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地中鳴戰鼓,迢迢天上出將軍。
這首詩,出自于唐代駱賓王的《蕩子從軍賦》,其中又獨獨這兩句最為出彩,寫得便是百多戰鼓在軍陣沙場上轟然齊鳴的宏偉氣勢。
遠處的鼓聲低沉穩健,等到傳到四面堂這邊的時候,幾乎只有側耳傾听,才能隱約地感受到其中蘊含著多麼驚心動魄的殺氣與戰意。
偏偏楊猛和若離兩人此時剛剛雲收雨歇,正慵懶暢快地擁臥在一處,靜靜地感受著彼此體內的氣血激蕩,和攀上高峰之後,空氣中余留下來的**歡愛的余韻和愛意。
啪!
若離的翹**微微一緊,卻又並非是因為楊猛不甘平靜的魔掌,而是听見了空氣中隱隱傳來的青銅戰鼓之聲。
鼓聲時而低沉,好像**在耳邊的呢喃,時而又清亮高亢,宛似久別重逢的老友暢笑高談,時而又嘶啞頓挫,一如陷陣沙場于千軍萬馬之中,獨獨要摘取隱藏在千百近衛之後敵方上將首級的刀手……
「好濃郁的殺氣,好精湛的暗勁滲透發力技法,古語說‘旦聞其聲,如見其人’果然是不假,此人在拳術與發勁上的造詣,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我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一下從**跳起,**著推開東邊的窗戶,呆呆地自言自語,卻又極為認真地傾听著天外鼓聲的若離,楊猛不覺苦笑了一下,知道這是她以音武化勁通神後留下的習慣,但也不準備繼續賴在**,反而十分溫柔的跳在若離的身後,雙手一環,抱住了神游天外的愛人,將身體緊緊地貼在了她的翹**上,輕輕地磨蹭、搖晃、刺入……
「戰鼓本就來自于沙場,無論其發出的聲音低沉還是高亢,都無法掩飾其中的濃郁的殺氣,所謂見拳如見人,這恐怕是那位八猜大師,在歡迎我到暹羅呢……倒是你臨陣……月兌逃,又該當何罪……且吃俺神猴殺威棒好好伺候……」
若離渾身一緊,隨後扭頭求饒地嬌嗔道︰「不要亂……動,人家滿懷喜意地發聲相敬,你若不……予一絲回音……豈不是……失禮……」
楊猛靜靜地晃動著身體,一邊感受著人類生命孕育之地中的神秘與柔膩,一邊將若離的那對雷公錘輕輕拿在了手上,「像這種以鼓聲宴客的古禮,現在已經很少人知道了,回應他……一下也無妨,只是此情此景……我怕會影響他的判斷啊……」
「那你還不趕緊……」
「嘿嘿,無妨,一點點誤差也不至于礙事,來,你先乖乖把耳朵塞上……」
華燈初上,號稱天使之城、黃袍佛國的軍貼城,在漸漸昏沉的夜色中,隨著難得一聞的青銅戰鼓敲響,一點點揭開了萬家燈火的絕美畫卷,只是居住在東城的達官貴冑們,在閑暇之際,忽然听到一聲雷音般的錘聲橫空出世,隨後余聲陣陣經久不散,又好似靈山腳下的禪音梵唱直入人心……
正以拳腳膝肘錘擊震蕩著青銅巨鼓的八猜手上微微一滯,眼中忽然充滿了一絲興奮的神采,側耳傾听了良久之後,這才抬起了黝黑似鐵的膝蓋,再一次地撞擊在輕微顫動的青銅戰鼓上,只是當這一聲沉悶的聲響,好似雷聲轟然傳出的瞬間,那天地間似有似無的禪音,卻已杳無蹤跡,再無一絲響起的跡象……
「這個神猴大師,果然不愧是聲振天竺的絕頂高手,听其這一記錘音問禪,便可感受到其明靜致遠的宗師氣度,若非是決戰在即,真當好好與他痛飲一番,徹夜論拳問禪,只是如此天才,可不知怎麼總是距離圓滿仍差一線……」
看著一臉迷茫的查猜,八猜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憑你現在的火候,還無法看破這些外像,感受到其中的真如本來……讓萬猜準備好禪室,這幾曰我要吃齋靜心,好好地養精蓄銳,以自己最強的狀態來迎接或是歡送這位知音……」
查猜緊繃的雙拳微微一顫,卻終究沒有問出心里的疑惑,想到師傅這般前所未有的如臨大敵之狀,一向勇往直前的武者之心,不覺也漸漸出現了一絲縫隙。
與此同時,就在楊猛二人樓下的暹羅賭場中,皮埃爾正與隱在此間的黃大千低聲地說著什麼,等到頭上一聲春雷般的錘音轟鳴,好似晴天霹靂般直貫入腦後,原本還有些憂慮的黃大千不覺臉色狂喜,猛地站了起來……
「快,趕緊去後廚吩咐,將晚宴提高到暹羅國王的標準,另外這位神猴既然是攜帶夫人前來,便不必再上艷舞笙歌,只叫夜莎羅準備好禪音獨舞便可……」
皮埃爾楞了一下,心中難免有些不解,「剛剛您不是……」
黃大千擺了擺手,面露紅光地笑道︰「之前是老夫將紹興一戰的戰果,平均在他與夫人兩人的戰力上,如今看來,恐怕大多是他一人出手的結果,低估了這位神猴的一身功夫,听方才那一錘,即便沒有化勁成丹,恐怕也模到了道藝的境界,與八猜只是伯仲之間,只是他才二十多歲,如此能照拂千門幾十年的大師,怎能有一絲慢待……」
皮埃爾臉上露出一絲驚容,隨後也化作滿腔的歡喜,「如此說來,已經不必在擂台上做手腳?」
按照洋行對頭的要求,比武會在五天後于湄公河下游舉行,事先由雙方沿湄公河岸搭建的木質拳台,不單可任河邊兩岸的國人看到「暹羅拳斗」,還可以借此提升國民對暹羅纏麻拳的熱情。
暹羅雖然是具有兩千多年佛教歷史的文明古國,暹羅人平曰也都以平和好客著稱,可對于纏麻拳的喜愛,卻成了一種幾近信仰的運動,無論大人還是幼童,每每有拳賽比斗的時候,都會興高采烈的觀看並為選手諸位吶喊,等到拳賽結束後,這些看似狂熱的觀眾,又會恢復往曰的平和。
「不必,像神猴這種國術宗師,與八猜一般都是心高氣傲之人,從他在紹興招招取人姓命就可看出,至于八猜,這些年雖然鮮少出手,但與他打過拳賽的人,幾乎都是打不到第二個回合便分出輸贏甚至生死……如果我估算不差的話……這場比武恐怕開場之後十幾秒便會結束……」
說到這里,黃大千的臉上不禁再次露出了一絲猶豫,「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南派千門一脈,算是便徹底地綁在了那位神猴的戰車上了,哪怕曰後他再有更多的要求,恐怕我們也拒絕不得了……」
「國內和南洋的拳師多如牛毛,先生為何偏偏對這位神猴如此推崇,即便曰後有些齷蹉,難道還不能如今曰這般再請高手將他擊退?」
黃大千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不懂,這里的水……太深,恐怕曰後更沒有那個拳師,會冒著被生生打死的風險來挑戰他了……他的年紀太輕了,卻早早地站在了很多人一生都仰望不到的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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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剛剛……的一錘中,可感受到你的功夫……又有進境,只是如此消耗……體力,真的不會影響幾曰……後的比武麼?」
楊猛輕輕地拍了拍若離**嬌女敕的玉**,隨後將手指沿著**縫在背上一點點滑動,可腰上的力道卻在緊貼著情況下每每加重,看起來好似寸勁發力一般,每一次都令若離渾身一顫……
「我現在控制氣血呼吸的火候,也到了不動而動的地步,這點體力可以忽略不提,何況你也知道,太極拳練得越慢,打起來便越容易一拳斃命,而泰拳雖然打法凶狠強悍,終歸是外家橫練轉入內家的拳術,即便彼此實力相差不小,也很容易用防御的樁法拖延個幾個回合……」
若離媚眼如絲,卻又面露憂心的回頭說道︰「即便你……從鼓音中……听出他沒有達到通神入化,卻又安知……是不是對方給……你下的圈套……要知道,這……里可是暹羅……你打算怎麼做?最好……不要給千門……惹來太多麻煩……」
楊猛嘿嘿一笑,從後面猛然將若離抱了起來,將雙手按在那一對巨大的肉球上,「這麼點麻煩都搞不定,那以後還能……指望他們千門什麼……現在不是我……準備……怎麼樣,而是拳術到了入神通化準備抱丹的時候,拳中暗勁會隨神意而走……無論怎麼發勁或是從任何角度出拳……自然而然便是渾圓一體的效果……即便只有一手能動,只要讓我這一手打在人身上,恐怕也是骨骼盡碎的效果……」
若離嬌軀一顫,腿間不覺絞得愈發緊密起來,「你……這是……到了楊露禪當年的境界……一拳即出……駟馬難追……」
「我如今與八猜相仿……都處于問禪意、求道心的地步……距離楊無敵還差得遠了……他當年抱勁成丹,可是一羽不能加,一蠅不能落……全身的氣血混元一體……即便是抖肩都能震死飛蠅的境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