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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嫣正掀開簾幔,但見偌大的外殿不見一人,眸光一轉便回了寢殿,堪堪在司空皇後跌倒之前扶住了她。ai琥嘎璩

「皇後娘娘,您好生躺著,微臣這就去請御醫!」

司空皇後一听這話猛然抬頭望向寧穎嫣,手也如瀕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狠狠霍住寧穎嫣的手腕︰

「不是你給本宮下的毒嗎?還有何御醫可以救本宮?」

犀利的話喘息著喊出,司空皇後緊緊的盯著寧穎嫣的眼。

「皇後娘娘您病了,還是讓御醫來看看您吧!」

寧穎嫣回視司空皇後的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澄澈清靈的眸子里一片坦然。

而司空皇後看著寧穎嫣的眼,已然肯定,就是她給自己下了毒,但見她不言不語,心底不禁氣憤著急︰

「歡兒已經告訴我了,是你那夜潛入柳府救了她的命,當日傅家的公子命在旦夕,也是因你妙手回春,而你卻不願意承認!否則的話,你救下本宮,那可是大功一件,你卻連脈都未曾為本宮把過,這些只能說明,向本宮下毒的人就是你……」

司空皇後一口氣說完,便抓著寧穎嫣的手臂大口喘息。沒有血色的額頭已經密布虛汗,一雙眼卻是緊緊的鎖著寧穎嫣的眸,進行著威逼。

「皇後娘娘既然說的如此篤定,為何不立即拿下微臣,還與微臣在這里周旋什麼?」

寧穎嫣淡淡的道,一副咬死不承認的樣子。

「本宮當然是想將你這小蹄子碎尸萬段,可是本宮更想要解藥——這樣,你為本宮解毒,本宮就既往不咎!」

司空皇後咬牙道。

「皇後娘娘莫不是當微臣是三歲小兒?先不說這毒不是微臣下的,微臣早就說過,自己懂醫,卻是不精,這件事在武舉上就不是秘密。且不說治不好是欺君,要是治了,那不是等于承認毒是微臣下的?皇後娘娘還能容得微臣存世?

再者,柳小姐與微臣因為哥舒侍郎的事情素有舊怨,她自然不會為微臣說好話!卻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直接的陷害于微臣!

而且,御醫不都說了,皇後娘娘不是中毒,而是舊疾發作,皇後娘娘為何要一口咬死微臣?雖然微臣對朝廷沒有何大貢獻,但也算鞠躬盡瘁,這官當的富貴沒有享受多少,倒是為了黎民百姓,幾次死里逃生,就不知道微臣是哪里得罪皇後娘娘,讓皇後娘娘一直處處針對微臣!」

「你,你胡說什麼,我何時針對過你?」

寧穎嫣一大串反駁下來,司空皇後被氣的一噎。

本身體力不濟,加上寧穎嫣巧舌如簧,更是憋的不行,當即又開始急喘。

「哥舒夫人送產業給微臣的第二天,皇後娘娘就命人以為禁軍發獎賞為由,借走莊子上的所有物資,弄得村民暴動,這不算是針對嗎?幸好司空統領通情達理,當夜不辭辛苦的將東西送還于民!」

寧穎嫣說著手一翻,巧妙的躲過司空皇後越箍越緊的手︰

「微臣去為娘娘喚御醫吧!」

「秦默雲!」

寧穎嫣剛起身,司空皇後就跟著撲下了床鋪,整個人一下子重心不穩栽倒在地。

寧穎嫣忙又回神去扶她︰

「皇後娘娘,你切莫激動,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是微臣的不對!」

司空皇後還未緩過神,就覺得手臂一痛。垂眸間,便見得寧穎嫣扶著自己的指縫間夾著一根閃亮的銀針。司空皇後當即驚恐的瞪大了眼楮,怎麼也沒有想到,逼不出寧穎嫣說真話也罷,她居然敢又這麼明目張膽的對自己下毒。

氣怒交加間,突然又是大喜,忙張開了嘴巴,淒厲的大叫出聲︰

「啊,你——」

而下一刻,司空皇後心底所有的狂喜戛然而止,只結束在一個「你」字。

「皇後娘娘,你等著,微臣這就去叫人!」寧穎嫣忙將司空皇後往床鋪上扶,一副著急萬分的樣子。

而在一放一起的動作間,寧穎嫣的用只有倆人听見的聲音道︰

「你可還記得柳賢妃是怎麼死的嗎?」

司空皇後卻只是瞪大著眼,不可置信的瞪著寧穎嫣的背影,嘴巴也是長得老大,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快請御醫!」

寧穎嫣火急火燎的往珍珠簾處沖,這才沒有走幾步,就被從外面涌進來的人堵住了去路。

「皇後!」

寧穎嫣一愣,下意識停住腳步,猛然回過頭去。

卻見一身明黃龍袍的燕帝急匆匆的走出了床後的屏風,隨行的還有大內總管常恭,而原本在御花園里的哥舒聿廷也隨在一旁。最後一個走出的,便是被供出出賣自己的柳如歡。

很顯然,前一刻這些人都藏在暗處,是想通過司空皇後的口,知道她究竟有沒有下毒害司空皇後。

「快,御醫呢!」

燕帝也顧不上批判寧穎嫣的錯對,忙急著喚人,仿佛真的很擔心司空皇後的樣子。

隨後一群御醫圍到了床邊,欲要為司空皇後診斷。

「不——」

誰知御醫剛觸及司空皇後,司空皇後猛然就從床上彈跳起來,一把推開最近的一個御醫。

「皇後娘娘!」

「皇後!」

一眾人當即傻眼,不知原本病入膏肓的司空皇後何以突然來的這麼大的力氣,又為何突然瘋狂。

「別過來,柳賢妃,你別過來!」

司空皇後推開御醫之後,下一刻就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發髻,一副掙扎抗拒,又仿佛懼怕非常的樣子。

而柳賢妃三個字一出,原本滿臉擔憂的燕帝當即變了臉色。

柳賢妃,他曾經最寵愛的妃子,也是至今難以忘懷的愛人。事過二十余年,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記起,可是唯有他記憶猶新,每夜還對著她的畫像。

其他人初時還只是因為司空皇後突然的瘋狀驚愕,還未曾察覺其他的異樣。只是猶豫著不敢上前。

而司空皇後仿佛已經看不見身邊任何人,雖然眼神驚懼的四處覷探,但那焦距分明已經越過了很多人︰

「我沒有害死你,是你自己……本來那些刺客雖然是派來對付你的,可是劍偏向了皇上,你自己又要跑上去送死……不怪我,不怪我,我也沒有害死你的孩子,是你自己要找死,是他沒有當皇子的命……」

司空皇後焦急的爭辯一出,字句斷斷續續,但那構成的意思,在場都是深宮前朝混久的,哪能听不明白,當即個個煞白了臉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不知不覺間,虛汗就濕了一後背。

只因為這天大的陰謀揭穿,要的可不一定是司空皇後的命,而很有可能是他們的。

司空家如今的兵權還在手,龐大的系支還在。二皇子不問世事,燕帝算是只有太子一個子嗣了。

柳賢妃的事情怎麼說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燕帝會為了一個已故的妃子廢除太子的生母,與整個司空家過不去嗎?

就是燕帝再寵幸哥舒聿廷,哥舒聿廷就算沒有子嗣,但是燕帝已經老了,這天下終究是太子的,相信哥舒聿廷是個識時務的人。不管如今如何終于燕帝,但這朝局一變,陣營可就說不準了。

怎麼說,這勢單力薄的似乎只是燕帝……

所以,燕帝為了自己著想,也得壓下這些事情。那樣子的話,他們這些無意听見這等宮廷秘辛的人焉有命在?

「皇姑姑,你在說什麼胡話?」

正在這時,柳如歡連忙上前扶住司空皇後的肩膀,欲要阻止她再說下去。

「啊——別踫我,你滾開!」

司空皇後卻仿若驚弓之鳥,驚得猛然又推開柳如歡,這時的力氣居然大的驚人。

「別來找我……要不是我的女兒死了,這福氣也輪不上你的兒子,我帶你兒子進宮是要享福做皇子的!所以,你做鬼也應該瞑目了!」

司空皇後一把搶過身邊的枕頭當在胸前,面目猙獰似笑非似笑的瞪著柳如歡,顯然已經將她當成了其他人。

「皇姑姑!」

柳如歡听得這里,臉色已然慘白,手指也是冷的僵硬,一時跪坐在床邊驚懼的盯著司空皇後。

「你說什麼?」

而冷眼盯著司空皇後一會兒的燕帝听到這里,已然不能再保持冷靜,猛然上前捏住是司空皇後的肩膀︰

「太子不是朕的兒子?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毒婦,殺了朕的妻兒不說,居然還找來一個不知名的野種冒充朕的龍子!」

「皇,皇上,你別怪我,我不想的……其實,其實我不想的,我沒有想那野種冒充太子,我一直都跟你說過的,傳位給二皇子,給二皇子啊……我就是做再多壞事,心也是向著您的啊,皇上,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司空皇後似乎神智還是不清醒,但居然認得出燕帝,一時抓住燕帝的手不放,眼淚鼻涕滿臉,狼狽的樣子與一個瘋婦無二,哪里還有半分皇後的尊貴與威儀。

「你這個毒婦,害死朕的妻兒,還說向著朕!」

燕帝听得大怒,一把拂開司空皇後的手︰

「你剛才不是還說賢妃不應該為朕擋那一劍嗎?如果當年不是賢妃為朕擋的那一劍,替朕赴死,朕怕早已化作塵土!你意思是說朕早就該死,讓出這獨孤家的江山給外人坐嗎?」

燕帝質問聲出,屋子里已然跪了一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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