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明媚,透過玻璃窗射進病房,淡淡的散在地面。愛睍蓴璩
男人握著女人的手,漸漸收緊,冷峻的臉龐在陽光折射下,陰影覆蓋了半邊臉。
可蘭被男人拉住,微微停下步子,轉身瞅向顧城炎,嘴角忽勾起了一抹嘲笑。
「你是想告訴我,你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已麼?」
可蘭沒等男人說話,便先開了口。
難怪一直以來,老板不露面,難怪傳聞冷老大行蹤詭異,原來是不能讓人知道!
一手操控黑白兩道,他到底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像現在這樣。
她該一早就猜到所有事情之間的關聯,只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冷老大會和顧城炎是同一個人。
「我並不想騙你。」
顧城炎听到可蘭的話,微微垂下雙眸,沉聲告訴她。
他並不想騙她。
然,顧城炎的話落音,可蘭忽然抬手,冷冷的將男人的手甩開,低頭瞅著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反問道︰「難道你不是發現,我快發現你的身份,才向我坦白嗎?」
不想騙她?他卻一直都在騙她。
他總在不停的要求她的坦誠,然而他又做了什麼?
一步步,逼死她所有的親人。
顧城炎听到可蘭的話,神色驟沉,幽黑的雙眸間,閃過一絲復雜之色,薄唇緊抿成線。
氣氛忽變得極為壓抑,兩人都沒有說話。
顧城炎不否認。
可蘭卻揚起起了嘴角的笑,看著男人冷峻剛毅的臉龐,笑意漸濃。
沉默許久。
顧城炎抬眸,幽黑的雙眸,停在女人冷沉的小臉上。
她的模樣,一如他記憶中的一樣,烏黑的眼珠兒深處有著一片蔚藍。
「其實你媽她……」他解釋。
然他的話,還沒說完,可蘭便冷聲接了一句。
「你總是在不停的籌劃著自己的計劃,把別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不停的提醒我,什麼都告訴你,什麼都由你解決。」
「可最後,你對我都做了什麼?」
話落,可蘭的笑,變得愈發苦澀。
她向來覺得,男人以事業為重,並無不妥。
但像顧城炎這樣的,讓她感到寒心。
她不敢確定,顧城炎下一個指向的目標,會不會是梁秀璃,但她此時看到的是一個猶如魔鬼般的他。
心思太過縝密。
並且,從來都不相信她。
顧城炎沒再說話,坐在病床上,神色陰沉,薄唇緊緊抿著,沒有回答可蘭的話。
可蘭見男人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走至門關時,可蘭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男人,沉聲道︰「你的愛,好自私。」
一句話,讓顧城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
他一直都想讓她,過得簡簡單單的,但他發現,她太要強。
他便由著她,讓她做她想做的事。
可漸漸的,他們都變得身不由已。
可蘭離開病房後,轉身,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瞅了眼屋里的男人後,眸光漸漸沉了下來。
她立在門前許久,終是選擇轉身離開。
顧老爺子說得沒錯,她們之間,根本不合適。
顧城炎適合身家清白,毫無城府心計的女孩,男人掌控著一切,女人傻傻的跟在男人身後,把他當成全世界。
這樣,顧城炎的生活,才會過得簡簡單單的。
而她呢?
身家不清白,更無法做到痴痴傻傻,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去明白。
所以,他們之間,注定就是不合適。
就算今天沒有顧城炎的隱瞞,沒有一個又一個有計劃,明天他們之間也不會長久。
可蘭離開病房後,一路小步走著。
冷老大就是顧城炎,她接下來,要怎麼辦?
繼續在顧城炎手下做事?還是離開?
可她又想到有些事情,還沒有做完,不能馬上離開。
思至此,可蘭的心頭,亂成團麻,伸手敲了敲腦袋,想要平復腦中的復雜,但卻變得愈發紊亂。
這時,可蘭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總回老家這麼久,什麼時候再回京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金昊。
金昊從京城到杭州,除了有事要做,就是見林可蘭。
可蘭听到金昊的聲音,神色微滯,抬頭瞅向金昊,復而回過神,微微眯起了雙眸。
金昊忽然出現,讓可蘭聯想到梁氏股份的事兒。
他一直在收購梁氏的股兒,現在忽然來這找她,難道是,事情已經辦完?
思至此,可蘭的目光,停在金昊的身上,回了金昊一句︰「你來做什麼?」
她和金昊,雖然達成共謀,但關系還沒到,金昊親自跑來找她的地步。
金昊听到可蘭的話,神色微頓,瞅著可蘭,嘴角揚起了一絲輕笑道︰「听說你離婚了,我特來挖角。」話落,金昊伸手,握起了可蘭的手,目光停在了可蘭指間的戒指上。
可蘭看到金昊的動作,急急的想收回手,金昊卻忽然收緊手中的力道,不容可蘭將手收回去。
「一直戴著婚戒,你倒是還念著你那個男人。」金昊伸手撫過可蘭指間的戒指,欲將戒指取下。
可蘭則伸出另一只手,阻止了金昊的動作。
她是忘了將戒指取下來,但這並不代表,金昊有資格將她的戒指取下。
可蘭的動作,令金昊微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倏而又放開了可蘭的手,站在她跟前道︰「藕斷絲連,沒想到林總也喜歡玩這種游戲。」
金昊調笑了可蘭一句。
眼中神色,卻變得頗為復雜。
可蘭听到金昊的話,神色微滯,將手插進了口袋後,抬眸瞅向金昊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她開門見山,不想和金昊拐彎抹角。
金昊听到可蘭的話,嘴角擒起了一絲低笑,忽伸手拉著可蘭,往醫院里面走去。
金昊的舉動,令可蘭一時懵了,她急急的甩動著手,想讓金昊放開。
金昊卻一直死死的拽著她的手,不松開。
少頃。
金昊忽正色告訴可蘭︰「讓她看場好戲。」
話落,金昊忽然停下了腳步,兩人已經站到了顧城炎的病房外。
可蘭也停下腳步,在看到又回到了顧城炎的病房外時,可蘭的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不是。
而屋里。
顧城炎坐在病床上,看著最近送來的文件,耳邊,則听到女人嬌諾的聲音,陣陣響起。
「炎哥哥的樣子雖然變了,但我認識你的眼楮。」女人一邊說著,伸手欲踫男人的臉。
顧城炎卻忽然抬眸,幽黑的雙眸,冷冷的瞅著女人。
驚得女人渾身微顫,呆呆的立在原地,沒了動作。
沉默了會,女人復而又道︰「炎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為我寫的那首曲子,我一直都記得。」女人說到這兒,忽伸手,打開包,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張紙條,欲遞給顧城炎。
男人卻忽然抬眸,幽黑的眼珠兒,毫不掩飾厭惡之色。
女人被男人的目光,驚了一跳,復而眼眶微紅,薄唇翕合,張口想要說話,終是一句話也沒敢說。
只直直的立在原地,沒了動作。
「你不是她,可以走了。」顧城炎不急不徐的提醒了女人一句。
他不知道,為什麼又會冒出來一個林寶兒,但他確信,縱使長得像,也不是同一個人。
而林寶兒听到顧城炎的回答,神色猛然一驚,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下後,她忽伸手,急急的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炎哥哥,你知道,這些年來,能讓我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麼?」林寶兒說到這兒,頓了頓,抬眸,氤氳的雙眸,直直的瞅著顧城炎,復而又道︰「就是再次見到你。」話間,女人臉上一臉誠肯。
男人卻依舊沒有理會。
氣氛一時變得極為沉默。
顧城炎沒有理會林寶兒,林寶兒卻依舊不肯放棄。
她抓著男人胳膊的手,越來越緊,眼中盡是淚水和不可置毅。
就這樣沉默許久,林寶兒忽然站起身,直直的立在床沿,瞅向還在看文件的男人,心中已是灰然一片。
可蘭看到這樣的情況,轉身欲離開。
金昊卻忽然伸手,攔住了可蘭的去路。
「你再看看。」金昊好心提醒。
這個林寶兒,可是梁秀璃安排的,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的離開。
可蘭听到金昊的話,倒也沒再多說什麼,抬眸,目光繼續瞅向病房里面、
「當年,素芳阿姨將和我梁寶兒掉包,讓我成為了富家小姐。」女人說到這兒,話間輕輕頓了頓,倏而又道︰「可惜,我的身份被發現了,我從富家千金,變成了一文不值的乞丐。」
「我哭過,傷心過,絕望過,唯一想到的,是炎哥哥你。」
「我好不容易,來到大院門口,想找你。」
「但守了三天,哭了三天,終是沒等到炎哥哥。」
「炎哥哥,這些年,我的天空是灰色的,見到你,仿佛又見到了一片光明。」
女人說到這兒,雙手緊緊的握著男人的胳膊,眸光真摯。
顧城炎听到女人的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垂眸,陷入了沉思。
可蘭站在門外,听到里面女人的話,心中揚起了一絲莫明的情緒。
但仔細一想,又感覺到不對。
按里面女人的意思是,當年,有著一場狗血的嬰兒掉包事件。
而眼前的女人,是她媽的女兒?
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有這麼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