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傍晚時分,五個騎跨著駿馬的身影,出現在了濟南府衙旁的綢緞莊前。不用問了,正是陸秉、岳承忠等人,他們這一路的費用,都是段飛「奉旨借用」來得。莊里的伙計認出了陸秉和段飛,慌忙將他們讓進了屋里,並差人將五匹馬牽到了後院。
因為有過一次的接觸,所以陸秉也沒有過多的和那個伙計寒暄,進店之後直接朝後門走去。剛打開後門,就見袁勝急匆匆的迎了上來︰「卑職見過陸大人!」陸秉上前扶起他,表情輕松的說道︰「袁大人,都是老相識了,不必拘禮!」袁勝起身道︰「都是應該的!來,陸大人,正堂一敘。」
眾人隨袁勝來到了後院的正堂,袁勝問道︰「陸大人,你們還沒有用過晚飯吧?」一旁的段飛搶著回答道︰「有勞了袁大人!我們就是到您這里混飯的。」眾人皆笑,袁勝也笑著說道︰「這個很方便,請列位大人稍候!」說著,施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大伙兒圍坐在圓桌旁,岳承忠給大家剛添了茶水,袁勝就趕了回來︰「列位稍等,飯菜馬上便到。」大伙兒紛紛起身道了聲︰「辛苦!」
陸秉將袁勝拉到角落里,問道︰「京師那邊有動靜嗎?」袁勝小聲答道︰「今天下午剛來消息,方才我還準備差人將消息送去兗州府,不想大人竟然到了。皇上對大人大加贊賞,還傳下口諭,要大人務必查出幕後主使!」
陸秉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道︰「兗州府和萊州府有消息嗎?」袁勝回答道︰「大人!萊州府的三人已經動身,看路徑似乎是要原路返回,去與兗州府的人匯合,兗州府那邊的幾個人一直按兵不動,暫時還沒有傳來新的消息。」他倆正說著話,店里的伙計帶著幾個人將飯菜送了進來。
袁勝讓陸秉先用餐,過後他還會過來,便又退了出去。
因為晌午的時候在路上沒有正經的吃飯,此時大伙兒都有些餓了。段飛又是一頓狼吞虎咽,封賽花更不必說了,本身他就人高馬大,食量也更是驚人。盡管袁勝準備的晚飯已是相當的豐盛,但還是被眾人收拾了個干淨。那幾個伙計過來收拾碗筷的時候,都不禁的有些咋舌。
眾人在正堂喝著茶,袁勝走了進來,他施禮道︰「諸位大人可吃好了?」大伙兒都笑著起身道謝,陸秉起身將袁勝拉到了身邊,坐下,他問道︰「袁大人,我想跟你打听一個人。」袁勝抱拳道︰「陸大人有話請講,卑職知道的,自當作答。不知大人所問何人?」
陸秉笑了笑說︰「濟南府‘虎威金府’的金大將軍,袁大人可熟悉?」袁勝呵呵一笑,說道︰「我就知道大人要問的是他。」陸秉有些吃驚的問道︰「哦,袁大人,此話怎講?」袁勝沒有答話,只是狡詐的笑著,指了指岳承忠和岳承義兄弟二人。陸秉哈哈大笑,道︰「袁大人英明!」
看來袁勝已經看出了岳承義就是告示上的通緝之人,這樣一來,陸秉反倒覺得談起來更輕松了。袁勝飲了口茶水,說道︰「這個金老將軍,可是咱們這里的名人,不知陸大人想知道哪些情況?」陸秉笑著說道︰「你隨便說,知道什麼說什麼。」袁勝哈哈一笑︰「既然大人想知道,那我可就知無不言了,您可別嫌我嗦。」
眾人都向陸秉身邊湊了湊,袁勝開口說道︰「這個金九金老將軍,听說是多年之前曾經在京師為官,後來遭受了什麼牽連,來到了濟南府。起初也就是一個小吏,後來我听人說他依附上了當今的嚴嵩嚴大學士,之後就飛黃騰達了起來。現在的金老將軍可了不得,那可是嚴大學士面前的紅人。濟南府以南的各級官吏,想要進京拜見嚴大學士,必須先到濟南府拜會金老將軍,要經他的引薦才有可能。」
陸秉不解的問道︰「怎麼?進京見官還要引薦?」袁勝感慨道︰「哎呀,看出陸大人是京官!你不知道這些地方官員的苦啊。你以為普通的官員人家就給引薦?光這金府,每年拒收的金銀就何止萬貫!」陸秉驚訝了︰「還要送禮?」袁勝點著頭說道︰「何止送禮?送禮還要送得巧妙,送得別出心裁,否則人家根本就不收。」
陸秉嘆氣道︰「就為了見大官一面,這些地方官員還這是煞費苦心啊!」袁勝又笑了︰「什麼?見上一面?談何容易啊!這個引薦,也只不過是能遞上自己的折子,望大學士關照一下,人家是不會見你面的。」說完,他又補充道︰「這麼跟你說吧陸大人,這些地方官去京師,若是能見到大學士的管家一面,那就算燒了高香了!」
陸秉一听,更加疑惑了︰「管家?一個管家無級無品,見他有什麼用?」袁勝呵呵一笑︰「陸大人,不相信是吧?嚴大學士府上的管家叫嚴年,地方上的官吏們都知道,如果能見上嚴年一面,在京師沒有辦不成的事!」陸秉真的震驚了,一個高官的管家,竟然能有這樣的能力?!難怪金九都成了各級地方官吏追捧的對象。
陸秉又問道︰「听說這位金老將軍還是位風月高手?」袁勝忍不住又笑道︰「看來,金老將軍的這個嗜好已經名聲在外了!」他思忖了一下,接著說道︰「沒錯!想要得到金老將軍的引薦,可不是容易的事。這給金老將軍送禮嘛,美女倒是不錯之選。對了,陸大人,你們上回走的那天,正是金老將軍大喜的r 子。」說完,他還伸手做了個「八」的手勢。
段飛從一旁湊上了腦袋,問道︰「袁大人,听說這金九和江湖上的人關系非同一般。」袁勝答道︰「哦,對對對,金將軍本人就武功高強,他的四個兒子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金將軍又在刑部掛有虛職,與江湖上的人物有交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岳承義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袁大人,他的府上有四個喇嘛,好像也是武林中人,袁大人可知他們是什麼來頭?」
袁勝正s 道︰「哎呀,那四個喇嘛可不是簡單的人物,據說是烏思藏一個什麼活佛的護法禪師。對了,今年天的時候,江湖上還有一件大事,你們不知道?」
幾個人互相對望了幾眼,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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