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飛起的很早,這段時日里,他早已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每天早上起來都會打一趟拳,練練槍術,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招數,但隨著不斷的練習,到也有些威力。
接替下在城牆上守了一夜的高順,曹獨眼兒已經把自己帶來的百人都集結了起來,同時楚飛安排了幾個人悄悄的將蒯譽送出了城去,接下來的時日里馬邑將是個危險境地,沒必要讓這位昔日夏屋山的大當家再受牽連,蒯譽也將自己在夏屋山的藏寶之處告訴了楚飛,也算是全了楚飛的救命之恩。
送走蒯譽後,楚飛通過馬邑城的大戶招來了幾百個壯丁,這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很容易的,這城里的大戶們誰敢不賣兵曹從事大人的面子,你是不想混下去了嗎。
但是糾集了這麼多的壯丁也是驚動了呂布,當這家伙火急火燎的跑來後,卻被楚飛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很簡單,我又不干壞事,你就老實的在城牆上看著吧,
這馬邑城的人當然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鮮卑人打過來的事情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估計早炸開鍋了,一旦城里陷入了慌亂,這馬邑也就不用守了。
楚飛拉著這些壯丁和自己那百人隊出了城,在離馬邑兩里地的地方才停下,然後開始吩咐他們挖溝,下套子,埋 子……各種能用得到的東西全利用上,就是沒有鐵絲網,要有的話估計也能讓他用到,什麼?這樣沒用?你放心,保證有用的時候。
呂布一直站在城門樓里看著,一臉茫然,雖然看不大懂,但也能猜出楚飛這是在構築防御工事吧。
安排好外圍的工作,楚飛讓曹獨眼兒在那里看著,自己又跑回了城,召集了城里所有碟匠,讓他們把能用碟料全都湊到了一起,並畫出了一副圖樣讓他們開始打造,說白了那圖上畫的就是鐵蒺藜,但是他畫碟蒺藜有別與這個時代碟蒺藜。
楚飛要求這些鐵蒺藜中心留有孔洞,便與用繩索穿過,不是沒有後世那種鐵網嗎,很簡單,那就用這玩意兒做成刺繩,地上撒一部分,再弄成刺繩做為攔路用,鮮卑人皆是騎兵,他們又沒有馬掌這種東西,廢了你的戰馬我看你還有什麼威風可顯擺。
這一連串兒的事讓楚飛忙碌了一上午,呂布也算是看出了些端倪,索性不管了,放手讓他折騰。
回到住處,剛歇了口氣的楚飛就接到裴元紹的通傳說曹性求見。
「之謀來找我,可是有事?」楚飛將曹性迎了進來。
「從事大人……」
曹性剛一開口卻被楚飛又打斷了︰「之謀莫要如此喚我,飛表字懷遠,你可直呼我表字。」
「呃……大人,屬下不敢諭制。」
「那別談了,元紹,送客。」楚飛當時就拉下了臉扭頭就走。
「呃……大人?那個……懷遠,屬下知錯了。」曹性可沒想到楚飛玩這麼個路子,當時就呆了。
「哈哈,這樣多好,也別屬下屬下的了,弄的怪生分的,之謀此來何事?」
曹性尷尬了好半天才扭捏的說道︰「那個……那個……我是想為張文遠求情的。」
「哦?」楚飛一听來了精神,真愁不知道怎麼收拾這個張遼呢,昨天罵完了到是爽快了,可是一直沒個台階下,這回可好了。
「之謀和文遠是舊識?」
「都在王將……呃,都在王老匹夫手下共事過,曾有接觸,素知文遠並非大惡之輩,只是性子剛烈了些,懷遠可否通融一下,讓我去勸勸他。」
看著曹性滿臉通紅的說著,楚飛心里都樂開了花了,不過臉上依然很嚴肅的樣子。
「這個嘛……好吧,你就去勸說一下,若他還是不悔改,可莫要怪我無情了。」
听了楚飛這麼說,曹性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個剛來的,居然可以得到信任,真是讓他敢到很激動,當場站了起來大禮參拜的說道︰「我這……定當大禮謝過懷遠。」
楚飛擺了擺手笑道︰「什麼大禮,之謀可是瞧不起我楚飛,若是能勸得文遠,之謀就請我喝頓酒可好?」
「好,好,好。」曹性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連著說了三聲好匆忙就離開了楚飛的住處趕去見張遼了。
楚飛送走曹性剛想休息會兒,沒想到呂布又來了,而且這家伙來了也不說有什麼重要的事,大致的問了一下楚飛弄的那些東西,然後就東拉西扯的。
聊了有一會兒,楚飛狐疑的瞟了呂布一眼道︰「奉先,莫不是有什麼事不好開口?」
「哪有……沒有事……就是來找懷遠閑聊,閑聊而已。」
看著呂布尷尬的樣子和那閃爍的眼神,楚飛靈機一動輕聲的說道︰「可是關于那嚴家小娘子……」
沒想到呂布听了這話象火燒了似的‘噌’跌了起來︰「咦?懷遠莫不是能掐會算?」
「我會算個屁。」楚飛當場笑罵道︰「看你那樣子就看出來了,要不是因為那嚴家小娘子,你能扭捏的跟個娘們似的?」
「啊……」呂布被楚飛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有嗎?不過,懷遠,這確實是因為這嚴家小娘子的事。」
「怎麼?那嚴家小娘子可是不同意嫁給你?莫怕,我這就帶了人上門給你搶了來。」
「啊,不可。」呂布大叫一聲,一看楚飛揶揄的笑著,就知道這家伙又在打趣自己,沒好氣的說道︰「懷遠莫要取笑,我就是在考慮,這大戰就要開始了,馬邑實在是過與危險了,所以我想……想將那嚴家小娘子送走,若是這一戰僥幸還活著,我就去尋她娶她過門,懷遠你看可好?」
楚飛心道,呂布戀妻,古人誠不欺我啊,這樣也好,一個遇到危難就拋妻棄子的人還有感情可談嗎?
「想做就去做啊,問我干什麼,不過一定要保密,只送一些重要的人走就是了,從今天起,馬邑城只許進,不許出。」楚飛的話說的斬釘截鐵的。
呂布沒想到楚飛答應的這麼痛快,要說他主薄的官職是要高與兵曹從事的,但是他就是感覺有些事楚飛比他想的更多,所以有什麼事他都想著來和楚飛說一聲。
「好,好,懷遠,太好了,我這就去布置。」
看著呂布歡天喜地的象個孩子一樣跑了出去,楚飛也笑的前仰後合的。
下午,略微休息了一下楚飛又趕到了城外,防御工事進展的還算順利,雖然有些地方做的不盡如人意,到也弄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百姓還是淳樸的很可愛的,楚飛調撥了軍糧供給他們伙食,有了吃的,這些壯丁們干起活來也格外賣力,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時代里活著,有頓飽飯吃是他們最大的奢求了。
在看到有飯吃後,城里又有許多人來報名想幫助構築工事,楚飛干脆照單全收,這個時節秋收剛過,城里的存糧是富足的,不用白不用,反正真要是防守不住要撤離的話,這些糧食也帶不走,不如都用在有用的地方上。
本來夜里也是要楚飛職守城牆的,不過呂布頂替了他,因為他要秘密的將嚴家人送出去,這件事他不想有太多人知道,于是就和楚飛來了個換防,楚飛也樂得送個人情,回家睡大覺多好。
楚飛帶著裴元紹剛回到住處時,就看門口有兩個人在那里,一個跪在地上,一個站著的,細一打量,那站著的正是曹性,而那跪著的卻是那張遼張文遠。
「文遠這是在做什麼?」楚飛快步走過去問道,伸手就要拉張遼。
卻不想張遼一閃,一個腦袋就磕到了地上︰「從事大人,遼前日里糊涂了腦子,竟不知好歹辱罵大人,想起曾經,不為百姓,助紂為虐,實在是罪該萬死,特來向從事大人請罪。」
「呵呵。」楚飛一笑收回了手︰「不為百姓,那是王簡做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再說了,你罵我,我也罵了你了,咱倆是扯平,沒誰吃虧吧。」
「不,是遼以下犯上,不明事理,理當受罰。」張遼執拗的說道。
楚飛看了看他,眼楮眨了幾下突然笑著說︰「那好吧,你就跪著吧,之謀,與我進去飲酒。」
楚飛這麼一說,把曹性造了一愣,說實話張遼也愣住了,罰自己就這麼跪著嗎?那到也好。
卻不想,大家都發呆的時候,楚飛卻轉了個身又回來了,在張遼的身前彎腰伸出了手,很輕聲的說道︰「起來吧,文遠。」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很輕柔的一句話,張遼卻不知道為什麼,順著楚飛的一扶站了起來,那一刻他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見張遼起來,楚飛順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緩慢的說著︰「鮮卑大軍來襲,還期望文遠能上陣殺敵,我又怎會怪罪與你。」
「從事大人……遼……」張遼此時已經有些哽咽了。
「莫要叫我什麼大人的,就和之謀一樣,你我本是同齡人,稱呼我表字懷遠即可。」說完,楚飛一轉頭又對裴元紹說道︰「元紹,去沽上一甕酒,再割些羊肉回來,今晚我要和之謀文遠不醉無歸。」
「喏。」裴元紹一轉身匆匆的離去了。
「來,文遠,之謀,屋里說話。」說罷,楚飛左手拉著張遼,右手拉著曹性便往屋內走去……作者寒江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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