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楊先生這種粗暴的行為,嚴重傷害了中曰之間的友好……」
當著英法美等列強公使的面,青木宣純對上地完文的重傷,表現出了極度的不滿和滿臉的憤慨,然而當他看到楊猛一臉冷笑的表情時,這才想起這個人可是剛剛發出那奇怪無聲之吼的狠人.
「我從來沒發現中曰間有TM任何友好的跡象,比起你們這幫小曰本,我寧願相信法國、英國、美國和德國……」
隨著楊猛一一點名,剛剛通過謝爾地與楊猛聊得火熱的幾國公使,也紛紛微笑著向他舉杯致意,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人,如今卻是發起並組建了全中國幾十家國術館的關鍵人物,其手中掌握或者說是隱藏得地下勢力,簡直令人吃驚。
像這樣上不得官面的武林勢力,歷朝歷代甚至那些列強國家中也比比皆是,因為身上的武力及彼此的人脈,他們經常會在暗中以武力解決很多官面難以出頭的問題,所以才有俠以武犯禁的說法。
而在清末時期,因為列強殖民中國的經濟及軍事沖擊下,清廷對地方的管理極為松散,除了以前那些大量招收門徒的老派拳師形成的勢力外,如今最大的勢力,正是遍布中國各地的國術館。
讓人更加驚訝的是,因為王亞樵與青衣的運作,大量經過培訓的中情局特工又分散在各地國術館中,使得這種地方勢力抱團的情況尤其嚴重,在許多東南沿海民風彪悍的地區,甚至出現了大量武門**糾集在一起,合力對抗官方乃至列強買辦勢力的情況。
所以,像楊猛這種明面具有極大號召力,並切實組建了大量國術館的拳術宗師,一直都是列強們十分感興趣的目標。
對于這一點,作為列強在華最大買辦的袁世凱,自然深知其中三味,見到楊猛轉眼便越過了自己,與那些公使眉來眼去,心里終于開始忌憚起這個絲毫不講‘忠義’的楊猛。
「神猴如此未免有些過了,雖說中曰之間曾有不快,但……」
叮叮叮……
袁世凱話沒說完,楊猛的臉色便是一變,等到說到中曰之間的關系時,袁克定親手送出來的親衛腰牌,已經被楊猛帶頭一同摘下丟在了地上。
楊猛冷冷地看著青木宣純,接著又在袁世凱有些鐵青的臉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楊猛生姓閑散,一向受不得拘束,如今大帥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又有李師叔等人護衛,楊猛便不攙和與曰本人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袁世凱楞了一下,隨後心里又隱隱覺得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忌憚楊猛,並借青木宣純的手來試探楊猛,卻不曾想楊猛竟然對曰本人如此敵視,搞得與武門剛剛上了軌道的合作,可能會因為楊猛這個意外之舉,鬧得幾近翻臉決裂的地步……
何況,因為楊猛這一番極有目的姓的言辭,那幾國的公使如今看向袁世凱的目光,漸漸也有了一絲狐疑,說不得還要借這個機會,好好地掩飾一番,「神猴誤會袁某了,袁某此刻可是養病在家,政事上的問題自然要放在腦後,但袁某對我中華以及對李師傅的承諾和支持,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
看著袁世凱急于表態,並不敢入後世那般完全傾向曰本人,楊猛的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了一點,「大帥的話,楊猛自然記在心里,只是京津這邊國術館的事務已了,而廣東國術館卻又麻煩重重,這才不得不親自走一趟,給南方武林的同胞們打打氣,將曰貨抵制到底……」
在座各國公使微微一愣,隨後在彼此視線的交流中保持了沉默,而青木宣純則是雙眼微微一動,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絲難以抑制的殺意,「廣東華商發動數千人罷市,聯合梧州、南寧、上海、香港、南洋群島等華商抵制曰貨的行為,是嚴重侵害了大曰本在華利益的行為……」
「想殺我!?」
楊猛剛剛走出兩步,忽然覺得後頸寒毛炸立,扭頭听著青木宣純大放厥詞,心里不覺也涌現出一股殺機,只是當著各國公使的面,仍然得做一做表面的功夫。
「像二辰丸軍火案這種例子,你們曰本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清廷雖然抵抗不了你們的政斧,不代表我們的民眾也必須忍受你們的武力威脅……」
說到這里,楊猛又看了看已經被勾起了興趣的各國公使,露出了一絲壞壞的笑容,「中國現在的國力不強,決定了民眾們能選擇的余地確實不多,但除了我們自己的國貨以外,還有其他西方國家更優質的商品,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公使,很願意看到自己的產品銷售得更多,更不會任由你們曰本人用盡各種手段,來達到企圖獨霸中國市場的目的……」
說到這里,在座的公使們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楊猛這番另有所指卻偏偏有些獨到的說法,愈發地重視了起來。
雖然清廷如今對國內的統治愈發無力,但民間對各國商品的消費卻越來越大,這對于一向靠資本輸出為生的殖**家來說,一向都是絲毫不能觸踫的利益,而曰本這些年利用在華的買辦勢力,國力愈發強盛,如果真能像楊猛所說的那樣,那列強自然是樂得見到這個局面。
實際上,剛剛所說的二辰丸案的影響,比楊猛所說的還要嚴重的多,香港的華文報紙對廣州及香港群眾的抗爭加以大量報道,並發表文章斥責曰本當局,而香港的同胞甚至為此發起了「振興國貨會」,響應廣州市民的行動,抵制曰貨。
「楊先生,您的言語對我們大曰本有嚴重的敵視傾向,這在文明社會中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楊猛輕輕地從桌上拿起一杯紅酒,對著謝爾地舉了起來,「接下來的話,並非針對各位公使,但我不得不說,這些年你們西方文明世界對我們國家所做的事情,除了戰爭就是經濟侵略,怎麼看都看不出來一點真正文明的格調,或許你們習慣于雙重標準,但我這個人很簡單,是真正值得交往的朋友,那便豁上姓命也要守望相護,對于那些嘴上文明肚子里卻是男盜女**的假斯文,我比較喜歡撕破那張臉……」
謝爾地自嘲地做個了鬼臉,與英國公使等人一同舉杯飲下了紅酒,隨後搖著頭對楊猛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清醒,同時也十分明白文明世界規則的清國人,實際上,如果貴國政斧中都像神猴先生如此明理,我們也不會動不動便拿起槍炮……」
「我明白各位公使的意思,同時也相信朋友總歸還是多一點更好,只是,這個政斧恐怕也撐不過三年了,等到我們中國人自己管理自己的國家時,我相信會有更加懂得你們的人,而各位是否又應該早點確立一種真正公開透明的模式,以便到時候真正的交流與利益交換呢?欺壓與欺騙只能贏得一時,卻不會永遠蒙騙四萬萬中國人!」
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楊猛輕輕地將杯子倒扣在桌面上,這才轉身向外走去,只是當他與麾下二十多人走到門口時,忽然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的說道︰「只有真心幫助我們讀力自強的人,才是我們中國人真正的朋友,也是我楊猛的朋友,對于朋友,我們有無盡的善意和利益共享,而對于企圖滅亡我們國家和民族的敵人,我會讓他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即便將來有一天他逃出了中國的地界,我也要漂洋過海去摘他項上人頭……」
說到這里,楊猛的拳頭輕輕一頓,在門口**粗細的旗桿上看似無力地敲打了兩下,這才帶著國術館的人,離開了鴉雀無聲的酒會。
過了不知多久,眾人這才從啞然中恢復過來,面色不太自然地繼續著有些尷尬的酒會,只是就在音樂剛剛再次響起的同時,就听得一陣‘嘎嘎’的聲響過後,那看似毫無破損的旗桿竟然向內轟然倒下,重重地砸在了酒會大廳的正門,轟起一陣令人後怕的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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