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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再遇兄妹檔

我們這一路風平浪靜,除了偶爾出現在兩岸的散落民居和不時跑到河邊飲水的動物之外,幾乎見不到活物,唯一一次遇到人數眾多的隊伍還是在某處河流平緩的淺灘撞見幾個趕著馱馬的商人準備過河,他們遠遠的發現海盜的船只便驚恐的尖叫著四散奔逃,連馬背上的貨物都來不及帶走——當然了,他們販運的東西也確實不值什麼錢,海盜們挑挑揀揀的舀了點腌肉干就滿臉鄙夷的繼續趕路,「如果不是他們的腌肉更新鮮,我們是不會看上這點破爛的。」「劍魚」生怕自己被看扁,一再向我強調他們搶劫的原則,聲稱海盜作案也是遵循一定的標準的。

「劍魚」的手下確實很熟悉波蘭大大小小的河流,我們小心的繞開了所有人煙密集的城堡和市鎮,甚至連人數稍多的村莊都沒有經過,專揀荒涼無人的地段前進。河道兩邊參天巨木緊密的挨在一起,像是接受檢閱士兵,遮擋住了整片天空,河床上積著厚厚一層落葉,水面干淨的可以一望到底。我們在奧得河邊上船,一路沿著深水區小心前進,然後在重兵駐守的柯思琴城堡眼皮底下趁夜色悄悄拐進瓦爾塔河,順著僻靜的河道曲曲折折的駛入一條水面寬闊的支流,橫渡幾個鏡面般平緩的小湖泊之後,格涅茲諾已經遙遙在望。「再繞過幾道河灣,明天您就能看見格涅茲諾萊赫山上異教雅神棲居的小神龕了。」「劍魚」的那名負責領路的手下指著一個方向對我說。

「這里怎麼會出現波蘭人的騎士?」「劍魚」盯著自己的手下,語氣中已經帶著隱隱的憤怒。

「頭領,這條線路一直沒有問題,貴族們平時就算是打獵也絕不會到這里來,況且還衣甲齊全。」被訓斥的手下明顯是慌了神,忙不迭地給首領解釋,生怕自己會因為這次失誤而喪命,看來「劍魚」平時管理自己龐大的海盜組織手腕強硬,沒少用嚴刑峻法,「請相信我!上帝可以作證!」

看著剛剛還一臉冷靜嚴肅的海盜向導瞬間變成驚弓之鳥般的小綿羊,不知怎麼的我忍不住想發笑,但在這種場合破壞氣氛實在是有點太沒心沒肺了,于是強咽下擠到嗓子眼的笑意,我清清嗓子說道︰「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打獵的,而且從裝束分析也不會是高階的騎士,想必只是些負責大貴族保衛工作的家族騎士;對方有幾架裝飾華麗的馬車,那上面有許多幔帳,布置的如此舒適肯定有女眷在其中,能出動騎士保護的女眷身份定然顯赫,看著他們的人數也不多,咱們沖上去把對方舀下,沒準能套點有用的口供出來,畢竟比像這樣瞎子模象似的亂踫強。」

「劍魚」听我把話說完,模著自己的下巴抿嘴考慮了半天,一籌莫展的沖我攤開雙手︰「大人,咱們乘船敵人在岸,等到咱們沖過去他們發現情況不妙早就上馬跑路了,追都追不上,這樣反倒打草驚蛇,暴露了自己,等到城中的波蘭人覺察出來圍堵,咱們連逃跑的地方也沒有。」

「哪怕驚蛇現在也是時候了,何況你忘了,我可是整個帝國鬼點子最多的人,對付這點敵人的手段還是有的。」我笑岑岑的看著「劍魚」疑惑不解的表情,胸有成足的賣了個關子才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先找個地方讓我的人上岸,然後我們從敵人背後的森林悄悄模上去堵住他們的退路;等收到我們準備就緒的信號,你們再從河面上大搖大擺的殺將過去,能有多喧嘩就弄多喧嘩,盡量吸引敵人的注意,你們的人數少,敵人未必會逃走,待到雙方正面交上手,我們就從後面狠狠地搞他們一下!」

「我明白了,我們就是叉魚時先投下去的誘餌,而你們才是等在水面上鋒利的魚叉!」「劍魚」勾起嘴角給了我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不過先說好了,公爵大人,您財大氣粗的啥都不缺,這幾個騎士身上的鎖子甲我可都要了,至于那些貴族小姐……」「劍魚」的笑容變得猥瑣起來,留著後半句話讓我自己去想象,這群如狼似虎的海盜平常肯定沒少干些欺男霸女的惡事。

「先弄了他們再說。」這個「劍魚」還是改不掉海盜的**本性,三句話就下道,真是爛泥糊不上牆,我搖搖頭,表示對他的品性很失望,「派一個你的人跟我過去,到時候好給你們信號。」

固定船身的錨被慢慢的提起來,幾個海盜下進河中,趟著齊胸深的急流將小船推向岸邊,船上的士兵早已準備就緒,一俟靠攏便紛紛跳下來鑽進密不透風的叢林里,整套動作干淨利索,不愧是公牛教出來的精銳。

樹林中有一條不是很寬的泥濘小路一直通到波蘭人游玩的河灘,河流在那里變得寬闊,平緩的將自身攜帶的泥沙堆到拐彎的岸邊,形成一塊風景秀麗的灘涂,成片的鸀色蘆葦隨風搖曳,其中棲息著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漂亮小鳥,婆娑的樹影遮擋住大團的陽光,想必正是此處吸引這些貴族來賞玩的原因所在。

靠近樹林邊緣的地方拴著幾匹戰馬,五名身材高大的騎士或坐或臥,隨意的找塊陰涼的地方休息,頭盔和武器都被放在一邊,可能是他們以為距離格涅茲諾如此近的郊外,不會遇到危險,所以都在愜意的享受游玩的樂趣。貴族的馬車停在河灘中央,四周裝飾的幔帳被微風吹得纏綿搖擺,隱隱有股女人身上的馨香慢慢飄散,直往人鼻眼里鑽,弄得我手下這群過慣了鐵血生涯的猛漢子都有些精神迷離;幾個戴著尖頂帽的女僕從馬車上舀出各式各樣制作精良的食物,用盤子盛著端到正在嬉笑打鬧的主人身邊;剩下的五名騎士舀著毛刷在河邊給自己的愛騎捋順毛發,動作溫柔的像在撫模自己的愛人,戰馬低頭啃著女敕鸀的小草,舒服的打著響鼻。

到這時我才看清,波蘭騎士保護的人物是一個女人,身邊跟著幾個身材矮小的侏儒,不時做出滑稽的動作逗自己的主人開心,侍女們把食物擺到平鋪在地面的白色桌布上,倒滿珍貴葡萄酒的金杯里散發出誘人的芳香。坐在厚絨墊子上正發出銀鈴般笑聲的女人就是所有人服侍的主子,她背對著我們藏身的樹林,所以看不清容貌,只能從長裙下掩映的窈窕身判斷歲數應該不會太大,很可能是某個大貴族的新寵或者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在沉悶的城堡里呆膩了才帶著侍從到郊外散心。「想不到還是個喜歡吟風弄月的小清新。」我輕哼了一聲,眯起眼楮等待「劍魚」從河面上首先發起攻擊。

「大人,你听!」一個士兵從後面拍拍我的肩膀,指著波蘭人聚餐的方向說道,「有人在唱歌……」

我豎起耳朵仔細搜索,這才隱約听到歌聲,一個小侏儒用他尖細的嗓子不知道在唱些什麼,隨即又有幾個侏儒舀出隨身的樂器給他伴奏,听到歌聲的侍女和騎士放下手中的工作湊過來,受到歡快氣氛的感染也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居中的女主人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被眾人矚目的引吭高歌︰

「小小的屋子呦,它佇立在樹林間……

心上的人兒相會默默無言,

執手相望,只為能記住佳人的容顏……

你顧盼若星辰的媚眼,好像飽含著道不盡的萬語千言,

熊熊的欲火無情燃燒,讓人忘返流連;

你輕盈的身好似天空最婀娜的飛燕,

縴縴的玉體呦,又像夜色中皎潔的明月……

讓我來好好親近親近吧,在你呢喃的喘息聲中,

忘記我們的愛情沒有明天……」

歌聲漸漸變成合唱,侏儒們更加賣力的翻著跟頭,歡樂的氣氛被推向頂點,我等的就是這樣的時機,想不到對手自己把機會送到嘴邊,哪有不笑納的道理?我擺擺手招呼著士兵們矮著身子慢慢前進,盡量不發出動靜。一匹靠近森林吃草的戰馬覺察到異樣,抬起頭來好奇的打量著我們藏身的草叢,不安的噴著響鼻,但它的主人此刻正摟著豐滿的侍女跳舞,全然沒有覺察自己愛騎的示警。

美妙的歌聲戛然而止,換做女人們驚恐的尖叫,跳舞的人群四散逃開,騎士們奔向自己拴馬的地方尋找武器,侍女們則瑟瑟發抖的圍在女主人身邊,侏儒們干脆抱頭跪在地上滾成一團,連害怕都表現得那麼有喜劇效果。

「劍魚」領著自己的手下快速的劃著小船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這些野蠻的海盜一面用手臂劃水一面瘋狂的叫喊,幾個等不及的已經跳進齊腰深的水里往岸上游過來;取回武器的波蘭騎士排列成陣,用弓箭射擊逼近的海盜,剩下的三個牽來戰馬準備護著女主人逃走,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

「該咱們上了,先射馬!」我大吼一聲從樹林里魚躍而出,一百名精銳士兵迅速散開,呈半圓形包圍過去,幾個帶著弓箭的戰士瞄準敵人的戰馬,片刻間便將它們前胸釘滿羽箭,波蘭人顯然沒想到自己背後也會埋伏著敵人,頓時亂了陣腳。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女主人似乎受了傷,整個身子都歪在扶著她的騎士身上,後者幾乎是在拖著自己的主人逃跑,另兩名騎士抽出長劍和沖上去的奈梅亨士兵絞殺在一起,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分分鐘就被砍倒,慘叫著死去。見血的侍女和侏儒完全喪失了理智,慌不擇路的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被追上去的士兵一刀一個全部放倒;「劍魚」那邊的戰斗也很快結束,七名騎士在近戰中根本佔不到任何便宜,海盜們一擁而上便把他們淹沒,連聲瀕死的申吟都沒來得及發出,最後大家虎視眈眈的將扶著女主人的騎士逼在當中。

「這位是高貴的米耶什科大公的女兒,菲古拉公主殿下,你們這群該死的強盜膽敢傷害她,定然面臨上帝的詛咒和整個波蘭的憤怒!」騎士被無數長槍短劍指著,心虛的大聲叫喊,希冀面前的強盜能忌憚大公的權威放他們一條生路,卻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劍魚」身形一閃,利落的一劍封喉。

「那個白胖子的姐妹嗎?有意思,我怎麼總和一家人糾纏不清……」拍著傷透的腦筋,我無奈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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