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東西收拾好了嗎?」
寧穎嫣從司空連赫懷里接過孩子,便對著屋里喚道。愛睍蓴璩
少許妙歌與蕪月便一人帶了一個包裹出來,妙歌將包裹遞給蕪月,然後幫寧穎嫣系上披風就要去幫寧穎嫣抱孩子︰
「都收拾好了,小姐你身子還虛著,我來抱小公子吧!」
「不用了,我還不至于如此不濟事!」
寧穎嫣拒絕了妙歌的關心,給懷里的孩子攏了攏襁褓,繼而望向司空連赫︰
「我要走了,此路凶險未知,你還是先回京城吧,咱們後會有期!」
司空連赫錯愕的望著拎著行李,帶著孩子一副準備出遠門狀的主僕三人,最初的感覺先是意外,接著便覺得一股莫名的怒氣上涌。
雖然說,是他自己一路要跟過來的,巴巴的要照顧別人的妻兒。
可是,他以為她們相處這些日子,又加上剛剛的交心,她們至少已經是朋友。可是,她們要走居然撇開自己。
他雖然明白,寧穎嫣是預知到什麼危險,所以不想連累自己。可是,他司空連赫豈是那貪生怕死之徒?何況,她的兒子剛剛才認了他當干爹。
「等等!」
眼看著寧穎嫣道了一句別就要走,司空連赫忙扔了斧頭攔住主僕三人。
寧穎嫣早已料到般,回轉身看他,就見司空連赫整了一下衣衫快步走進屋里,轉眼的功夫也跟著拎了一個布包出來,繼而睜著澄澈的眼楮看她,分明一副跟定的架勢。
寧穎嫣抱著孩子便是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執著的男人,一時無奈。
妙歌與蕪月互覷了一眼,一方面希望司空連赫跟著,一方面又不想。想的原因在于假如寧穎嫣不回京城了,以後一個人帶著孩子,如果司空連赫可以的話,兩個人一起歸隱世外,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司空連赫對寧穎嫣的關懷和在乎,這一年以來,她們都看在眼里。
不希望原因是,寧穎嫣準備帶著孩子回京,如果被哥舒聿廷撞見她們這一行人,誤會什麼就不好了!
別怪她們拿司空連回當替補,誰讓寧穎嫣才是她們的主子,是與她們一路風雨同舟來的戰友呢。
「哎——」
最終,寧穎嫣嘆了口氣,抱著孩子往前方的樹林走去。對于司空連赫,也是隨他便了。
一行人才走了沒有多久,寧穎嫣秀眉一凝,繼而望了一眼身邊的妙歌,妙歌又與蕪月交換了一個眼神,二婢手里的包裹便提緊了一分,腰際的劍也是側到順手的位置。
司空連赫就近跟著,立時感覺到主僕二人的異動,同樣的,也已經察覺到林中暗處的異動。
寧穎嫣再走了幾步便停住了動作,只因為再往前已經到處被布下機關陷進,根本已經沒有立足之地。
再一步,必然觸發機關帶來未知的危機。
「小姐,讓奴婢先去前面一探吧!」
蕪月說著已經走的寧穎嫣身前,準備身先士卒的為寧穎嫣擋去災難。
「不必!」
寧穎嫣單手摟著孩子,一手拉開了蕪月。
蕪月不解的看寧穎嫣,以為她要只身帶著孩子冒險。
只因為這麼久以來,即使她身為愚宮驚羽營的長老,但是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總不會讓自己的戰友沖在第一個。
只在確保沒有難以抵擋的危機時,才會讓他們放開手。
「小姐,您保護好小公子,其他的有奴婢和妙歌!」
蕪月話音方落,司空連赫就往前走了一步。雖然不善言語,卻以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寧穎嫣也不說話,只抬起指尖,瞬間凝起一股氣勁朝前方彈射出去。
她出手的時候,身邊的人並未听見什麼聲音,而後仿佛听見有什麼東西擊中樹干的聲音,繼而林中是一系列的蝴蝶效應產生。
最後一聲巨響,當頭一個插滿了利刃的架子橫著落下,險險的擦過她們眼前。寧穎嫣眼看著那架子從左往右滑翔著蓋去,再踢起腳邊的一只樹枝,樹枝落地時,又是轟隆一聲。
落下的架子正好壓在那樹枝上,因為距離不遠,蕪月等人一眼看見那樹枝插落的地方赫然一個大坑。不必上前就可以預覽到,里面必然插滿了索命的機關暗樁。
不等幾人緩口氣,四面八方便有無數箭矢聲傳來。
寧穎嫣一听聲音就知道那些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攻擊速度與殺傷力強力很多的弩。但凡他們幾人輕功若一點,內力低一點,都很難躲過那密集的攻勢。
鴻門的人殺他們果真下了狠,要不是她們在愚宮多是在這種訓練下長大,怕早就命喪當場了。
期間司空連赫與蕪月妙歌幾番將寧穎嫣與她懷里的孩子擋在中間,在三面為她截住那些暗處射來的弩箭。
但看幾人的吃力,寧穎嫣一把拉過武功比較若的妙歌,披風一揮,數道弩箭被原路反射回去。林中立刻便傳來幾聲慘叫,寧穎嫣見得射程準確無誤,就又繞到蕪月身前以此類推。頓時,射來的弩箭就稀疏了很多。
可是這邊幾人還沒有緩上一口氣,一群白衣蒙面的鴻門人便手持長劍沖殺了出來。
寧穎嫣眼看著蜂擁出來的刺客,當即冷了臉色,繼而不慌不忙的從懷里抽出一方絲帕,輕柔的覆蓋在懷里孩子的臉上。手再落下時,閃著冷兵器光澤的長劍便自袖中滑落手心。瞬間被內力凝聚成一柄利器,橫向一掃。
那動作看似輕巧,卻帶著雷霆之勢,只一劍,就橫斬了三個刺客,且皆是一招斃命。
隨後而上的刺客見同伴如此不堪一擊,先是忌憚了一下,繼而是怒不可遏氣了眼,當即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對戰。
可是剛走了幾步便驀然瞪大了眼楮,那眼神里的茫然未收,便一個個倒了下去。
位于寧穎嫣側面,正對二婢與司空連赫的鴻門人見此當即變了臉色︰
「有毒!」
這邊鴻門人話音方落,寧穎嫣也快速轉了方向,再一劍揮出。這時,二婢與司空連赫也看清了寧穎嫣揮出一劍時,那劍氣之間夾裹的淡藍色煙霧。
「是她,上次咱們的同門里有不少人也是死于此毒!」
鴻門刺客里頓時又有人開口,但是聲音里分明帶了幾分驚懼。
只因為上次他們鴻門為了斬殺寧穎嫣,總共派出近千人,結果那千人居然沒有一個活著回來。北堂姐妹那日只知道下山的有寧穎嫣與自己的侍衛及兩個婢女,其中一個還是受傷的。
據在愚宮臥底的藍玨回報,那個侍衛便是愚宮三大營如今的第一高手百里邪。所以,即使知道寧穎嫣會武功,但從來也沒有想過一個只在愚宮待了三年,很少在人前出手的寧穎嫣有多厲害。
本來鴻門被哥舒聿廷所傷,如今的寧穎嫣在世人眼里已經是死人,鴻門人也沒有必要追著她不放。
但是逃出來的北堂明傾偶然查得寧穎嫣躲到深山里生孩子,看著她落單,又想起之前為了殺她,鴻門折損的人便不想放過一個殺她報仇的機會。哪怕其實是她原本覺得寧穎嫣絆腳,先向對方下的手!
然後她又听說,在寧穎嫣的死訊傳進京城里時,那個讓她們北堂家努力一世的東西毀于一旦的魔樣的男子的緊張,她更不能放過!就是拿她去報復哥舒聿廷,也是能令她暢快幾分的事情。
但此時躲在暗處等著收網的北堂玉卿見得寧穎嫣又一舉斬殺她無數門徒,原本被她當做幫手的三個人反而看著像是累贅,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秦默雲,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咬了咬牙,北堂明傾突然故作輕松的喊道。
聲音傳到林子里時,寧穎嫣微微一詫。
她先前是察覺到有人設了埋伏,卻沒有想到,北堂明傾會親自坐鎮在此。
「不怕告訴你,此處便是我鴻門的地盤兒,你是跑不掉的!你若還敢反抗,我就給你記一刀,等你力竭,我捉了你和你兒子,你殺了我多少門徒,我就割你孩子多少刀!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
北堂明傾此話一出,寧穎嫣以及身邊二婢、司空連赫立即寒了神色。
不是因為驚懼北堂明傾的威脅,而是她話里的狠毒。
北堂明傾開口的時候,鴻門的門徒便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忌憚的將幾人圍在中間,虎視眈眈的困著。
「已經有二十四人了!如果你現在乖乖束手就擒,我還能大發慈悲放了你和你情郎的小雜種。否則的話,我便開始算刀子了!」
見寧穎嫣幾人臉色變了,似乎是听進了自己的話,北堂明傾不禁得意的輕嘲。
「呸,你這沒有人要的下踐貨色,不許敢侮辱我們小公子!」
一向斯文話少的妙歌听得北堂明傾如此說,忍不住大怒。
北堂明傾听得這話,當即怒氣攻心。根本是被提醒,自己絕色傾城,哥舒聿廷居然寧可毀了鴻門也不要自己,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剛想發作,但眸光掃到臉色鐵青的司空連赫卻突然笑了︰
「究竟誰下賤?你是在說你家被當眾拒婚,然後與情郎躲到這深山老林來生野種的主子嗎?我倒很好奇,即使我不將你們如何,哥舒聿廷知道這個雜種的存在,又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