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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入玄級陣紋師

沙礫粗碩,熱浪滾滾,放眼向前望去,一片昏黃的沙丘綿延到天邊無有盡頭,頭頂上烈日暴曬,腳下的沙礫熱的燙腳。

周路一身寬大的麻布粗服,半敞著懷,赤著腳,獨自一人走在這片沙海上。

任熱風撫過身體,任毒日曬進血肉。

周路發現,光著腳,可以讓他更清晰地感應大地的脈動,腳踏大地,心也如大地一樣沉穩。

蒸騰的熱浪在身邊滾沸,周路也變成了熱浪的一部分。

半年多了,周路已經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行走半年多了。

半年前,周路悄悄地打點行裝,告別了天妖族一個人悄然上路,從冬走到春,又走到盛夏,周路將這一路也當做了一種修行。

有時看到一條河流,他會心血來潮,弄一只小船泛舟河上,輕撫流波感悟水蘊,有時看到雷夜,他會突然從帳篷里鑽出來發瘋地跑到山頂,痴痴地望著天空蜿蜒的電蛇,感嘆造物的雄奇浩瀚,再閉上眼將靈台映下的雷電靜靜體悟。

還有時看到噴薄的火山,周路會跑到最近的山峰上,坐在那里如痴如呆,一坐就是幾天幾夜。

周路的心前所未有地貼近自然。

眼前這片沙海,如蒸籠一般的溫度讓旅者叫苦不迭,周路這時卻默默地在滾燙的沙礫上盤膝坐了下來,雙手結成一束如火焰般的定印。

靈台清明,感應漫天飛舞的火之精靈,他要借助蒸騰的溫度來感應火之心。

臨行時,周路去告別,大族長又給他講了許多修行的道理,周路也從懵懂到漸漸悟得一些修行之道。

弱者看功力,強者看道心。

若想種道,就需領悟天地,領悟自然。

臨行時,大族長給周路留了一個問題讓他自己去琢磨,大族長問他︰什麼是自然?

是啊,什麼是自然?

這半年,周路用身體去親近天地萬物,用苦修去感應生靈呼喚,這半年,周路有過收獲,有過迷惘,有過欣喜有過彷徨,他用一種朝聖的心態去接近天地,他用堅忍的苦修來體悟道心。

熱浪滾滾,黃沙漫漫。

周路堅毅地坐在滾燙的黃沙上,從天空望去,無盡的沙海將他已經融入漫天昏黃。

就在這時,黃沙遠處,傳來細碎的車轍聲,還有馬踏黃沙車夫吆喝鑾鈴輕震的各種雜音。

是護路的車隊?

周路一下睜開眼楮,扭動脖向斜後方看去,那邊車隊已經轉過沙丘,可以看到車隊在黃沙投下細長的影,漸漸的車隊越行越近,十多輛帶篷的馬車,車篷上樸素雅質的花紋都看的清清楚楚。

烈日太毒辣,車隊的人幾乎都龜縮在車篷,將簾布掛緊抵擋炎浪,只有兩匹馬上坐著兩個高壯的獵人游弋在外,負責著警戒。

這樣的車隊一般負責從一地到另一地運送貨物。

「車隊?」

周路兩眼放光,一抹曬的干裂的嘴唇,連滾帶爬地從沙地上爬了起來,就如溺水之人終于看到船只一樣,又狼狽又狂喜地站在路邊向車隊拼命揮著手。

車隊終于行到近前了,一個騎著馬的獵人兩腿在馬肚上一夾,那匹馬疾行幾步奔到周路面前,獵人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看起來又凶狠又猙獰,沖周路大聲吆喝︰

「什麼人?」

周路知道,一般這樣的護路車隊都有頂階獵人坐鎮的,否則荒路難行,憑什麼別人的貨物敢讓你們護送。

周路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這位大哥,我就一個人趕路,這一路上又曬又累,實在走不動了,捎我一程吧。」

那個猙獰的獵人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白花花的毒日,又低頭看向這個狼狽邋遢的胖,沒好氣地喝罵道︰「滾開!」

他們的車隊這次護送著一位脾氣古怪的老頭,那老頭脾氣又臭又 ,讓他們一路上憋氣又窩火,偏又不敢得罪,再加上毒日當頭悶熱難當,只想早點將這一程走完就輕快了,半路上突然冒出來一個詭異的傻胖要捎上一程,這麼大的荒野,誰知道這樣一個胖是什麼路數。

他們哪有那心思管這閑事。

周路陪著笑︰「大哥,就捎個腳而以,行個方便吧……」

「我說滾開,不行,別擋我們行路……」

那個獵人的耐心早被毒日給消磨沒了,不耐煩地喝罵著。

車隊頭兩輛車已經從周路身邊過去了,第三輛車的車篷,一陣讓人心煩的孩哭鬧聲,以及一個婦人「哦哦」地哄著卻哄不好的聲音,那輛車一挑車簾,一個穿著淡綠色布袍的明艷婦人,抱著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孩從車跳了下來。

婦人頭上松松地挽個發髻,顯得慵懶卻極嫵媚,胸口被那孩的小手扯開,露出白白的一片脖頸。

「老七,什麼事?」

婦人喝問著。

可能是旅途太過孤寂,也許是天氣太過悶熱,孩哭鬧不休讓人心焦,實在哄不好了,抱下車吹吹風看看能不能讓孩不再哭鬧。

馬上獵人撥轉馬頭︰「沙姐,路上突然冒出個胖,說讓咱們捎他一程,這荒山野嶺的,誰知道他是什麼路,我正攆他呢……」

「哦?」

孩還在哭著,婦人抱著孩走過來,眼前這個胖憨憨的,臉都被烈日曬暴皮了,敞著胸赤著腳,也不知走了多遠的路才走進這片荒漠。

婦人懷的孩一身粉嘟嘟的布衫,頭上核著個沖天錘,顯得可愛極了,周路憨憨笑著,沖孩招著手︰「看這里,看叔叔這里……」

周路「啪」地打了個響指,手指上突兀地冒出一篷火焰,那婦人與馬上的獵人同時一愣,周路假做燒手一樣慌亂地搖著手吹著,火焰噗地熄滅了。

那個孩一下瞪大了眼楮,把腦袋完全轉過來看向周路,也不再哭鬧了,咯咯笑著,手向前一抓一抓的。

周路笑呵呵地哄道︰「來、寶貝,看這是什麼,」一翻手,不知從哪里取出一根小木棍,夾在手指間讓人眼花繚亂地轉動,那個孩一下高興了,伸出手就要向木棍抓去,周路一只手將木棍蒙住,手向下一擼,一轉眼間,堅硬的木棍變成了一方軟軟的巾帕。

馬上的獵人與那個婦人再次一愣。

婦人懷的孩咯咯笑著,向巾帕抓去,周路順手遞給他,讓孩抓在手玩著,周路然後看向婦人聳聳肩︰「哄孩是需要技巧的……」

婦人噗哧一聲樂了出來。

荒野之上只有兩類人,一是劫道的沙匪,一是趕路的行者,沙匪要想搶劫,早就**果地直接殺過來了,粗礫的荒野,將人們磨礪的沒有彎彎腸,也沒有什麼看上這支車隊,先派個胖過來打探那些事。

這個胖,也就是一個行者罷了,捎上一程又不是什麼難事。

婦人抱著孩向後走了幾步,正好車隊第五輛車經過,婦人侯在路邊低低問道︰「風老,有一個趕路的,天太熱,讓我們捎他一程,您看……」

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別來煩我,只要小崽不哭,你就是帶上頭豬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那婦人轉過頭,輕抿嘴沖周路笑著︰「上車吧。」

周路終于舒舒服服地坐在車上了。

他把車簾掀開,身體斜靠在軟軟的椅背上,雙腳放肆地架到前邊車架上,半躺著看著前邊的車隊咯吱咯吱地走過黃沙,旅途依舊艱難,不過他現在卻可以納著涼,眯著眼,哉游哉。

周路突然發覺,這他媽才是自然。

在烈日毒沙體悟自然?不,那不叫修行,那叫找不自在。那時就覺得苦了,就覺得曬的暴跳難受的想哭了,哪還有閑心去體悟別的。還朝聖的心態?坐在燙的沙地上能有朝聖的心態?坐在這樣舒適的馬車里才會有那份閑心。

由此,周路也悟出一個「深刻的道理」,自然不在大地山川,不在狂風雷電,自然其實就是渴了喝、餓了吃,累了休息,一切隨順不違本心,心平和清靜自在閑,這才是自然。

用苦修去體悟天地,天地始終是天地,用隨順的心去感應天地,天地才在心。

這一刻,周路都快睡著了,不過他的靈台卻清涼的如同明鏡,仿佛有一抹風,吹去鏡面上的微塵,一道靈光從黑暗沖天而起,周路的心隨著靈光穿過無邊黑暗,篷地一道明亮景象在黑暗顯現出來。

周路「看」到︰那是一條河流,蜿蜒遠,在漫天黃沙間,河流流淌的緩慢卻執著,這條河流里邊充斥著一些不知名的黑黑雜物,將整條河流污染的粘稠而混沌,仿佛聞起來都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一篷火焰在河流攔腰燃燒著。

周路不知那是一篷怎樣的火焰,可以完全燒入河水,水火相映妖冶而美麗。

河流在天邊極遠處首尾相連,一圈又一圈地往復流淌,那篷火焰將河流的黑色雜質嗤嗤煉化,河流每流淌過一圈,就要被火焰淨化一次。

周路的心被這樣宏大的異象震撼,他感覺是那麼愜意,仿佛心已經變得和這片天地一樣大。

火焰一遍又一遍地煉化河流的雜質,最後,所有的粘稠、混沌,所有的雜色全被火焰堅定地燃燒盡淨,整條大河變的清澈透底,清澈的從上邊能看到河流底下的細沙,純粹的讓人感動。

到這時,那篷燃燒著的焰芒已經被河水一點一點地融化帶走,清澈的河水逐漸變成了妖冶的暗紅色,再到後來,火與水已經完全融為一體,整條河流就如流淌著的火焰,說不出的美麗

周路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清醒,一陣涼涼的風從車簾外吹進來,外邊暮色沉沉,天竟然快黑了。

方才一走神,竟然大半個白天就過去。

周路都傻眼了。

方才是做夢還是入定?那時看到的東西是幻覺還是真的體悟到了什麼?周路的心神慌亂地向丹田氣海看去,一直在那里靜靜燃燒的那簇妖火已經完全沒有了蹤影。然而,他卻有一種錯覺,仿佛妖火就在身體里,無所不在,他的一個心念,妖火就可以隨心出現。

周路就這樣隨便一想,手指尖上,一束淡青色幾乎隱不可見的火舌閃爍燃起。

嗤地一聲,車架上那盞硬 沙漏在火舌化為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路嚇的趕緊將火舌收回體內,他都懵了。

方才他做了什麼?

硬 沙漏啊,拿大鐵錘砸都很難砸扁,卻被指尖的一縷火舌給瞬間燒沒了?那火舌是怎樣恐怖的溫度?

我究竟是怎麼了?

周路心慌意亂,出了一身冷汗,轉頭向四周張望,外邊漫天黃沙在暮色有一種深黑色的味道鋪向天邊,車隊還在趕路,沒有人留意他。

周路悄悄地從儲物戒取出一枚手指粗的鐵棒,心念一動,食指指尖再現火舌,火舌向鐵棒上靜靜燒去,嗤嗤地細不可聞的燃燒聲音。

那枚鐵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就如烈日下的冰塊。

周路的心都快要不跳了。

一夢之間,他的火焰就變得犀利的讓人聳然動容,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異變?

難道說,夢的大河就是自己的血脈?難道說,自己已經體悟到火焰之心,在入定,妖火將自己血脈的雜質煉化,妖火已經完全和自己的血脈相融了?

以前妖火沒有被自己操控,不能燃燒布幔、柴火、獸皮,只能燃燒自己體內的蠻元能量,那時,妖火通過燃燒蠻元,幫自己實現了蠻氣旋,那麼現在,自己終于完全掌握了妖火,可以燃燒外物了嗎?

但是誰又能想到,妖火的火焰竟然如此恐怖?

這是什麼等級的火焰?

周路大張著口,一抖手,手指上的火焰收去,那枚鐵棒煉化所有雜質,最後只剩下一枚細針大小。

這枚細針上有一種讓人悸動的金屬光澤。

那是粹盡雜質,剩下的無比精純的鐵之精了。

馬車的車架扶手是用極為堅硬的榴石木制成,周路隨手將那枚細針向扶手上輕輕按去,一按到底,就如將針扎入軟泥。

周路興奮的都懵了。

妖火戰魂終于完全被他掌控,而直到這時,他才真正了解妖火戰魂的強大,他才知道,一年前的獻祭,他有多麼賺到。

馬車一頓停了下來,後邊馬蹄聲快速奔到周路的車邊︰「胖,下車,晚上在這里扎營。」

看周路慌亂地坐直身體,老七跳下馬,將臉湊到車簾前壓低聲音交待道︰

「記著,一會老老實實的,不要靠近第五輛車,也不要大聲叫嚷,風老煩別人吵鬧,听明白了嗎?」

周路一愣,詫異地抬頭向第五輛車那里瞥了一眼,然後趕緊嗚嗚點頭同意。

沙海的氣溫,冰火兩重天,白天毒日暴曬,熱的難受,晚上夜寒越來越重,卻漸漸有些冷了。

車隊停下,燃起了幾堆篝火,十多個彪悍的獵人興奮地拿著野味在火上燒烤,白天悶熱的趕路,這個時候才是一天最愜意的,綠袍婦人坐在稍遠一點的篝火旁,抱著孩嗚嗚地哄著,周路修行有了突破,心興奮,在人群跑前跑後忙著,幫著拾柴生火,幫著架簽,幫著洗剝,不一會,就與那幫護路車隊的獵人們混熟了。

听那幫粗獷的獵人說,那個老七和綠袍沙姐,全都是頂階獵人的實力,尤其綠袍沙姐實力更厲害,她才是這支車隊的頭領,周路不禁對那女人刮目相看,

沙姐抱著孩,有些慵懶地坐在那里,衣襟半掀,露出一片白白的胸,孩正安靜躺在懷,小嘴在媽媽的****上吮吸。

孩早過了戒女乃的年齡,可是,每天這個時候不吃上幾口就總是哭鬧。

「小,出來吧,還沒看夠嗎?」

沙姐淡淡地笑著,孩這麼大了,被人看到胸她已經不在意了,周路一臉尷尬,鬼鬼祟祟地從那邊的馬車後邊轉了出來,臉紅紅地一揚手烤好的山獾大腿︰「沙姐,肉烤好了,我給你送來,謝謝你白天收留我啊。」

沙姐又笑了,搖了搖頭,將孩抱著坐直,然後不著痕跡地將衣襟整理好。

這個憨憨的胖很有喜感,還會哄孩,沙姐對有耐心哄孩的人總是有莫名的好感。

周路將烤肉遞了過去,然後向第五輛車那邊努了努嘴︰「沙姐,那車上的人還沒下來,肉都熟了,我去叫他下來吃……」

「不要……」

沙姐喊住他,稍壓低了聲音︰「風老脾氣不好,他喜歡一個人安靜,不要過去打擾他,他會生氣的。」

周路好奇地坐了下來,撓了撓腦袋問道︰「風老是誰啊,怎麼所有人都怕他的樣?」

沙姐撫了撫腮邊的秀發︰「風老是我們護路車隊這次要護送的客人。要說風老,可太了不起了,在聖妖聯盟,他可是極有名望的陣紋師呢……」

「陣紋師?」周路笑了,陣紋師算什麼,「在我們族里,我認識的陣紋師就有三個。」

看周路不屑的神色,沙姐抿嘴笑著搖頭︰「小胖,風老可是入玄級陣紋師,你們族的陣紋師能比嗎?」

周路愣了一下︰「入玄級陣紋師?什麼是入玄級陣紋師?」

沙姐微笑︰「你這是第一次出門去聖妖聯盟吧?」

「是啊」,周路憨憨地點頭,「我們族離這很遠呢,我足足走了半年多的時間才走到這里。」

沙姐點頭道︰「怪不得這些你都不了解,這麼說吧,普通陣紋師和入玄級陣紋師,就如圖蠻心經一重的力量,與道蠻境修為的差異一樣大。」

周路倒吸了一口冷氣,張口結舌。二長老莫玄機精通二十八種普通陣紋,就有著神乎其術一般的煉器實力,就可以掌控一個龐大的軍工帝國,而現在听說,那樣的煉器實力,和車的風老比,竟然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就如他們族剛走入修行的小獵人和大族長之間的區別。

車的風老一時在周路心就如藏在冒煙的雲朵的老神仙。

入玄級陣紋到底是什麼東西?周路好奇的心癢難撓抓耳撓腮,真想馬上見識見識。

沙姐接著說道︰「普通陣紋是一種蠻紋的傳承,普通人通過刻苦學習記憶,就能掌握的,而入玄級陣紋,那是一種自然玄奧,是要靠頓悟才能有所得。你注意到了嗎……」

沙姐向第五輛車指了指︰「那輛車行駛起來,就如飄在風上,又輕又快,馬拉起來根本就不受力,車上坐上多少人都能輕若無物,車速如飛,那就是風老在車軸上烙下了風系的入玄級陣紋。」

「真的?這麼神奇?」周路大喜,一爬起來︰「我去看看。」

「回來。」

沙姐又笑又惱,嗔怪地看著胖,「我不是告訴你風老最煩別人打擾他嗎,小胖我告訴你,別靠近風老的車,惹怒了他我也護不住你。」

周路躊躇地站在那里,看看那邊的車,又回頭看看沙姐,心癢的厲害,他也是煉器師啊,乍一听更神秘的入玄級陣紋,怎不欲一睹後快。

不過最終,在沙姐嚴厲的目光,胖垂頭喪氣地敗下陣來,極為委屈地走回到沙姐旁邊。

沙姐懷的孩頭上梳著一個沖天錘,可愛地呲著小牙向周路笑著,沙姐抱著孩的腰,孩在地上使勁地跳著,沖周路比劃著小手。

周路露出了憨笑,蹲在了孩身邊︰「這小,這麼小就知道練武了,長大一定像他媽一樣不得了。」

「嘿、哈……」

周路假裝揮舞著胳膊和孩對練,沙姐笑吟吟地看著,感覺這一幕很溫馨。

那個孩突然一揮手向周路砍去,周路一掌抵敵不住,假裝著驚慌倒退三步,待要站定,豈知對方這一掌刀雄渾無比,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盤功夫扎的堅實,但覺上身直往後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點,縱身後躍,借勢縱開數丈。

落下地來時,這股掌刀之勢仍未消解,又踉踉蹌蹌的連退十多步,一跤摔倒在地滾了三圈,方才止住跌勢,周路慌亂地伸手向後邊的車軸處扶去,這樣一來,他和孩之間已相隔幾十丈遠。

那邊的沙姐目瞪口呆,突然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小混蛋,至于嗎?至于這樣夸張嗎?被一個兩三歲的孩一記掌刀砍出幾十丈遠?你不就是想看看那個刻著陣紋的車軸嗎?至于又退又跌連摔帶滾裝的這麼賣力嗎?

周路鬼鬼祟祟地方要向那根車軸伸手摩挲,突然,一股森寒的殺機讓他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第五輛車的車簾掀開,里邊露出一張枯瘦的老臉,老者一付白須,兩只小眼瞪的滾圓向車下的胖怒視,老者手端著一架寒風繚繞的小弩直指向胖,周路明顯能感應到小弩蘊含著巨大無匹的風能,仿佛老者一松手,就將有強勁的旋風將利矢直送進自己的咽喉。

周路嚇傻眼了。

老者咆哮道︰「滾,離我的車遠點,若是再跑過來,小心我真的射死你。」

周路蔫頭搭腦,從沙地上又向孩爬了回來,那邊的沙姐笑的前仰後合,笑的唉呦唉呦地直揉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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