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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越過亞平寧山脈

「一個在法蘭西出生,求學,並且任職于王國陸軍的法蘭西軍官,他現在竟然四處宣揚自己是個意大利人,還妄稱要重建羅馬帝國的輝煌。這是一件多麼荒誕可笑的事情。」布羅伊老公爵的言語之中充滿了不屑與恥笑。雖然看似有些頑固不化,卻充滿了法蘭西佩劍貴族的驕傲。

法蘭西佩劍貴族可以為他國君王效力,但是卻不能背叛法蘭西的國王。就如同當初曾經效力于俄國宮廷以及不列顛王後的王國宰相德博蒙那般。而以布羅伊公爵的立場來看,以王**官的身份帶領意大利革命份子攻擊本**隊則是大逆不道。

「依靠莫羅將軍的失利,他可以招募到更多的革命份子,得到更多的援助。或者這也可能成為不列顛王國期待已久的機會。」宰相德博蒙眼中看到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確如宰相所說,所有的那些草頭王一開始氣候之時,看起來都是可笑的。無論是輿論還是歷史都傾向于勝利者。陸逸相信前世的拿破侖在大權獨攬之前,在他人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依靠娶巴拉斯情婦而獲得青睞的小丑,就連巴黎街頭流傳的漫畫都不忘嘲笑他。而最終,他使得那些嘲笑過他的人集體噤聲。

拿破侖波拿巴無疑是一顆金子,前世他的成功絕不僅僅是來自于所謂幸運。而是來自于他的性格、能力與膽量。正如他現在在意大利所作的事情一般。在其他意大利革命份子紛紛避其鋒芒,法蘭西大軍如入無人之境時,他選擇了法西奧三**隊之中最強的法蘭西遠征軍作為對手。即便那場戰斗沒有給他帶來預想之中的勝利,依靠這一仗也足以在整個意大利乃至歐陸打響他的名號。《》使其成為意大利諸多革命勢力之中無可爭議的領袖,他是一個懂得應該如何為自己造勢的人。

但……即便是真金又能如何?陸逸對前世網傳段子中的一句話深為認可︰泥濘路上的奔馳,永遠跑不過高速公路上的夏利,平台很重要。在如今的歐陸,混亂、悖弱並且還尚處于戰爭之中的意大利地區無疑是泥濘不堪的馬路,當今也只有法蘭西王國與不列顛王國有資格被評為高速公路。固然,拿破侖是奔馳,但陸逸認為自己一手提拔的維克多莫羅就算跑得再慢也不至于是夏利。既然他已將自己綁在了意大利,那麼終究,他的高度也無法超越那個泥潭。

陸逸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不列顛王國。拿破侖波拿巴給了不列顛人一個機會,不列顛王國的那群政客們跟法蘭西眾議院的議員們一樣愛惹是非。當初距他們一海之隔的法蘭西發生革命的時候,那些不列顛議員就敢胡來,更何況是現在更加遙遠的意大利?以現在法蘭西王國與不列顛王國對峙的局勢,他們不搞點事情出來陸逸才會感到奇怪。

至于拿破侖波拿巴,陸逸相信以他那敏銳的政治嗅覺,應該可以很輕易地判斷出法蘭西王**隊將重點照顧他所率領的部隊,所以在獲得眾望之後,他應該會避開法蘭西王國遠征軍的鋒芒,去干對他的政治生命來說更有意義的事情。就像前世他留下處境艱難的東方遠征軍潛回法蘭西那樣,一個能當皇帝的人,絕不會把將領的工作干得太徹底。

想罷之後,陸逸對布羅伊公爵吩咐道︰「公爵,請幫我準備一下筆和紙,我要給維克多莫羅將軍寫一封親筆信。」

「呃……是,陛下。」布羅伊公爵無法領會國王為何會對一個鄉下法務官家庭出身的年輕軍官如此優厚,但他還是恭敬地躬身之後前去準備。

而陸逸則一邊想著一邊跟隨其後,來到書桌前。在沉思了片刻之後,接過了布羅伊公爵遞來的鵝毛筆。在紙張上寫道︰

「維克多,听聞你在意大利拉庭羅所遭遇的失敗,令我倍感焦慮。意大利革命份子在拉庭羅給了法蘭西王國一個響亮的耳光,令法蘭西王國陸軍成為歐洲的笑柄。身在法蘭西我無從了解此次失敗事出為何,我無從了解究竟是法蘭西遠征軍將士在面對意大利革命份子武裝時疏忽大意,還是他們出于一種對意大利革命的同情,導致這樣的失敗。但身在法蘭西王國的角度,我看到的只有議員與民眾們的憤怒。我相信他們之中不乏熱情洋溢,對激進理論抱以認可態度的人。但他們現在都很憤怒,因為這是一場法蘭西的失敗,意大利人的勝利。

你交給王國眾議院的匯報令王國陸軍部身陷囹圄,憤怒的議員們要求王國陸軍部將你革職調回,並送上軍事法庭。就像當初你惹下的那些麻煩一樣,但是如今,加布里埃爾先生(維克多莫羅的父親)已經老了,你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讓他通過賄賂法官把你從監獄里撈出來。我還沒去看望他,不過很快芙羅琳、吉娜或者是茉蘭會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而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幫加布里埃爾先生把這件事解決,使用被你所厭惡的**權力來解決這件事。否則無論他問我什麼,我都將無言以對。因為當初是我將你們帶到凡爾賽宮來的,

在拉庭羅的失敗,身為統帥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一個將軍率軍在外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不能理解,我能夠做的只是說服布羅伊公爵給你更大的支持以及更多的支援。尤其是在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只能繼續相信你,直到你以勝利來讓那些試圖將你送上軍事法庭的人閉嘴。例如佔領羅馬城,我想這對于你來說應該是當前最容易也是最能夠解決問題的方式。法蘭西民眾以及羅馬教廷的贊譽將使得這一切的麻煩就如同驕陽之下的陰霾一般消散于無形。無論你的對手有多麼狡猾,他也不會選擇正面對抗你所統帥的大軍。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在他們認為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他們都不會選擇與你交鋒。

歷史不會在意一個將軍曾經失敗過多少次,也不會在意最後的勝利者究竟幾倍于敵,只會在意他們最終是否勝利。遲早有一天你會再次與那個對手相遇,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有準備的人。我並不懷疑法蘭西王國在意大利最後的勝利,因為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法蘭西就已經勝利——我身為法蘭西君王的勝利,治世之功。我所擔心的只是你,將軍。當你的對手已經做好準備的那一天,你是準備好為他的勝利史再添加輝煌的一筆?還是讓歷史將你現在的失敗當成是無傷大雅之失?將對手過往種種輝煌的勝利變成你赫赫戰功的增色之筆。

我在凡爾賽宮期待你載譽而歸,而在此之前,我都將給予你最大的支持。我期望法蘭西的軍隊能夠讓法蘭西王國在意大利獲得與其國力相匹配的勝利,而不是成為所有弱者用以自我安慰的實例。」

寫完之後,陸逸將鵝毛筆置于一旁,拿起信函又檢查了一遍,而後交給了布羅伊公爵。接過信函之後,布羅伊公爵也沒敢多看,拿起書桌上的專用香水瓶朝信紙上撒了點香水,而後小心翼翼地將信紙四角朝內折好,在折角交匯處滴上滾燙的封泥,再送到年輕國王的面前。這個時候,陸逸才拿出了自己的法蘭西國王專用印戳,印在了那滾燙的封泥上,將那滴紅色的封泥壓得扁平封住信函。

而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意大利,羅馬北部亞平寧山脈。一個依然穿著法蘭西國民衛隊軍服的將領正在山巔的風雪之中凝望著手中那枚鳶尾花徽章發呆。那是前不久在拉庭羅之戰中他得到的一個小小的戰利品,法蘭西王國陸軍軍官新配發的一種胸徽。他覺得很好看,所以取了一枚帶在身邊。

終究還是難以忘記法蘭西啊。想著,這位名叫拿破侖波拿巴的將領長嘆了一聲,而後又自嘲地笑了笑。人生就是如此無奈,當自己是個法蘭西人時如此懷念意大利,而當自己是個意大利人時卻又如此懷念在法蘭西的那些歲月。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是意大利人。片刻之後,拿破侖波拿巴仿佛跟過去訣別一般,抬起頭來望著風雪之中那條長長的隊伍,大聲喊道︰「拉庭羅的勇士們,羅馬青年軍的戰士們,我們的祖先征服過無數的山脈,而你們,如今正踏著他們的足跡,去重現羅馬帝國的輝煌。越過這座山脈,聖馬力諾就在你們的腳下。在那里我們要驅逐那些入侵倫巴第的奧地利人,再加把勁。明天是聖馬力諾,後天……就是博洛尼卡和維也納!!!」

「噢——」

「威大利亞——」

「拿破侖——」

伴隨著風雪的嗚咽聲,一片歡呼在山谷中回響。歡呼聲中,拿破侖波拿巴拉起了大衣的衣領,嘴角勾起滿意的微笑朝山巔邁去。而在他剛才駐足之地,一枚鳶尾花徽被漸漸地掩埋于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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