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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三章 雙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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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給你調一隊人馬,听憑你的指揮。」定武沉吟片刻,終于道︰「從武平府城開始,向那些士紳借錢借糧,如果他們願意拿出來,朕可以封賜給他們爵位,如果有誰不從,朕給你斬殺之權。」盯著馬宏眼楮,「馬愛卿,你可听明白朕的話?」

馬宏立刻道︰「臣臣遵旨。」

「朕給你權力,你也要給朕交代。」定武道︰「半個月之內,朕要你再籌集到至少兩個月的錢糧。」

馬宏微有些吃驚,數萬兵馬,再加上其它的開支,兩個月的錢糧已經是個龐大的數目,即使武平府的士紳真的願意借錢借糧,那也不可能傾其所有,要在半個月籌集到能夠支撐兩個月的錢糧,除非是放開了在城中士紳家中搶奪。

馬宏在官場混了這麼久,此時已經明白了定武的意思。

定武顯然也已經知道秦國走到了最為艱難的時候,很有可能滅國覆亡,如此情況下,不惜與河西士紳翻臉,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定武話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那個意思,分明就是讓馬宏出面去將武平府的士紳洗劫一番。

馬宏此時又怎敢說個不字。

他與林元芳已經謀劃好,找機會拿到玉璽,便立刻逃出河西,只是這些日子遲遲沒有好機會,今日朝議散去,林元芳顯然覺得已經不能再等下去,所以準備動手。

他跟隨定武來到後花園的時候,林元芳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躡手躡腳遠遠跟在後面,走出屋門的時候,馬宏甚至已經瞧見林元芳偷偷模模拐向了定武的書房方向。

馬宏來到後花園之後,其實一顆心一直在嗓子眼處,他圓滑世故,竭力想要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可是如此冒險一搏,一個不小心,便要身異處,實在由不得他不緊張,額頭上的冷汗被擦去,但是背脊上卻是冷汗一片,被秋風一吹,冰涼徹骨。

他心中既是害怕,卻又隱隱帶著一絲期盼,只盼林元芳真的能夠拿到玉璽,只要持有玉璽走出這座行宮,接下來自然就會以最快的度想辦法離開武平府城。

「怎麼,你辦不到?」馬宏心中緊張,沒有吭聲,定武已經皺起眉頭。

馬宏這才緩過神來,忙道︰「臣臣謹遵聖上的旨意,臣定當全力以赴,籌措到!」他話聲未落,猛听得一聲慘叫聲傳過來,那聲音淒厲非常,宛若鬼嚎,站在定武身後的趙權早已經如同獵豹一樣,朝著聲音出的方向沖了過去。

定武卻還是顯得十分淡定,扭頭望了過去。

馬宏听到那慘叫之聲是從屋子里傳過來,一顆心頓時沉下去,雙腿都有些軟,沒過片刻,只見到趙權一手拿刀,另一手揪著一人的後頸,提溜著快步過來,後面則是跟著兩名行宮護衛,大刀在手,寒光閃閃。

馬宏看到那人,幾乎要暈厥,被趙權抓過來的,卻正是林元芳。

定武神情依舊淡定,冷冷瞧著趙權抓著林遠方走過來,走到近處,趙權手臂向前一慣,林元芳已經跪倒在地,隨即一名護衛上前,大刀架在了林元芳脖子上。

林元芳面如死灰,一臉痛苦之色,馬宏冷汗直冒,低著頭,卻是瞧見林元芳右手鮮血如注,其中有三根手指,已經斷了半截子。

「聖上,林元芳擅自偷入書房。」趙權低聲道︰「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被機關所傷。」

十指連心,林元芳三根手指斷折,鮮血淋灕,自然是劇痛鑽心,可是此刻卻只能忍疼顫聲道︰「聖上,臣臣並非要要找尋東西,而是而是走錯了地方!」他疼苦之下,說話艱難,臉色蒼白扭曲,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定武卻是淡淡笑道︰「朕散朝之後,並沒有讓你留下來,你為何沒有離開?」

「臣臣是有事要向聖上奏奏明,所以!」

「原來如此。」定武立刻打斷,「林愛卿,朕自問對你不薄,想不到國難當頭,你竟然心生叛逆,你告訴朕,你到底要找什麼?」

「臣!」

「事到如今,朕希望你能說實話。」不等林元芳多言,定武已經打斷道︰「朕知道你追隨先帝的時候,歌功頌德,什麼話都敢說,什麼話也都能說,可是朕不是先帝,在朕面前,你還是說實話,但有一句假話,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林元芳痛苦不堪,淒聲道︰「聖上,臣臣有罪,求聖上聖上開恩哪!」

定武不看林元芳,卻是轉視馬宏,問道︰「馬愛卿,你雖然不是刑部中人,不過想必也知道國法律例,你來告訴朕,林元芳闖入朕的書房,該當何罪?」

馬宏卻是雙腿軟,「撲通」跪下,全身顫抖,「回回稟聖上,林林元芳擅闖書房,罪罪大惡極,該當該當處死!」

林元芳立刻看向馬宏,怒吼道︰「馬宏,你!」毫不猶豫向定武道︰「聖上,這這都是馬宏的主意,臣臣是受了他的蒙蔽,臣糊涂,臣糊涂罪該萬死!」

「哦?」定武唇邊帶笑。

馬宏卻也已經抬頭,盯著林元芳,眼中滿是怨毒之色,厲聲道︰「林元芳,你這狗賊,血口噴人,我對聖上忠心耿耿,豈能如你這般心存謀逆?」向定武拱手道︰「聖上,臣實在不知此事,林元芳純屬誣陷,此人此人罪大惡極,該當凌遲處死。」

「姓馬的,你你想擺月兌干系?」林元芳咆哮道︰「你敢說你對此事一無所知?聖聖上,臣臣是被馬宏蠱惑,要要偷走玉璽,他說他說有了玉璽,以後依然可以榮華富貴,他他還說,大秦亡國在即,不能不能為大秦陪葬!」

馬宏怒不可遏,已經起身來,走上前去,抬腳照著林元芳便踢了過去,一腳踹在了林元芳的臉上,他雖然文官出身,但是這一腳的力量倒是不弱,頓時踢飛林元芳兩顆門牙,定武使了個眼色,持刀護衛收刀退後,林元芳被踢到在地,感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收走,也是怒火中燒,顧不得手指折斷,就地一滾,已經抱住馬宏一條腿,用力一扯,馬宏猝不及防,身體失去平衡,竟是摔倒在地。

林元芳立時撲在馬宏身上,抬手便打,馬宏卻也是抬起手來,扯住林元芳的手,用力扭扯,大秦兩位尚書大人,此時就如同兩頭瘋狗一樣,在地上拼命撕扯扭打,趙權等人在一旁冷冷瞧著,林元芳畢竟手指斷折,受傷在身,馬宏很快便將林元芳騎在身下,抬手對著林元芳的腦袋一陣猛捶。

定武終是使了個眼色,趙權這才厲聲喝道︰「大膽,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們在這里撒野?」

馬宏正打的起勁,被趙權一聲冷喝,清醒過來,急忙起身,跪倒在定武面前,低頭顫聲道︰「聖上,臣臣失禮,求聖上降罪。」

「林元芳,你過來!」定武不看馬宏,卻是沖著林元芳招了招手,林元芳此時衣襟散亂,傷口的血水沾染在身上,狼狽不堪,跪在地上,挪到定武身前,與馬宏並排跪著,定武身體前傾,卻還是招手道︰「到朕的身前來。」

林元芳全身顫,挪到定武身前,定武這才盯著林元芳眼楮問道︰「你說大秦將亡,為何如此肯定?你要拿走玉璽,是想獻給赤煉電,還是要獻給楚逆?」

「臣臣有罪,這這不是臣說的。」林元芳兀自狡辯,「臣願大秦千秋萬統,臣臣誓死盡忠大秦,盡忠聖上!」

「你可知道,比起你這樣鬼鬼祟祟,到現在都不敢擔當,朕更喜歡赤煉電和楚歡。」定武唇角帶笑,「想要反朕,明目張膽,那才是好漢。林元芳,你現在對著朕說一句,朕是無能昏君,大秦終要敗在朕的手中,只要你這樣說一遍,朕還覺得你有幾分膽氣,或許能饒你一命,你敢不敢說?」

林元芳此時已經是魂飛魄散,「聖上,臣臣盡忠報國,便是死便是死也不會說這說這等話!」

定武皺眉道︰「你當真不說?」

「臣臣萬死不能奉旨。」

定武嘆了口氣,道︰「朕的身邊,怎地盡是這樣沒有膽氣的小人!」他話聲剛落,右手陡然出手,宛若閃電一般,五指張開,竟然直接插向林元芳的脖子,林元芳根本沒有想到定武會親自出手,更沒有想到只是殘疾之身的定武能在赤手空拳之下對自己出手,定武的五根手指,宛若五根鋼刺,瞬間便即沒入了林遠方的頸脖之中。

林元芳雙目暴突,馬宏魂飛魄散,一時間呆住,定武隨即手臂一展,林元芳的身體便即飛開,落地之時,脖子上卻是五根清晰可見的血孔,鮮血從五孔之中泊泊流出,異常的可怖,而定武卻已經從身上取出一方絲帕,輕輕擦拭手指上的血跡,也不看馬宏,只是淡淡道︰「今日之事,只是林元芳一人所為,與你無干,朕不會降罪于你。朕讓你辦的事情,你盡快去辦,希望到時候能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朕說過,既然吃著大秦的俸祿,哪怕我大秦真的要亡國,那也要與朕共赴國難,誰要是不願意與朕一起走下去,朕就只能讓他先走!」一邊擦拭手指上的血跡,一邊扭頭看向馬宏,「朕的話,馬愛卿可听清楚了?」

「臣誓死報效大秦,報效聖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馬宏撅著,額頭埋在地面,驚恐至極。

「很好。」定武將沾滿鮮血的絲帕丟了開去,自己啟動輪椅機關,轉身離開,「趙權,將林元芳的尸剁碎喂狗,馬愛卿,你一切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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