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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又是一片靜默。愨鵡曉

霍未都扯了扯唇,又道。

「那咱媽醒過了沒有?」

蘇沫然有一剎那遲疑︰「咱媽?」

霍未都忙訕笑著向她解釋道︰「蘇蘇,我們已經結婚了,所以你媽就是我媽!」

蘇沫然「哦」了一聲,道︰「醫生說,我媽有可能今天晚上,就會再一次醒過來!」

霍未都遲疑了下,問︰「那我們昨天的婚禮還作數嗎?」

「你怎麼會這麼問?我們不是已經在神父面前行過禮,發過誓,也交換過戒指了嗎?」

只差最後一項親吻沒做了!

再說,他們證早都領了,這婚還能不算數嗎?

霍未都咧了咧唇,有點難以啟齒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咱媽醒過來,堅持反對我們結婚,你會怎麼做?」

蘇沫然遲疑了,半天沒有說話!

霍未都相信,蘇玉蘭拼盡全身力氣說出來的那一句話「你們不可以結婚」,她不可能沒有听到!

「我我」

霍未都一顆心直往下沉。

他知道,蘇沫然已經有所動搖了。

他不覺急了。

「蘇蘇,你答應我的,不可以反悔!」

「我當然不會反悔了!」

「即使咱媽反對我們結婚,你也不可以反悔!」

蘇沫然有些啼笑皆非。

「好,不反悔!」

「蘇蘇,我要你現在發誓,永遠不可以反悔!」霍未都心里慌慌地,他總感覺從婚禮上,蘇玉蘭拼盡全身力氣朝他撞過去,有些事情,就已經不再受他掌控了。

包括蘇沫然和他的愛情。

即使有證在手,他也感覺不踏實。

蘇沫然不覺低笑起來。

「霍未都,有這個必要嗎?再說,我們證都領了,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我不知道,你到底還在擔心什麼?」

「證都領了是不錯,可是,我們,我們」

畢竟還沒有洞房,你蘇沫然還沒有成為我實質上的女人。

霍未都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彼端靜默了一下,蘇沫然很快一本正經道。

「君當作磐石,妾當如蒲葦,磐石無轉移,蒲葦韌如絲。」

霍未都一臉欣喜。

「蘇蘇,你是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對我的心都不會變,對嗎?」

「你說呢?」說完,蘇沫然掛斷了電話。

霍未都欣喜地朝空中揮了一拳。

這麼說,他的擔心都是多余的了?

他往老板椅上一坐,開心地轉了一圈。

看著外面的天更藍了,雲更白了,原本沉悶的父親辦公室,也變得可愛了。

霍未都打開辦公桌一側的抽屜,低頭開心地整理起父親的東西。

自父親過世後,原來的董事長辦公室便歸他所用了。

原本董事會是準備再闢一間大辦公室,作為總裁辦公室,讓他用的。

只是,他拒絕了。

父親的辦公室,以前他也來過幾次。

相對于再換一間大的辦公室,裝修得富麗堂皇。

還不如父親的這間,來得讓他親切些。

何文剛本來說,幫他收拾這間辦公室。

他也拒絕了。

雖然之前他和父親之間有一些過結,兩人之間有一陣子一直劍拔駑張。

可是,他終歸是他的父親。

人都不在了,他還記恨那些過往作什麼?

此時此刻,霍未都腦子里滿滿都是父親對他的好。

最上面一個抽屜里,是一個相框。

里面是一張全家福。

那是他大學畢業那年,戴著學士帽,站在他們兩老中間,笑得一臉意氣風發。

背景是S大那片傲然直立的青翠松柏。

霍未都指尖緩緩撫過父親笑得一臉慈愛的面容,眼角有些微濕潤。

父親的眼角已經有了些微皺紋,他的鬢角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幾根白發。

而他這個作人兒子的,竟然直到現在,才看到。

相框的下面是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

里面裝的是父親用筆記下的一些感悟。

霍未都伸手翻了一遍,當翻到最後一頁時,他頓住了。

上面有一行遒勁有力的毛筆字小楷︰送給我最親愛的兒子——未未。

很顯然,父親是在把他平時一點一點累積下來的商戰經驗記錄下來,然後全部交到他的手中。

再下面,是一些文件。

霍未都把它們分別裝在了身後的兩個箱子里。

然後打開第二層的抽屜。

里面是一些印章之類的東東,和父親的一些來往頻繁的好友信札。

最下面一層的抽屜里,是一本像冊。

打開,是霍未都從兒時直到現在的照片。

從扉頁有些微磨損的角度看,他的面前不由浮上了一幕。

明亮的燈光下,做完了所有事務的父親,彎腰打開抽屜,拿出相冊。

他低垂著眉眼,含笑一頁頁翻過的情景。

再下面,是父親的一些私人物品。

霍未都收拾起來,全放在了他一側的箱子里。

這只箱子,他準備帶回家,然後放到他的書房里,好好珍藏。

霍未都伸手搬箱子時,不小心被最後一層拉開的抽屜,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上。

他不由搖頭笑了,自己怎麼會這般粗心大意。

竟然忘了關上它。

他放好箱子後,轉身,去合抽屜。

這時,他卻看到,從最後一層拉開的抽屜底端,又露出了一截米白色的小抽屜。

霍未都不覺失笑。

如果不是他剛才被絆了一腳,父親辦公桌上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夾層,他還真看不到。

想來,這里面一定放著父親的一些十分重要的東西。

他伸手拉開,見里面是一個約翰律師所的檔案袋,不覺愣了一下。

他很快伸手拿過來,見封口已然粘上。

霍未都想了想,伸手拿過一把裁紙刀,然後打開。

只一眼,他便怔在了那里。

這是一封遺囑。

很顯然是父親對身後財產的分配。

霍未都不覺笑了起來。

看來外界很多傳言都是真的。

說一些富豪,總是早早就為自己立下了遺囑。

這樣,就能避免,子女配偶在自己死後的遺產爭奪。

只是,父親只他一個孩子。

這麼多年,跟著他的女人,也只媽媽一個人,還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

霍未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和他爭財產。

母親嗎?這明顯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莫家嗎?就更不可能了。

雖然他不知道姥姥手里到底有多少財富,但他卻知道,莫家的財富,絕對不比霍氏集團少。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加上莫家的一些親戚,遍布全球各地,幾乎全是骨灰級的精英人物。

莫家會差錢?

姥姥會看上霍家的錢?

這顯然是本世紀最不可能的笑話!

霍未都不由咧唇笑了起來。

父親雖然是未雨綢繆!

但得有繆綢得起來才成!

他微笑著伸手掀開。

很快,霍未都的笑容僵在臉上,再也笑不出來。

遺囑上排在第一位的繼承人,不是母親,莫玉琴,也不是他,霍未都!

而是他做夢也想像不到的一個人。

蘇沫然!

霍未都震驚!

父親竟然把霍氏集團他名下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分配到她名下。

甚至在他名下的幾幢價值千萬的房產,也全劃歸在了她的名下。

而他和母親,竟然只分到了他名下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和他名下其他的房產。

兩人加起來分到的東東,竟然沒有蘇沫然一個人的多。

父親竟然還在後面附加了一條︰如果他和母親因財產分配的事情找蘇沫然麻煩,那麼,分配到他們名下的所有財產,除了每月留夠他們五十萬生活費外,全部捐獻給S城的紅十字會。

在遺囑的最下端,公公正正地簽著霍明哲的名字,日期是2012年7月9日。

剛好是父親出事前一天的時間。

霍未都咬牙切齒地抓起這份遺囑,飛快撕了個稀巴爛。

很顯然,這份遺囑,因為那場車禍,沒有來得送到約翰律師事務所,那個全球知名的鐵面律師手中,然後生效。

是幸,亦或不幸,對他顯然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只兩個字。

瞬間化成兩條巨在的火龍,一點一點把他吞噬。

霍未都瞪著窗外,漸漸黑暗下來的天色,牙齒咬得咯 作響。

「蘇沫然,你把我騙得好苦!」

醫院病房里。

莫老太太坐在床側,握住蘇玉蘭的一只手,看著她,不斷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往事。

蘇沫然坐在另一側的床邊。

她不時伸手幫蘇女士拉拉被角,或者整理一下衣衫上的皺褶。

專家說,過了今天十二點後,如果病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就需要對她采取另一項治療方案。

不過,他說,昨天婚禮上病人突然蘇醒,甚至能夠站起來,說明最近有一件事情,一直在深刻刺激著她的大腦。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不妨多和病人說說話,講一些她熟悉的人事物,或者放一些她喜歡听的音樂之類的東西給她听。

有可能會刺激到她的大腦,然後促使她很快醒過來。

莫蘭見莫老太太不斷伸舌頭舌忝舐嘴唇,忙伸手把手中的茶杯遞到她手里。

「小姐,你講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渴了,先喝口水潤潤喉嚨吧。」

趁莫老太太低頭喝水的功夫,她張了張嘴,示意蘇沫然接著說。

畢竟,蘇沫然是棋小姐唯一的女兒。

所謂母女連心。

她的事情,或許更能讓棋小姐掛心。

蘇沫然微點了點頭,開始講。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開了。

她抬了抬眼,見是霍未都。

朝他咧唇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講她和蘇女士從前發生的往事給她听。

霍未都抿了抿唇,走過莫老太太身後,附耳和她說了幾句。

莫老太太抬頭看了蘇沫然一眼,然後點頭。

霍未都徑直走到蘇沫然的後面,抬手輕按在她的肩膀上。

「蘇蘇,我帶你先去吃飯,好嗎?」

蘇沫然皺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對面的莫老太太這時卻說話了。

「沫然,你和未未先去吃飯吧,這里有我和你蘭姑姑,有什麼事情,我會隨時讓她打你電話!」

霍未都剛才附在她的耳邊說,從昨天早上開始,蘇沫然都不怎麼吃飯。

莫老太太一下子心疼了。

她可不想,床上的這個還沒醒,唯一的嫡孫女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蘇沫然張了張嘴︰「姥姥,我」不想去!

沒等她說完,莫老太太便揮手讓霍未都帶她離開。

「你們去吧!順便也幫我和蘭姑捎一些回來。」

一句話,成功阻止了蘇沫然想要繼續留下來陪蘇女士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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