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能松開殷福才的手以後,臉上的表情也恢復正常了。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基本功秦武能還是有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也並沒有什麼損失什麼,沒必要擺出一副爹死娘嫁人的苦逼相,如果因此惹惱了秦書記,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就在秦武能以為就此過關之際,齊珞突然又問道︰「秦所長,我初來乍到,對這個漁業稅確實很好奇,我想你對這應該不陌生吧?」
既然秦武能已經認慫了,齊珞也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但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清楚了的,否則的話,這可是要影響他這個新書記的威信的。
除了出于以上的考慮之外,齊珞也確想搞清楚這個漁業稅究竟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在具體的數額上,剛才殷福才沒說得出來,便被秦武能給打擾了,這會便從他這兒彌補回來。
秦武能此時哪兒還敢有半點隱瞞,連忙把這漁業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說給齊珞听。
正如殷福才所說的,眾人口中所謂的漁業稅,實則是鄉漁業公司向養殖戶們收取的服務費。用秦武能的話說,鄉漁業公司為了幫老百姓銷售魚、蝦、蟹產生了一筆數額不小的費用,這筆錢如果由鄉里承擔的話,顯然是不合適的,所以便分攤到了各養殖戶的頭上。
齊珞听到這話以後,並沒有表態,而是對秦武能說道︰「秦所長,每位養殖戶每年需要向想漁業公司上交多少服務費?」
重生以後的齊珞,一眼就能看出事情的關鍵所在。無果事情如秦武能所說的那樣,漁業公司只是象征x ng的收取一點服務費,那並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殷福才的家里出了狀況,相信他也不會不交這百十來塊錢的。如此看來,這服務費的多少便成了問題的關鍵了,齊珞便直接沖著這個關鍵點去了。
听到這話以後,秦武能的臉s y n沉了下來,他瞪了莊老三一眼,怒聲說道︰「莊老三,听說你們的服務費今年又漲過了,現在究竟多少了,你向齊書記匯報一下。」
秦武能可不是傻子,雖說派出所以及他個人都沾了點這漁業稅的光,但大頭落進了誰的口袋,他心知肚明。既然如此的話,他當然不會為人背這個黑鍋的。
听到秦武能的話以後,莊老三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不過人家已經指名道姓了,他就是想躲也躲不過去。
想到這以後,莊老三上前一步,先很是討好的沖著齊珞笑了笑,當見到對方壓根就沒往他這掃一眼疑惑,他收斂起了笑容,低聲說道︰「齊書記,去年馬家河鄉的水產獲得了大豐收,公司的走貨量很大,所以服務費相應上漲了一點,一戶兩……兩千。」
莊老三說到具體數額的時候,言語之間明顯不利索了起來。他雖只是一個馬仔,但也知道這個服務費收得有點多了,但當著殷福才等人的面,他又不好說謊,只得實話實說了。
齊珞听到這話以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之所以一直盯著秦武能窮追猛打,讓他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就是怕秋後算賬的時候,有人想要抵賴,他提前就把這條路給堵死了,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現在秦武能將球踢給了莊老三,莊老三是漁業公司的工作人員,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是個小官,他說的話無疑比秦武能這個局外人更有發言權,齊珞更是求之不得了。
齊珞臉上的笑意一閃而沒,他輕咳一聲,冷聲說道︰「你們公司的服務費可不少呀,看來給養殖戶們提供的服務一定非常到位,改天我一定過去做個調研。」
1998年的兩千元可不是一筆小數字,此時齊珞的工資也不過就五百塊錢左右,也就是說,馬家河鄉漁業公司的服務費竟然要抵普通工薪階層的四、五個月的工資,難怪莊老三在說具體數額的時候,都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
莊老三听到這話以後,連忙滿臉堆笑道︰「只要齊書記有時間,我們宋總隨時歡迎您的光臨。剛才我打電話向宋總匯報了齊書記在這兒檢查工作呢,宋總表示,他這就過來。」
莊老三這話一點水分都沒有,他剛才的那個電話正是打給馬家河鄉漁業公司的副總經理宋強的。別看宋強只是個二把手,但公司里的大小事務基本都是他說了算的。
總經理宋偉只是掛個名而已,基本不問事,整天就忙著吃喝玩樂,身邊的女人如走馬燈一般,馬家河鄉的人都稱他馬五爺。
宋偉開始听到這個綽號時,很是開心,當他搞清楚了這個馬五爺是指他吃喝pi o賭抽五毒俱全之時,臉拉得比馬臉還長。當時,他便揚言等他找到最先想起這個綽號的人,一定要把他送到局子里去,這種做法毀壞了他的名譽,理應受到法律的制裁。
盡管宋偉的狠發得震天響,但這麼多年過來了,也沒見他找出那個始作俑者來,反倒是馬五爺的名聲越發響亮起來,別說馬家河鄉,就連縣城里,他也是一號名人。
在泰東城里,要是問起宋偉,知道的人並不多,如果問起馬五爺來,鮮有人不知。
齊珞雖不清楚宋強是何許人也,但到了馬家河鄉以後,他就對「宋」這個姓氏很是敏感。中午剛放倒了一個姓宋的,這會又來了一個,只是不知這兩個宋之間是不是有聯系。
「莊老三,你們宋總什麼的,我們等會再說,我覺得還是先把我們之間的事情給了結了。」齊珞瞪著莊老三冷聲說道。
齊珞雖說動了打老虎的心思,但眼前這三只蒼蠅,他也不準備放過去,免得他們再如瘋狗一般出去亂咬。
「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之間沒什麼事呀!」莊老三一臉茫然地說道,「剛才我們可都被您給修理過了,您不會還想……」
莊老三說到「修理」一詞的時候,臉憋得通紅,此時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他這可等于是舀手扇自己的耳光呀!
齊珞听到這話以後,心里暗想道,你想得到美,就那兩下就想蒙混過關了,做夢!
想到這以後,齊珞沖著莊老三身邊的秦武能說道︰「秦所長,我剛才給你看得那張任命書不假吧?」
「齊書記,您這是……」秦武能說到這兒,看到齊珞一臉的冷峻之s ,心里猛地咯 一下,連忙改口說道︰「齊書記,不假,一點也不假。」
「行,既然是真的,那就說明我是馬家河鄉的黨委副書記,這也不錯吧?」齊珞看著秦武能冷聲問道。
「不錯,您是鄉黨委副書記,千真萬確。」秦武能不知道齊珞葫蘆賣的什麼藥,只得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既然不錯的話,那剛才這三個家伙動手毆打鄉領導,你這個派出所長該怎麼做呢?是不是還需要我來教你呀?」齊珞兩眼直視秦武能,一字一句地說道。
秦武能感到齊珞的話如一只只冰錐一般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上,輕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沖著身後的那幫j ng察喝道︰「你們都傻站干嘛,給我把莊老三、黃毛和豁牙銬起來,帶到所里去嚴加訊問。」
那幾個j ng察听到這話以後,愣在了當場,他們過來是幫莊老三等人的忙的,怎麼轉眼間所長卻調轉槍口了呢!盡管有點搞不清狀況,但互相對視了兩眼以後,他們還是如狼似虎地撲向了老三、黃毛和豁牙。
莊老三想不到秦武能的人說動手就動手,一下子呆住了,不過他很快便醒過神來,沖其怒聲嚷道︰「秦武能,你腦子燒壞了,居然敢讓人動我們漁業公司的人,我看你這個所長是不想干了。」
秦武能心里本就不爽,幫莊老三來平事,想不到竟遇上了齊珞這個煞神,現在對方竟然還出言威脅他,這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武能緊走兩步,來到莊老三跟前,伸手狠狠給了他兩個耳光,怒聲說道︰「**的算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威脅老子了。」
莊老三想不到秦武能竟然敢動手扇他的耳光,立即沖其猛撲上去,只不過兩個胳膊被身邊的j ng察摁住了,根本無法得逞。意識到這點以後,莊老三破口大罵道︰「秦無能,你個烏龜王八蛋,竟然敢打老子,老子和你拼了!」
秦武能平生最恨烏龜王八這樣的稱謂,他老婆和宋大山的事情幾乎馬家河鄉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對著幾個字尤其敏感。現在莊老三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說他,這等于是揭了秦武能的逆鱗,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怒火中燒的秦武能上前對著莊老三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口中還惡狠狠地說道︰「讓你滿嘴噴糞,老子今天滅了你!」
齊珞見此情況,心里暗想道,這也行呀,看來孫夫子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以後在馬家河這地方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動動腦子,少逞點匹夫之勇,這樣可能更利于問題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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