起。
「此番你要進入的,是我宗最大的隱秘,不可向其他人泄露,你可願立下誓言?」那聲音如此說道,沒有絲毫波瀾。
話到此處,竹溪也隨之凝重起來,誓言對于凡人來說,不過是空頭之語,但對于修士,卻是不可違背的規則。
而盡管如此,竹溪卻也並沒有猶豫,而是將天命托出,喃喃之音回旋開來︰「我竹溪,願對蒼天發誓,絕不將此事告與他人,如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好,可以開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回蕩,傳入竹溪耳中,正當疑惑之時,四周又是傳出陣陣轟鳴。
「摒氣凝神……」一陣悠揚回旋,王南老者已不知再什麼時候退開,只留竹溪一人。
「轟!」四周驀的泛起波瀾,層層倒卷,發出驚天的轟鳴。
「嘩啦啦!」又是浪濤聲回蕩于心神,四周竟是也隨之有了幾分濕潤。
「鏡花水月……」那聲悠揚再次回蕩開來,入了竹溪的心神,透入魂中。
也隨著那聲鏡花水月,四下的一切竟不知何時變得飄渺起來。
抬頭向上方看去,看到的不再是宮殿的輝煌,而是一片明鏡,倒映了自己。
慢慢的,竹溪的四周朦朧起來,自己似乎變成了鏡子上的自己,身處一片花草之中,同樣向上望去,看到的是身處宮殿中的自己……
「水中撈月……」那聲悠揚又是響起,慢慢變作了實質,化成了手,伸向水面。
也分不清是從哪一邊伸了過去,只是緩緩地將宮殿中的竹溪抓起,放在了那片花草中,與其內的竹溪相融。
「鏡花散……」慢慢的,那聲音化作的大手中又傳出一聲低吟,更是緩緩伸向水面,如此一攪。
這一攪,攪亂了世界……
在竹溪眼中,鏡子外的世界被一股無形之力攪動,慢慢扭曲,直到煙消雲散,一切又回歸正常,只是當空不再是金黃的宮殿,而是化作了一片青天,一輪晝ri……
「吼!」一聲嘶吼自遠處而來,驚醒了竹溪,將其從那片鏡花水月中拉了出來,腦中也隨之傳出一聲喃喃︰「你只有六個時辰,落ri之時,便是你歸來之際……」
竹溪愣愣地看著四周,沒有去思索腦中的喃喃之音,而是環顧之下,總覺得有什麼熟悉之處。
「忘仙崖!」竹溪驀的驚呼一聲,看著周遭的景象,正是烙印中所見的忘仙崖!
叢叢花草茂密,崖高十丈,崖底枯騰蜇扶,透出一陣古樸,更在那崖頂之上,一塊青石若仙人般眺望遠方,散發縷縷光華。
竹溪向上看去,不由得生出一股奇異,一躍向上,體內那一絲絲太陽真氣涌動,竟是瞬間便到了青石近前。
而也就是于那一瞬,竹溪偶然地瞥到了那青石後方的一段文字。
繼續向那青石後方跨出一步,文字也隨之顯現,那是一首詩……
「仙路漫漫不休,而吾輩願舍生忘死,
不為三千大道,只求一將功名,
奈何仙班無情,坐斷英雄多少路?
滔天盛名又如何?
驚世修為又如何?
今朝敗,萬古敗!
不若一朝飲酒,為伊一醉!
曠世仙佛不做,只求今朝與伊隨,
忘仙路,無涯!」
喃喃著詩句,竹溪不由得迷離了,尤其在最後一句,其似乎听見了一聲嘆息,貫穿古今。
許久,竹溪從那迷離中掙月兌,搖晃了一下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吼!」聲聲獸吼于遠方回旋,震顫人心,遠遠便可感受到那股野xing,那股不羈。
「呼!」
竹溪深深吐息了一番,一面喃喃道︰「師尊倒底想讓我找什麼?」
「也罷,師尊自然有他的安排,我還是抓緊修煉吧。」竹溪的聲音回蕩,感受著四周濃郁的靈氣,幾近于外界的十倍之多,贊嘆之余,也對忘仙崖外的世界愈加向往。
「嗖!」竹溪向後方的叢林飛sh 而去,此間還略帶奇異地回望了那青石一眼,但隨即便也把心思放在了如何在這六個時辰內快速提高境界上。
「簌簌!」竹溪在叢林間飛躍著,往往一竄便是數十丈,帶起一片落葉。
「吼!」一聲驚天之雷打落,定神看去時,才知那哪是什麼雷霆,分明是一條深藍白瞳的大蟒!
「刷刷!」連續幾個閃身,竹溪便橫移開數十步,但那大蟒也並不慢,藍光一閃,便近了竹溪跟前。
「嘶!」寒光閃爍,那噴涌而出的毒液四濺開來,每一滴都足以要了竹溪的xing命。
而另一面,竹溪被突如其來的攻勢驚出一陣冷汗,但陣腳卻未亂。
「喝!」竹溪猛地一聲暴喝,右手化掌為刀,包裹一層太陽真氣,也不顧那催命的毒液,而是猛地向前一砍,砍在那大蟒的頭部。
「嘶!」
一聲冷冰冰地申吟回蕩,那大蟒吃痛,連忙七扭八扭地混入了叢林。
另一面,竹溪面s 蒼白如紙,方才那一下看似簡單,卻消耗了竹溪全身近九成的太陽真氣,這才不至于喪命蟒口。
「北山藍白蟒……」竹溪吃力地喃喃道,一面卻也有了一層提防,至少不會如剛才那般招搖地飛躍于林間了。
吞下一顆納氣丹,竹溪找了個樹洞坐下,設下幾重簡單的陣法。
這陣法是在閑暇時于烙印內學來的,其威力,遠遠超出了普通陣法。
時間飛逝而過,足足一刻鐘,竹溪體內的修為才算是完全恢復,嘆了嘆氣,一面又是喃喃道︰「看來在此地,也是要萬般小心。」
話罷,竹溪又是往外面走去,時而還用命眼探查一番,以確保安全。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竹溪于此地,也有將近一個半時辰了,其間便遇到了不下百頭成jing之獸,其中更有一條八百年道行的風嵐虎,讓竹溪吃了一記虎爪。
「嘶!」竹溪模著右臂處一指來長的傷痕,雖說憑借過人的體質愈合了不少,但也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這時的竹溪就真是納悶了,為什麼臨來之前就不多給自己一些丹藥呢?
但想雖然是這樣想,竹溪還是明白事理的,如果一切都給自己安排好了,那麼和平常的閉關修煉又有什麼區別呢?
畢竟生死危機才是鍛煉修士最好的方法。
如此又走了幾里地,竹溪來到一江畔,彎腰洗了洗傷口,又從袖口中舀出最後一顆納氣丹,吞入月復中。
一陣舒暢彌漫開來,讓十二道納氣穴齊齊一震,洋溢出一股酥麻感,如瘋狂般吸收天地靈氣。
一面,竹溪也露出一縷微微的笑意,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也隨即出現一股吸力,很微弱,甚至還不如竹溪自行用納氣穴吸收靈氣來的快。
「呼!」那吸力消散,竹溪也隨之嘆了嘆氣,說道︰「飛雪、換ri、偷天,這三門神通唯有換ri還有些用,而飛雪在沒有達到二極之前也只不過具有清心之妙,偷天……」
說著說著,竹溪愈加郁悶起來,臉上滿是yin雲一片。
方才所說的二極,便是這飛雪的一個層次,當ri烙印中所見的九極冰山冥想圖,便是這飛雪的修行之法。
說來也氣人,通過這幾天的研究,竹溪知道這飛雪分為九極,每一極都必須通過冥想來達成。
且在冥想過程中,竹溪還要經受九極冰山冥想圖所蘊育的冰心之考驗,那個滋味,怕是比之入寒泉地獄也差不了多少。
且一切不單單如此,那飛雪的修煉可謂極慢,必須有極寒輔助才能加快速度,而此時的竹溪身處紫泉宗,又到哪里找什麼極寒呢?
再說偷天,從那次進入偷天乾坤之後,竹溪明悟了一絲偷天真意,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所以至今也只能造出一股微弱的吸力……
這般吸力,卻還不如竹溪自己吸收來的快,而用其去殺敵?那就更是痴心妄想了,怕是沒等把敵人吸干,自己便早已灰飛煙滅了,因此,這偷天暫時也沒用。
「唉!」竹溪輕嘆一聲,滿臉的苦悶,卻也知道修行之事不可著急,便只能如此緩緩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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