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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危險?還是契機?

思緒正游離之際,屋里的燈突然滅了,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柳輕愛慢慢合上一字都未入眼的書,平靜的站起來,模索著書桌邊堆積已久蕩香,借著透進窗戶迷蒙的月光,用火折子點燃,驅散令她有些不適的氣味。

雖然無法暗中窺物,但柳輕愛知道,站在屋里的人,在聞到那淡淡清甜後,昏倒在了桌邊,模黑朝著桌邊移去,輕觸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那人的準確位置,才踫觸一下,她便感覺到滿手溫熱,這個人傷的真不輕!收回手,柳輕愛沒有立即點燈,只是毫不遲疑的伸手抓過雙喜放置在床邊的寢衣,覆蓋在那人流血不止的傷口上,試圖阻止將愈發惡化的情況,她能感覺得到那件上等絲綢的寢衣在覆上傷口的一瞬間就變得有些粘手,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柳輕愛覺得血似乎不再流了,才扯去寢衣,那人也逐漸清醒過來,卻沒有開口說話,他不說她亦不語,就這樣靜默良久後,他才有些虛弱的說了一句︰「人,已經走了。」

柳輕愛扯了扯嘴角,順著他的話,重新點起被他熄滅的火燭,昏黃燭火下的人因血色全無為原本就冷峻的臉更添一份鬼魅,順著他的容顏向下,柳輕愛這才發覺,原來他穿的是白衣,她揣測不到他的真實身份,可她明白,他,活在刀口劍光下,一直以為這樣的人會更偏愛黑衣,卻發現黑夜下的白衣才更放肆邪魅。

「有傷藥嗎?」

「你是第一個不怕我的女人!」他答非所問,卻還是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給她。

「把上衣月兌了。」怕與不怕,她無法解答,早在點燃檀香時,她的身體就早她的心一步做出了反應,她不過是順應本能而已。

是夜,閨房,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說出如此豪邁之語,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按部就班,這著實是詭異的場景,然,柳輕愛不覺得羞恥,男子亦未感不妥,給他靜靜上藥的場面也不顯突兀,對她來說這相似兩生中出現的偶然,也許是隱患,也許是機緣,只是不管這究竟會帶著她走向何方,但她覺得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某一些事情,她想看清的夢中真相的契機之一。

「有人來了,男子,兩人!」他的話不多,但說出口的就一定不是無用的。

收起帶血的衣物塞到他的手中,不用她說,他也會知道哪里才是最能隱藏蹤跡的地方或者直接離開,她要做的就是在他說得兩人來到之前讓她的閨房一如從前。

「小妹,睡了嗎?」

「燈還亮著,定是還未歇下。」

清雅的詢問和著肯定的推斷,兩種不同韻味的聲音不出意料的響起。這十四年來,若說還有男子願意跨進她的蓉苑,那無疑就是站在門外的兩人,她的大哥和二哥。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了。」微笑著開門,柳輕愛還是有些驚詫他們的出現,今夜可是柳家公主芊芊的大日子,亦是柳家結交更多權貴的好時機,

「怎麼,我們不能來啊!」柳俊生寵溺的模了模柳輕愛已然披散,潑墨般的長發。

「听雙喜說你晚膳一點未用就回房了,我們去廚房拿了些吃的來。」指了指手中的托盤,柳繼生溫和的說,在柳繼生和柳俊生的心里,比起心高氣傲的雅兒,溫柔嫻淑的悠弱,以及恃寵而驕的芊芊,這個從小就安靜文雅,與世無爭的小妹輕愛才是真的惹人雄,所以從她識字以來,他們就會時不時來蓉苑看她。

「午膳的點心還留著,倒也不很餓。」話是這麼說,柳輕愛還是側身將他們迎進屋里,她不是不懂世事的孩子,在所有人都不記得柳府還有個四小姐的時候,他們還記得有個最小的妹妹,怕她無聊,每次出門都會帶些新奇的小玩意回來逗她開心,怕她寂寞,隔三差五就會輪流來陪她說話,關心她習字讀書,說奇聞異事給她解悶,他們的用心,她清楚看見,所以這一聲‘大哥’和‘二哥’,她叫得很認真。

「咦,小妹今天怎麼用上檀香?」知道柳輕愛不喜歡用燻香,府里分到蓉苑蕩香也是大都被他這個二哥給私吞,所以今日聞到,他很好奇。

「恩,外面的味道實在太雜,所以才用來燻一燻。」

「回頭讓府里給你換種香吧,听說現在有些花香很淡。」知道她覺得檀香的味道重,柳繼生將一碟千層酥遞給她後,淡淡的說。

「不用了,大哥知道我不愛這個。」接過千層酥,咬下一口,她才接口。

「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兒家。」明知道她胭脂水粉,發油香膏,珠寶首飾全都不愛,但柳俊生還是忍不住抱怨一下,面對這樣無欲無求的柳輕愛,他們有時很無力,只因想寵都不知道如何寵起。

柳輕愛只是淺淺一笑,並不反駁,反而轉過臉問柳繼生︰「大哥,你們這樣中途離席好嗎?」

「小妹,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們嗎?」柳俊生不似柳繼生那般沉穩,性格更為活潑,在面對冷然的柳輕愛時,裝可憐博同情是他最慣用的伎倆,可也出奇的有效,因為只有這個時候柳輕愛才會顯露出難得一見的孩子氣。

「二哥!」似有若無的嬌嗔,讓十四歲的柳輕愛多了一絲屬于女子特有的嬌柔。

「今日芊芊是主角,我們兩個陪襯消失一會無妨,再說朝中的關系,大格局已形成,再怎麼巴結也是于事無補。」父親攀附的作為,在柳府甚至是朝中都不是秘密,不然今日柳府又怎會有六位夫人,所以對于這一點柳繼生對柳輕愛也不避諱。

柳輕愛安然的點頭,表示了解,並繼續專注于手中的點心,一直到一盤千層酥見底,兩人才又關照了幾句,滿意的離去。

一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蓉苑,柳輕愛也沒有等到那個男子再次出現,才想著他大概已經離開,正準備洗漱休息,他卻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們很關心你!」似乎是沒由來的一句話,讓柳輕愛微微側頭,表示詢問。

「離開的時候听見他們說了,是感覺到有陌生人在府邸周圍才會特地過來看你。」

「追殺你的人嗎?」

「是!」

「那麼他們現在都離開了?」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是不是就表示他已經安全了。

「是,不然你的兩位哥哥也不會離開。」

「那麼,你在這里?」不用都說的明明白白,她想他會懂。

「我欠你一條命。」

他言過其辭,她無心點破,相處的時間雖短,可她似乎能看懂他,所以她說︰「我想要一處產業,只要是賺錢的,青樓也好,賭坊也罷,我來者不拒,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好!」這一個字很輕,可它背後的承諾很重。

如同來時一般,他消失的無聲無息,而柳輕愛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可不管他姓誰名誰,她都決定叫他‘白衣’,白衣似雪夜成媚,冷峻如霜暗中行,她欣賞只身于黑暗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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