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華燈初上,廊道內掛滿了紅色的氣死風燈,倒是照耀的這華府之上如白晝般通明。大家族總是要彰顯出大家族的樣子,奢侈的生活才是身份的。
暖室內,袁隗眯著眼靠在榻上,有侍女為他輕輕敲打著雙腿,人上了年紀,一到冬天這兩條腿就酸疼無比。
旁邊有袁術袁紹和何陪坐著,室內十分的安靜。
良久,袁隗才睜開眼說道︰「本初與那楚懷遠熟識的很吧?」
「是的,叔父。」袁紹听袁隗問道馬上回答道。
「嗯,听說過幾日他的酒樓要開張了,你準備份厚禮就當是袁家送過去的吧。」袁隗說完又把眼楮閉了起來。
袁紹接近楚飛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听說是何進的意思,袁隗也沒說什麼,只是告訴袁紹听何進的就是了,但是處事要多留心。
一旁的袁術听說袁隗居然要給楚飛送禮慶賀酒樓開業,登時臉上有些不好看的說道︰「叔父,他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子,咱們袁家怎麼還要折節下交與他?」
袁術的話說完,卻沒想袁隗連動都沒動,依然閉著眼楮享受著侍女的小手侍候著,一旁的何心里只覺得你怎麼能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呢。
就連袁紹都在心里暗笑不已,見袁隗沒說話,袁紹突然說道︰「叔父,听說前幾日里那楚飛曾在大街上被人刺殺過。」說完還用眼角撇了一下袁術和何。
袁隗听了這話睜開了眼楮︰「哦?嗯,我知道了。」
這句話說完,袁紹就明白了意思,悄悄的退了出去,袁術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被何用眼神制止了也從房中退了出來。
袁隗的意思很明確了,一句知道了就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該怎麼做就讓你們自己琢磨吧,總之袁紹是很開心,這一陣他贏了,袁術敗了。
在古時,大家族的發展模式和方向基本就是由家主所定,袁隗就是袁家這個時候的家主,是最有權利說話的人,袁術雖然是嫡出,但是想要成為家族里說話有分量的,他還早著了。
袁紹緩慢的走出袁隗的院子,心里早樂開了花,他一直在等機會,等一個能超越袁術的機會,他自己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一個由婢女生出來的賤種,一直以來很多人都以為袁紹就是個庶出,其實他跟袁術是同父異母而已,只是袁紹的母親實在是太過卑微罷了。
但是身份不代表人沒有野心,每一個梟雄都有這不信命不認命的信念,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成為梟雄,作為在後來能跟曹操一較長短的袁紹來說,他又怎麼會甘心俯首為袁術服務。
走出院子的袁術一臉的憤憤,有些惡毒的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袁紹的背影,十分不滿的嘟囔著︰「叔父到底怎麼想的,怎麼會理會那個臭小子。」
何知道袁術所謂的臭小子就是楚飛,起初何也打算勸袁術去試著招攬一下楚飛的,但是袁紹卻先下了手,袁術就是這樣,一旦袁紹動過的事物他絕對不踫,堅決唱反調。
「公路何必呢,且看他們折騰吧,老太傅有老太傅的想法罷了。」何開解著袁術說道。
袁術看了看何,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平日里有些驕縱,但他袁術還不是個傻子,袁家到底還是袁隗說的算的,現在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嘆了口氣無奈的走了。
「少將軍,那個新來的祝道……那個……」晚上吃飯的時候任紅昌有些欲言又止的對楚飛說著。
自打楚飛說出了和任紅昌的關系,每天兩人都在一起吃飯,而且用的桌子就是楚飛設計出的八仙桌,十分的舒適,這個時代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而且女人很少有能上桌的時候,不過楚飛沒那麼多規矩,兩人吃飯聊領不是很好嘛。
「祝道?怎麼了?他又惹事了?」楚飛咽下嘴里的飯菜抬頭說道。
楚飛和任紅昌吃的菜都是由楚飛說明,另招了幾個廚師實驗著做的,英雄樓和飛雲樓的菜式楚飛都嘗過,很單一,而且在這個時代也沒有後世那麼多的菜品以及調料,根本做不出那成千上萬的菜式,所以楚飛琢磨了高湯的熬制方法,與這些廚子們研究了好幾天,終于有了些突破,而最先的品嘗者自然就是楚飛本人了。
祝道來到這里的幾天里到還老實,他是個游俠,是洛陽有名的地頭蛇,什麼是游俠?這個時代的游俠可不是後世可以理解的那種俠客,所謂的游俠,就是擁有一定技藝的大牌地頭蛇,說白了就是在全國都可以通吃的大地痞,到哪里他都是個牌子,有很多當地地頭蛇會崇拜他們,董卓曾經就是個游俠,而且在西涼地面很吃得開,漸漸的讓他混到了河東太守,所以很多游俠在學習他,可以說董卓就是個榜樣。
「沒……沒有惹事,我就是舉得祝道好像對九英姐有點意思。」任紅昌停頓了一下後說道。
「有點意思?」楚飛何等精明的人,一听就明白了,到底祝道和九英應該算同類人,都是劍道的高手,最起碼在楚飛眼里他們是高手,祝道通過一戰喜歡上九英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這,楚飛就笑了,吃了口菜笑眯眯的對任紅昌說︰「難道你不希望九英有個好歸宿嗎?」
「可是……可是,少將軍你不知道九英姐其實……」任紅昌急著說道,但是後面的話卻停住了,小臉應為著急漲的紅紅的。
「好了,我會處理的,快吃飯吧。」
任紅昌很信任楚飛,只要楚飛答應辦的事從來都沒失信與她,听楚飛這麼說,她才繼續吃著飯,但依然有點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飯後,任紅昌一再叮囑楚飛要留意祝道這個人,得到了楚飛的答復後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後宅。
等她走後,楚飛吐了口氣,男女之間的事是最麻煩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前世里就最不愛處理這種事,卻沒想再這里攤上了。
冬日里的月光慘白慘白的,楚飛的宅上可沒有袁府那麼的奢侈,他命令過下人,能不掌燈就不掌燈,沒必要裝那個氣派,回廊里能照個明就可以了,何必掌那麼多燈呢,給鬼看啊。
九英本來也住在後宅里,那是女眷的專屬住宅場所,不過楚飛組建了暗部她是知道的,楚飛從來沒瞞過她任何事,只是因為楚飛明白九英這個人,知道九英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自打知道了暗部的存在,九英就好像找到了一個玩耍的地方,很自覺的就會訓練起暗部的劍術格斗技巧,本來一開始楚飛是打算請出王越這老家伙的,王越當初三劍震住呂布實在是太讓楚飛記憶猶新了,但是後來一想,估計王越不會干這事,就算是礙著面子做了,也不會痛快,所以這事也就擱淺了,現在又九英這個高手出面,楚飛自然是很樂意的。
楚飛站在回廊里想著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一切,突然發現在這冬日清冷的月光下,房頂上卻又個人影,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細一看卻是個女人,這個宅子里丫鬟不多,敢上房子上面坐著的還沒有出現,看體型也不可能是任紅昌,那唯一的人就是九英了。
「她在那上面干什麼?」楚飛自己問了自己一嘴。
轉過房角,在那房下有段梯子,看來是早就準備在那里了,對于這些事楚飛是不過問的。
順著梯子他輕松的爬上了房頂,還好,房頂不算陡峭,以楚飛的神手很輕松的就轉到了九英的身旁。
「你來了。」九英頭也不回的說道,好似知道楚飛會來一樣,聲音依舊十分的干脆利索,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
「你知道我會來?」楚飛又一些驚異。
「是啊,不是你來還能有誰?這個家里似乎沒有別人有這個膽子吧。」
這一刻,楚飛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從一開始救小看了這個女人,模了模鼻子有些尷尬的坐到了九英的身邊說道︰「這麼晚了不睡覺在房上坐著干什麼?」
九英偏了一下頭,臉上掛著一絲淒苦的笑容︰「我有點想家了。」
從打認識九英,只有今天楚飛才和她真正的說起話來,早先的接觸,除了第一次的當頭棒喝外,楚飛都沒跟九英說過正兒八經的話,今天突然听她說想家了,楚飛心里也是奇怪了起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九英的來歷。
「你家在……」
「我家在南邊,我姓沙,叫沙九英,十歲的時候師傅把我帶了出來,我就再也沒回去過。」九英輕輕的說道,語調里有著淡淡的憂傷。
「哦。」楚飛哦了一聲,其實他一直對九英的來歷很感興趣,誰說男的就不八卦了,九這個姓根本就沒見過,所以對九英的出身楚飛還是很想知道的,但是听了九英的話,楚飛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隔了好半天九英都沒再說話,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坐了很長時間後,九英突然展顏一笑說道︰「楚懷遠,你很好,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整個人一躍而起,衣袪翩翩的翻下了屋頂,楚飛一愣,卻還沉浸在九英那一笑之中,他從來沒見過九英笑的那麼開心,那麼自然,那麼的美……
(公司太忙了,剛剛又暈了,周六周日三更,一定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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