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錚也萬沒想到,金焱宗留在星殿中的師兄,竟然會是這樣一副墮落的酒鬼模樣。而且,他對于新來的師弟師妹並沒有絲毫歡迎之態,反而,好像並不希望他們在星殿之中出現。
「什麼屁師兄,我們金焱宗沒有這種孬種,有時間喝酒,難道沒有時間潛心修煉,振興我金焱宗?!」刑蠻虎吼一聲,似是要喝醒這個酒鬼陸師兄,而他的心中也確實是憤怒不已。
「呵呵……修煉?拿什麼修煉,就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修煉?有什麼用,繼續去送死?鬼才願意。」那陸師兄似乎被刑蠻激起了一些情緒,使勁地甩開酒壇子,赤紅著雙眼喝問連連。
「陸師兄,我是李若瀅,你不認識我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師兄師姐呢?這里怎麼會只有你一個人?」李若瀅蓮步輕移間來到陸師兄身前,輕聲道,含著一絲琴鳴之音。
「李師妹?是你啊,幾年不見,也長大了。你不該來的,你們都不該來的,星殿不是聖地,是墳地,墳地啊!」陸師兄更清醒了幾分,髒亂的長發微微蕩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龐,臉上的胡渣明顯可以看出他已經許久沒有整理過自己。
「師兄,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出來,我們才能知道。」李若瀅似乎與這陸師兄之間還算熟悉,聲音更加溫和了幾分勸道。
「難道金焱宗在星殿之中的境地真的這般差?明明是傳說中的修煉聖地,卻被他稱作墳地,而且看他的神態,根本不像是說謊。」古錚此時的臉色稍稍肅然,金焱宗的處境,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差。此時,刑蠻等人的臉色也是並不好看,他們也從這個陸師兄的身上,看到了些不尋常的狀況。
「咳咳……既然你們已經來了,告訴你們也無妨。」陸師兄又從自己的身側拿起一個酒壇,彈開酒塞,猛灌了一口,咳了兩聲之後才低沉道。
「你們問我為什麼不修煉?呵呵,不怕告訴你們,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沒有條件修煉。不要看星殿中的影力充盈,但是你們感覺一下,就是我所在的這地方,影力如何?」陸師兄雙目稍稍清明,說完話卻依舊不忘仰頭狂飲一口。
古錚心中一動,確實,這里雖然在星殿的範圍內,但是這十層之地,影力濃郁程度也就與金焱宗金奇峰上差不多。而且,這里充斥的影力比較混雜,絕對稱不上精純二字。
「這是怎麼回事?星殿明顯是有能力為這里創造優良條件的。」穆柔收回和古凰玩鬧的眼神,奇怪問道。
「為什麼?這就是星殿培養弟子的方式。沒有貢獻,沒有星值,不要談什麼修煉了,連生活都是問題。」陸師兄的情緒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幾乎是怒吼出來的。看得出來,陸師兄對星殿的做法甚是不滿。
「難道你不能自己賺取星值麼?」刑蠻這個急脾氣就受不了了,急聲喝問。
「賺星值?你來賺?不要說我一個人根本沒有能力賺取星值,就算是千辛萬苦得到星值,也只能用來償還我們星殿的負債而已。除了這些日常生活的酒肉飯食之外,星殿中一切都需要星值。我能怎麼樣?就算是想要到這可笑的外圍星殿一層去修煉,都需要星值。」听到刑蠻的問話,陸師兄的情緒變得更加暴躁,反問連連道。
「什麼?欠債?怎麼會,金焱宗還有欠債?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沒听父親說過啊。」穆柔狠狠一呆,她是宗主穆千化的女兒,這件事古錚等人都已知曉。而穆千化都沒說到這件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哼哼……我們在這里受苦受累也就罷了,自然不敢讓宗門多受拖累,所以宗門從來不知道我們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不過,既然你們來了,自然要告知你們。」陸師兄又恢復了落寞的神態,聲音低沉地道。
「星殿根據各個宗門的等級,為每一個宗門都制定了每年必須完成的貢獻值,換算成星值,我們金焱宗每年必須完成一千星值的任務才算合格。沒有完成任務之前,只要是弟子新得的星值,就必須有九成充入宗門貢獻值中。」
「金焱宗欠了多少星值?」這一次開口的是古錚,一年一千星值,按古錚現在的人認知來看,並不算太多。畢竟,是整個一宗的弟子在這里賺取。
「多少?從五年前開始欠債,到現在為止每年都不能完成,足足欠下兩千星值。若不是去年那天縱奇才的顏絲雨突然降臨,為我們還了一千左右,現在的金焱宗怕是已經被迦嵐府直接舍棄了。欠債達到四千星值,就是被拋棄的後果。」陸師兄瘋瘋癲癲,接連開口道。
「星殿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這麼說,顏絲雨和你們一起,應該可以很快完成才對啊!」眾人一陣沉默之後,穆柔再次開口問道。
「是啊!顏絲雨,一到星殿就引起轟動,不過也是我們這些師兄師姐對不起她,導致她甚至沒有時間潛修,就直接去完成各種任務賺取星值。她的實力,甚至遠遠超過了我們這些大幾屆的師兄師姐。可惜,死了,都死了,死了啊……顏絲雨死了,師兄姐們也死了,都死了,死了……」說到後來,陸師兄的聲音中竟然帶上了哭腔,。
「死,死了?」眾人大驚,這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金焱宗之前來到星殿的人,竟然全軍覆沒了?!
「原來顏師姐在星殿中竟然承受了這麼多,唉……」古錚卻是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不過萬幸的是,顏絲雨並沒有死,而是不知去了何方,不再需要承擔者偌大的責任而已。不過,古錚並此時說出來,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他就是來接替顏絲雨的,接替顏絲雨挽救金焱宗,讓落魄甚至是負債累累的宗門徹底翻身。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讓我去?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里痛苦,魏師兄、柳師妹、羅大哥……你們帶上我一起走吧……」陸師兄又開始恢復那瘋瘋癲癲的迷離狀態,抱著個酒壇子不斷呢喃。眼神中的痛苦,卻是讓人再也難以責怪于他。
「收起所有的酒壇,讓他好好休息恢復一天,之後再詳述。」古錚面無表情地囑托一句,轉身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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