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的時間,燕帝與常恭仿佛已經謀劃好了一個決定。ai愨鵡
「誒!」
等寧穎嫣最後一個進得密道的時候,不甚與常恭踫到。指尖觸到他帶著厚繭的掌心錯覺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那感覺很淡,並不疼,仿佛只是觸到他手上的厚繭,所以寧穎嫣也並未在意。
「郡主你沒事吧!」
常恭忙扶住寧穎嫣的胳膊,恭順的問道。
「沒事,咱們趕緊走吧!」
寧穎嫣不覺得哪里不對勁,想著宮里的情形和還在府里的兒子,也是急于把燕帝送回秦府。
一行人一路自密道暢通無阻的通過,到得南門時,哥舒珞白似乎早接到通知,迎著燕帝與寧穎嫣上了馬車。
「皇上,不好了!」
方將燕帝扶上馬車,一個內侍便匆匆忙忙的從皇宮的方向追來,一副急迫驚慌的樣子。
「發生何事了?」
護在馬車邊的哥舒珞白忙上前一步,攔住了那內侍。
寧穎嫣也是轉過頭看向那內侍,卻見內侍衣衫破敗,上面滿是劍痕與血痕。看樣子好像是剛剛經過一場激戰,而後死里逃生。
「皇上,司空逆賊帶領的私兵武功高強,與潛入皇宮的北堂賊女共謀,如今太子受傷,已經落入他們手中!」
此話一出,寧穎嫣一驚,趕忙就跳下了馬車。
「你把話說清楚,他怎麼會受傷?」
寧穎嫣一下子沖到那內侍面前,首先想到的是哥舒聿廷是不是想拿自己誘敵達到什麼目的。之前她很多事情想不通,這一路卻是想明白。
一個鴻門哥舒聿廷都能拿下,又怎麼會三番四次的放任北堂明傾逃竄。這只能說明北堂明傾還有其存在的價值,又或者她還守著什麼有價值的秘密未曾對外人道出。
寧穎嫣想到的就是東南郡養著鴻門,又謀劃逆反,手里肯定不能缺銀子。而她卻沒有听說哥舒聿廷剿滅鴻門的時候朝廷抄出了什麼東西,愚宮那邊也沒有所獲。她相信東南郡不是沒有底子,而是早就藏起來了。
所以哥舒聿廷就欲擒故縱,放長線想釣這條寶魚!
只是他用得著拿自己作餌如此冒險嗎?
越想,寧穎嫣越是著急。
「是是,太子不小心中了毒……」
「太子先今情況如何?」
燕帝也跟著下了馬車,一臉焦急的樣子,期間卻是注意著寧穎嫣的表情。誰知他話音方落,寧穎嫣就松開對內侍的鉗制,猛然就往皇宮內奔去。
「郡主!」
常恭見此一詫,慌忙喊道,下意識就看向燕帝。
燕帝也正在驚詫,卻見寧穎嫣跑了幾步就又停住腳步繼而快速轉了回來。見此舉動,燕帝的心一沉。
「皇上,請恕臣不能親自護送您去府上,小決兒就有托皇上照顧了!」
寧穎嫣走到燕帝面前,神色凝重的道開口。
寧穎嫣此話一出,燕帝一陣驚詫,而常恭則是下意識捏緊了袖子掩蓋下還藏在手心的瓷瓶。
「郡主不與皇上一道回府避難嗎?就是郡主去了,也不一定能夠救得太子,還是由奴婢陪同哥舒侍郎前去吧!」
「不親眼看見他沒事,我不能放心!」
寧穎嫣只簡單的解釋,也是說出心中最深的想法,然後又望向站在馬車邊的蕪月與百里邪︰
「你們一定要保護好皇上的安全!」
「遵命!」
听得屬下的允諾,寧穎嫣也不等燕帝答應,就又轉身離開,這次卻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眼看著那個縴弱的背影奔遠,燕帝下沉的心漸漸的也跟著回落。一時望著寧穎嫣奔去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可見眼底那一抹顏色,仿佛參雜著釋懷。
「皇上,那藥……」
常恭望望遠走的寧穎嫣,又望向燕帝,不禁壓低聲音問道。
「先留著吧!」
「皇上,平康郡主雖然行事比一般女子過于魄力,但終究是小皇孫的生母,又與太子一路相攜走來。太子如今地位未固,怎知換一個人就能夠真心待小皇孫。而且,太子也需要這樣的妻子輔助!」
「先探探她的背景吧!」
對于常恭的勸說,燕帝一半听進一半還在考量。
沒錯,他是擔心司空皇後以及司空家攬進大權,幾乎侵吞皇權的事情再發生,所以對于過于能干的寧穎嫣不得不堤防。
但看她對哥舒聿廷的緊張,在听說他有危險的時候沒有急著避難,而是不顧自身安危的追過去,他心底是滿意的。
「是!」
對于主子的一些決定,作為奴才的只能點到即止,卻不敢過多的越俎代庖決定,這是常恭的謹慎之處。
寧穎嫣一路飛奔往內殿,一路上遇上很多四散奔逃的宮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好不容易問出冷宮的方向,寧穎嫣一路飛奔過去,越到了近處,感覺空無一人的四周氣氛不對,便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往前。
根據之前探子的一路回報,北堂玉卿的人是從北門進的宮,而後與司空儒在冷宮匯合。看樣子,兩方人是準備破釜沉舟,先擒下燕帝了!
他們算來算去,還是算低了哥舒聿廷,按理上應該是已成甕中之鱉,就不知道如今哥舒聿廷是真的受傷想拿自己引出北堂明傾的秘密,還是真的有甚事情。
越往里走近,可見地上躺著的內侍宮婢的尸體,其中還有愚宮弟子的……
見此,寧穎嫣心底不禁更著急。剛往前又走了幾步,就見得衣衫一動,忙就往假山後閃身避開。卻在這時感覺心口處一痛,下意識就抬手捂住心口。
那絞割的滋味讓寧穎嫣一時呼吸滯住,等緩過一口氣便臉色大變,忙去給自己把脈。
而後眼底迅速閃過之前進入密道時的經過,猛然驚覺,自己遭了自己最愛的人至親的暗算。
而她所中的這種毒觸膚及中,沒有任何的躲避機會。
常恭也真是一個高手了!
心中此時除了苦笑,寧穎嫣只覺得無力。
感覺到毒的凶猛時,人已經順著假山滑坐在了地上,呼吸也有些不由自主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她與哥舒聿廷一路走來,謀段了那麼多事情,斬退了無數荊棘,卻要栽的如此之可笑!
「瞧瞧,我在這兒看見了誰?」
突兀的聲音傳來,寧穎嫣眸光一凝,卻是靠著假山未動。
抬起頭來時,便看見頭發有點凌亂身上衣物到處可見劍痕的北堂明傾。雖然北堂明傾此時是驚奇的表情,甚至帶著幾分仿佛發現什麼的幸災樂禍,但顯然她也是避難至此。
「她好像受了傷!」
男子的聲音跟著介入,北堂翼從北堂明傾後探出頭,探究的看寧穎嫣。
「是啊,這都被你們撞見,看來今天是天要亡我了!」
寧穎嫣眸光在二人的臉上轉過,勾唇自嘲而笑。
本來北堂明傾發現寧穎嫣臉色蒼白的靠在假山里,還心有僥幸,但听她這話,反而多了幾分警惕。
「郡主,這個女人詭計多端狡猾的很,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北堂翼跟著擠進假山里暫時避著身形,壓低聲音對北堂明傾道。
北堂明傾本來是對寧穎嫣的話充滿懷疑的,但听北堂翼的話又多了幾分小心,便與北堂翼避在假山內的另一邊,警惕的看著寧穎嫣。
「我是真的遭了人的暗算,中了毒,現在痛苦的很,想求個解月兌……」
寧穎嫣清亮的眸子斜睨向北堂明傾,說這話時唇瓣還帶著淺淡的笑,怎麼看怎麼像在開玩笑。
「郡主,你別听她的!」
北堂翼看了寧穎嫣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異光。
北堂明傾听得卻是越發懷疑,忍不住又將寧穎嫣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跟著開口︰
「看樣子,臉蛋兒是太白了點兒,這還在冒虛汗呢!你是故意這麼說,讓我不敢接近你吧,呵!」
北堂明傾仿佛看破什麼般,突然笑看寧穎嫣,說著便向寧穎嫣走近一步。
「郡主小心!」
北堂翼見此忙開口阻止,眼底閃過一抹緊張。
這神情正好被寧穎嫣捕捉到,而背對北堂翼的北堂明傾卻沒有發現。
寧穎嫣但笑不語,仿佛給她猜中也無所謂懼怕的樣子。這讓已經走近的北堂明傾步子不禁又有些猶豫,但看寧穎嫣虛弱的樣子,心底交戰了片刻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她即使不知道歌舒聿廷的謀算,但知道自己手里藏有的一大筆財富便是自己的保命符。所以,眼前寧穎嫣若是真的受傷,她可是撿到了一張保額巨大的符。如若不然,她也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左右掂量之後,她更相信寧穎嫣確實是受傷。不然以她的武功,拿下自己和北堂翼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最終,北堂明傾將長劍抵到寧穎嫣的脖頸,小心翼翼的瞪著她。
「你真的受傷了?!」
見寧穎嫣半點也不反抗,北堂明傾當即眼楮一亮,居高臨下的看著寧穎嫣,話語間已經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你居然也有今天,秦默雲!其實我更好奇,究竟是能將你傷到?」
寧穎嫣聞言勾唇一笑,仿佛貼在臉上的冷兵器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般︰
「原來高高在上的郡主對我有如此高的評價,當真榮幸之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