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左松!該死的畜生!」
城門打開,一道身影顯現出來,白衣白袍,分明正是被趙陽掌摑出門的左松!此時他一副yin謀得逞的表情,正yin森森的笑著,高聲道︰「黑風幫的英雄好漢們,城門已開,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呵呵,老娘也不跟你計較了,攻城要緊,小的們跟我來!」
步非煙見有機可乘,當即抽身退出戰場,不跟趙陽糾纏浪費時間,帶動黑風幫的主力揚長而去,其余幾名筋骨期的高手瞧見此幕,也不甘落後,紛紛追了出去,長驅直入,一路往廬江城下趕去。♀
「宋缺速歸!守住城門!」
趙陽心中大怒,他們之所以苦苦奮戰,就是為了守住城門,只要城門不破,那麼黑風幫斷無取勝的機會。然而現在卻被小人竊取了根基,一子行錯滿盤落索,則能叫人不怒?
況且,這座大門代表的已經不單單是廬江城的命脈,更是城內無數百姓的安康!
「弟兄們給我殺!」
宋缺得令,也急忙驅使府兵回頭防守,拼著全力也要拖住黑風幫的腳步,奈何步非煙這個小娘皮鐵了心的不與之爭鋒,帶領麾下一路奔襲,氣勢洶洶,即便是宋缺盡力追殺,也只能延緩一絲行軍速度,黑風幫的三百多號強盜仍是迅步前進,眼看著就要沖入廬江城中,奪取基業。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不等步非煙等人領軍殺入城中,就有一隊強兵從城內沖出,擺開陣勢,將城門死死地守住,圍了個水泄不通,瞧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分明是府兵和風雲武館的子弟!
這隊人馬之中,還有兩人極為顯眼,一名是正值花季的芳齡少女,一身火紅勁裝說不出的瀟灑英氣,另外一人則是個頭生華發的老者,看上去大約六七十歲左右,已是花甲古稀之年,但卻瞧不出任何老態龍鐘的樣子,反而神采奕奕,眼神凌厲無比,望著絕塵而來的黑風幫眾,沒有任何的怯懦!
步非煙見狀微微一愣,沒有料到還會有這麼一出變化來,放眼四下搜尋左松的身影,想要問個究竟,但卻發現他早已不見了蹤跡,當下只好把心一橫,不顧任何危險,尖著嗓子道︰「弟兄們沖,就差一步咱們都能升天,怕死的都是孬種!」
黑風幫眾氣勢一震,立刻喊聲連天的殺了上去,在城門下掀開了混戰。《》
「宋缺,咱們走!」
趙陽一眼就認出了城下兩人,分別是李靈慧和吳松齡,兩人所率人手大約有兩百多人,是早先留守在城內的一支部隊,戰力極弱,全是些粗通拳腳的武夫,根本無一武者!
原本,趙蒼率領一支部隊埋伏襲殺,配合宋缺城牆上的部隊加起來足有八百多人,拼著背水一戰的局勢,也能跟黑風幫斗個平分秋se,最差也不過是兩敗俱傷,不至于城破人亡。所以,留守城內的兩百多人也沒有什麼jing銳,哪里又是黑風幫一干惡徒的對手?
當下萬分緊急,就是要死守城門,否則一切努力就都白費。
鮮血怎能白流!
「你的對手是我!給我留下!」
趙陽剛剛騰身而起,打算殺往城門下,這時一把厚背大砍刀不知從何而來,冷不防的當空斬來,讓他心中驚駭萬分,急忙扭轉身形停下腳步,才堪堪躲過這一擊。
回過頭去看時,就發現一名體型魁梧的、皮膚略黑的年輕小將站在自己身後,戰意凜凜,分明就是剛才跟趙陽交過手的韓倉!
「韓倉!我听說過你,年紀輕輕就練就一身鐵骨,要遠勝我等,比起大門派的弟子來也不遜se
趙陽面無表情,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眼看著宋缺領兵遠去,心下稍安,也不再著急驚慌。
顯然,這個韓倉想要對付的只有自己一人,而且,僅憑他一人之力,也根本攔不住宋缺手下整支隊伍。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算你有些見識,我看你功夫不錯,年輕一輩中,你算是有資格當我的對手,出手!」
韓倉臉上流露狂蕩不羈的笑容,說話間就已經擺開架勢,做好了爭斗的準備。他之所以沒有跟步非煙一同攻城,一方面是擔心韓自成被人圍攻,另一方面,則是對趙陽有著極大的興趣。
剛才,趙陽孤身一人,硬生生的攔下了七大高手的同時進攻,雖說只是單純的硬撼,且七大虎將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但他所展現出的實力已經足夠強悍霸道。
「你是韓自成的獨子,今年不過十九歲,就連就了一身鋼筋鐵骨,論起成就來,還要在你父親之上!以你這般天資,何苦做個目無王法的強盜之輩,有著大好的前程,大可成龍化鳳!」
趙陽皺了皺眉,此時情況危急,他實在是不願意在此耽擱太久。
韓倉聞言卻笑了起來,先是抿著嘴輕笑,漸漸地演變成大笑不止,變得十分癲狂,繼而沉聲道︰「大好前程?可笑!你可知我這一身功夫是如練成的嗎?」
「這與武功又有何關系?」
趙陽有些不解,在跟黑風幫開戰之前,他就已經派出探子,調查了七大虎將和幫主韓自成所學的功夫套路,知道韓倉所學的乃是一門名為《玄冥十三抓》的下乘功夫,並不是什麼刀法劍法,手中拿著厚背大砍刀也不過是殺人而用。
「我的玄冥抓,是父親從尊信館中竊取的武學,這本武學本有二十六招,名為玄冥二十六抓,是一門中乘武學,父親只得了半卷殘篇,因此這門功夫根本就是有缺憾的!我打小修煉這門yin寒武功,ri久年深,體內寒氣積聚,動輒就要侵襲經脈,劇痛難當……」
韓倉並不著急動手,語氣平淡的開口,或許是因為年紀相仿的原因,趙陽也忍不住靜靜聆听起來。
「這都不算些什麼!練武練武,再多的痛苦我都忍受得了,但是,在我十七歲的時候,迷戀上一名女子,父親居然當著我的面,將她親手殺死,你可知道原因為何?」
趙陽搖了搖頭,不發一言,心中卻有些觸動。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死在眼前,卻無力回天,這種痛苦的無力感尋常人怎能承受的來?
「原因就是我的這門功夫!體內積聚的寒氣,乃是不可多得的力量,只要能夠練就先天霸體,煉化這團寒氣,煉成的體質就能提升一個品級!但如果我在練就霸體之前沾了女se,破了童子身,這股寒氣也無法保留,會隨著男女而流失,父親為了杜絕這個後患,所以當著我的面殺了她!」
韓倉說到這里,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有些略黑的臉龐染上一抹紅暈,不知是痛恨還是悲憤。
「因為練武,我失去了我喜愛的人,而仇人竟是生我養我的父親!從那時起,什麼功夫,什麼前程對我來說都不過是虛無!不論是強盜還是官兵,又有誰能告訴我練武有何用?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順從!」
他向前踏出一步,用力將手中厚背大砍刀丟遠,刀刃竟直接沒入地面三尺,寒光消失不見,只剩下刀柄還在空氣中。
「來!這些話我既然對你說了,就絕不會留你活路,你我之間,只能有一人存活!」
趙陽沉默,也無暇再去顧忌城下戰火如何,心中油然升起一陣悲涼感。
韓倉從小生在強盜窩里,在韓自成的驅使下又不得不練武,最終眼睜睜的看著愛人死于眼前,誰人給過他選擇的機會?
如果有選擇能夠成神成聖,誰又願甘心沉淪墮落?
這世上看似有無窮選擇,往往卻無從選擇,腳下蔓延出一條條看似通向未來的道路,實則卻是萬丈深淵,早已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所有道路編排,推著人不斷地往前走,回過神時,已然墮入深淵之中,不復存在。
這樣的人無異于棋盤中的棋子,任人cao縱擺弄,根本不能自主。
「來!」
韓倉陡然叱 一聲,雙手捏成爪型,襲向了趙陽,他已然練就了鋼筋鐵骨,實力要勝過趙陽一個境界,因此下手也極為凌厲,一爪掏出,就有破空之聲傳來,可見足有分金裂石之力!
趙陽急忙抽身躲避,同時萬象神拳施展出來,動作靈敏迅捷,凌空一拳打在了韓倉胸口,只听砰地一聲,拳罡炸裂,韓倉卻只是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血跡,根本沒有傷及要害!
「好強的筋骨,看來他所言不虛,他體內果然有一股寒氣支撐!」
趙陽如今的實力,一拳轟出,開山裂石自不必多說,就算是同等級鋼筋境界的高手,受了他一拳也要粉身碎骨,但韓倉卻只是退了幾步,可見其實力多麼強大。
而且,就在剛才一拳打在韓倉胸口的時候,趙陽也感受到了一股寒氣從中傳來,讓他感覺仿佛回到了寒潭密林,冰冷無比。
「這門玄冥二十六抓,應該分作兩部分,前十三抓為外功招式,練體練力,而後十三抓應該是鍛筋煉骨、聚集罡氣的法門,用來溫養肉身,中和體內的寒xing。看來這個韓倉所修的是前十三抓,空有外功招式,而內功心法則是雜家或下乘,所以才會無法化解寒氣,奈何啊!」
尊信館的名頭可與**山莊並列,其中的幾門看家功夫江湖中廣有傳聞,趙陽自然也听說過一些,明白這門功夫的缺陷,又想起韓倉的悲慘經歷,不由得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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