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的一聲喊讓徐晃不得不臨時變招,大斧從直劈改為拍,不想李大目卻是有些本事,鐵矛從腦後甩了回來,雙手向上一搪,堪堪將徐晃的大斧架在了那里。
不過徐晃是在馬上,而且這斧子勢大力沉,讓一向以力量見長的李大目十分不好受,雙手震的發麻。
「好小子,再接你爺爺一斧。」徐晃沒想到李大目能接下這一斧,大笑了一聲後撤斧掄圓了橫掃了過來。
李大目剛剛那一下接的就很吃力了,哪還敢再來,轉身就想跑,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張角親傳弟子這回可真是見到高手了。
徐晃也看出了李大目的心虛,哪會讓這到手的功勞跑掉,斧柄在手里一轉,斧刃就轉了回來,厚重的斧背正好砸在了李大目的腿上,把這凶漢直接掃躺在了地上。
「好。」楚飛坐在馬上大聲贊道。
太平道說到底就是一群普通百姓在某一個情緒激動的狀況下被人蠱惑了而已,遇到勝利就會自信心爆棚,但是一旦遇到失敗就成了蔫茄子了,瞬間從勝利的頂點跌落下來,現在的李大目一伙人就是這樣,在攻入許縣縣治所的時候,那真是從人間到了仙境一樣的感覺,可是當徐晃殺進來後,他們才發現,原來自己和正規軍的差距是如此之大,這還沒展開正式的全面戰爭呢,對方也只不過才進來上百人,就瞬間將場面控制了,曾經在他們眼里是那麼厲害的頭領李大目在這個時候卻連對方兩斧子都扛不住就被收拾掉了,這是何等的差距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在李大目倒下的同時就有些機靈的家伙馬上開始了求饒。
這也不奇怪,太平道里的人參差不齊,有真正的老百姓信徒,這些人是佔最多數的,但是這里還有些本身就是市井中的混混,這些平日里混不下去的家伙加入太平道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而且這些人都很聰明,懂得如何迎合人心,逐漸的就成為了太平道里各個頭領身邊的人物,李大目這里也是同樣,虔誠的信徒都是最底層的,而跟隨在他身邊的都是些無賴混混,現在看到這個場面還能不害怕嗎。
有了一個求饒的,就會有第二個,呼呼啦啦的治所大院子里一會兒的功夫跪滿了人,楚飛沒有理會這些求饒的家伙們,下了馬舉步走向了大堂。
大堂上許縣令的尸首還在那里,角落里蹲著幾個衣衫發髻散亂的少女,甚至在那旁邊還有一具赤身的尸體,一看就是被奸污致死的,看到這些,楚飛心里的火‘噌’的就躥了上來。
他一向都對自己人說,有能耐不要對自己人使,要對外面的人使,可是眼前的這幫畜牲卻干出了這樣的事,只知道欺負這些弱小,無數人在邊關上拼死保護他們,而他們卻在內部做這樣的事,讓楚飛怎能不氣。
走到堂外,楚飛陰沉著臉掃了一眼院子里跪著的人,冷冷的說道︰「把李大目押起來,其他人全殺了。」
這一聲令下,院子里跪著的人全都傻了,有膽小如鼠害怕的馬上就喊道︰「大人饒命啊,大人,這都是那李大目指使的,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大人求您放過小的們吧,小的一定洗心革面……」
這樣的喊聲此起彼伏的,只可惜楚飛冷面似鐵,沒吭聲只是揮了揮手,錦衣親軍馬上就涌出來數十人,想都不想抽出腰刀就近砍向那些跪著的人們。
‘噗噗’的血液噴涌的聲音響起,隨著數十顆人頭飛起,這些太平道賊人終于明白了,眼前這位爺是鐵了心要殺光了他們啊,當下還真有幾個狠人跳了起來抓起武器叫囂著想反抗,可惜了啊,連鼓動其他人反抗的話還沒喊出來,就被旁邊的錦衣親軍們剁成了肉醬。
瞬時間,許縣縣治所里血流成河,錦衣親軍們各個染血,不過都是別人的血罷了,躺在地上腿骨已經折了的李大目看的心驚肉跳的,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夠狠夠勁兒,今天算是見到什麼叫真的狠了。
「徐公明,傳令城內的兄弟們,如遇有亂殺無辜者,殺,奸婬婦女者,殺,這些人就算是投降也殺。」楚飛看著滿院子的無頭尸體狠狠的說道。
對于這些暴民們就是要狠辣一些,爭取在第一次就震住他們,讓他們最近距離體會死的感覺,知道死亡的可怕,大漢自武帝獨尊儒術以來,就是很寬容的政策,不論對外族還是內部,都是很寬容,而寬容就會養出一些蛀蟲,很多人就會以為死並不可怕,楚飛這個時候只是想改變一下他們的思想,讓他們在心里產生恐懼。
「喏。」徐晃這次可真是見識到了楚飛的狠勁兒,不過他依然絲毫都不猶豫的接受了命令,羽林軍出身的他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忠誠,忠于大漢,一切敢于造反的都是要被格殺的,所以殺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只不過久在洛陽,沒想到一下子就殺這麼多人,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而已。
此時的許縣內,王二也將自己帶的人分成小隊,開始對付那些私入民宅,強搶百姓的家伙們,起初王二還心存仁慈,覺得這些暴民都是漢家百姓,沒有太實用暴力,沒想到自己仁慈了,對方卻發了狠,這讓王二十分的惱怒,當即執行了楚飛的命令,有反抗的就直接格殺,絲毫不給機會。
這些暴民們是絕對的無組織無紀律,在成功佔領許縣後就成了三一幫倆一伙的強盜了,這和正統訓練出來的錦衣親軍完全是兩個檔次,在錦衣親軍殺戮了一些人數比較多的暴民組織後,終于有人害怕了,開始躲藏了起來,這就讓搜索工作很難進行,這些人又不是衣著明顯的官軍,穿的就是普通百姓的衣服,扔了武器,裝做鎮定你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賊。
不過許縣的這場暴亂在楚飛錦衣親軍碟血鎮壓下很快就消停了下來,縣治所內的尸體也被收拾了出去,楚飛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治所大堂內等著王二等人。
不多時,王二和徐晃兩人帶著一身的血氣回來了。
「主公,屬下在城東救下一人,聲稱自己是這許縣主簿。」王二氣喘噓噓的說道,看來他也累的不輕,一路急趕,到了許縣又是廝殺,讓他也累的不輕。
「哦?速速帶他前來。」
其實楚飛在這里到是沒想別的,他正頭疼這許縣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呢,鬧了這麼大亂子,必須有人站出來處理這些民事,這個東西他是真的不擅長啊,王二的消息還真是瞌睡中送來的枕頭,只希望這人不要讓人太失望就可以了。
說話間,王二帶了一個一身破衣婁嗖的家伙走了進來,人到是很年青,只是這裝束配上那一頭雞窩般的發型是在無法把此人與一縣主簿聯想到一起。
這人進到堂內見到楚飛到很識禮的說道︰「許縣主簿梁習參見句注侯。」
看這架勢功課做的到是很足,來之前估計也打听了不少。
「梁主簿免禮,你這是……怎麼回事?」楚飛上下打量著這梁習有些憋不住笑的問道。
「回句注侯,今日這些暴民作亂,習正在東城處理一些事務,一時不查被暴民們裹挾了,虧了貴屬將習救下,要不習此時大約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了。」這梁習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看他這樣子,說話不卑不亢,到也很有個樣子。
「原來如此。」楚飛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許縣令已經被暴民所害,這許縣還要仰仗梁主簿出面主持啊,你這便回去清理一下,然後速速前來穩定住民心,如何?」
楚飛的意思是讓梁習回去收拾一下他自己的外表,沒想到這貨想都沒想就說道︰「習明白,清理就不必了,習這便去召集城中耆老穩定民心。」
話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把楚飛都造的一愣,看的出這梁習到是個實干派,而且應該很得民心,能以這種姿態去召集城中耆老,肯定是平日里就積攢了無數的威望了。
有了梁習的出面,許縣的亂象很快就平定了下來,那些逃出城去的百姓也回來了不少,楚飛對于這個局面很滿意,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不過正好也趁這個時候讓士卒們休息一下。
梁習一直忙乎到二更十分才又回到了治所,身上還是那身破衣裳,臉到是干淨了一些,不過頭發依然亂糟糟的,楚飛早就命人準備了飯菜等在那里,對于梁習這樣的人他還是很喜歡的,實干家,沒有那麼多講究,也沒那麼多派頭,只埋頭于工作中,這樣的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梁習見楚飛一直等著自己,而且還準備了飯菜,登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客套話他好像不怎麼會說,楚飛也不喜歡那些客套,讓他坐下吃飯,簡單的問了一下許縣的情況,見已經穩定下來了才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其實很簡單,許縣令死了,朝廷沒有任命新的許縣令之前,許縣主簿有權代職,楚飛就是讓梁習暫代許縣令一職,而且給他留下了二百錦衣親軍協助搜索太平道余孽,而自己則帶大部隊火速回返洛陽,李大目自然也是要帶回去的。
洛陽啊,我楚飛又要回來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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