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野三峰大約一千多里的密林之中,一個俊秀得有點過分的青年慌不擇路的分開一人多高的茅草,狼狽的跑著,青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時回頭看向身後,好像有什麼洪水猛獸正追著他一般。
青年正是魏言,當時血色大漢見魏言的肉身凝結的差不多了,便催促魏言的靈魂趕緊回到身體之中,魏言本來對這個與自己相貌完全不同還很娘氣的身子非常抵觸,天野長老卻在這時出現了,魏言顧不得多想,只能趕緊鑽進身體之中,正好這時血靈王也已經利用殘余的異蟒打開虛空,魏言便一腳踏了進去。
一腳踏進虛空之中,魏言只覺天旋地轉,凜冽的罡風將他吹的像個陀螺一樣團團轉,更糟糕的是,罡風像是刀子一般,吹在魏言剛剛凝成的脆弱肉身上,象刀削面一樣,一削就是一塊血肉,不多時魏言就被削得傷痕累累。
更可怕的是虛空中的一種射線,看不見,模不著,卻直接扎在神識之上,射線一接觸神識,就像干才踫到烈火,直接將神識給點燃,那種感覺,就好像用篝火烤肉,火辣辣帝,痛徹心扉,偏偏還沒法抵抗,魏言脆弱而又細小的神識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射線一燒就更少了。
好在血靈王被封印了三千年,神通早已不復當年,加上靈液大部分都用來重塑魏言肉身,所以匆匆打開的虛空只是將魏言帶到一千多里外就將他吐了出來,要知道魏言剛從虛空中出來的時候,全身根本沒有一塊好肉,只剩下森森白骨,神識也被燒的只剩下手指大小一截。不過異蟒打造的肉身恢復力卻非常強大,魏言一路跑,剩余的血肉不斷吐出蛇信一樣的肉芽修復著魏言的身體,此刻,魏言的肉身已經回復的差不多了。只是魏言一路跑來,沿途的花草樹木,不論是聳入參天的大樹還是腳底下的青苔,全都象被抽干了靈氣,變得一片焦黑,這就是血道功法的可怕之處!即使你不刻意的去掠奪其它生靈的性命,他也會自己主動去做。
終于,魏言堅持不住了,一坐到地上,血靈王的聲音適時響起︰「小子,你干什麼」?趕緊起來,快點跑,神秘勢力的人就在你身後六百里,用不了多久就會追過來,你等死麼」」聲音急促而又緊張,像是生怕魏言有什麼不測。
「前輩……我……實在是跑不動了,讓……我,讓我休息一下」重生後的魏言變成了一個娘娘腔,連身體素質都大不如前,此刻氣喘吁吁的,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
「不行!」血靈王斷然拒絕︰「我留在你體內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一旦我的靈力耗盡,你的境界也會跌落,根本無法保持現在橙級後期的修為」
「什麼?」魏言听了頓時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那我會是什麼修為?」
「最多赤級後期」血靈王似乎自己如此緊張有失自己身份,極為不妥,再次恢復了冷冷的聲音回道︰「你以為重塑肉身這麼重要的秘法沒一點後遺癥?快點跑,千萬不要被對方追上。」
「哎」魏言長嘆一聲,從冰心符中取出幾張靈符,全部貼在後背上,頓時變得身輕如燕,象風一般沖了出去。幾張符分別是綠林符,金鐘符和疾行符,綠林符能使魏言的氣息和森林完美的融為一體,避免受到妖獸的襲擊;疾行符能大幅提高魏言的速度,金鐘符則保護魏言脆弱的身體不被飛速而過的樹枝割破。不知不覺間,魏言已經能完美的搭配符,使赤級符通過合理搭配就能發揮橙級符的效果。
然而奔跑的速度再快也比不過飛行,魏言在密林中穿行了半個小時,身後終于傳來了破空聲,血靈王提醒道︰「追兵來了,是一個黃級低階的符師,跑不掉了,想好怎樣拼一拼吧。」
身後的追兵顯然也發現了魏言,氣急敗壞的喊道︰「小賊,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我天野山偷東西。」對方雖然不清楚魏言是否是他們要追捕的人,但是看魏言作死滌跑,必定就是他無疑,只是沒想到杜三居然會編出一個「偷東西」的罪名,真不知道是對自己的智商太過自信還是小瞧了別人的智商,誰會傻到千里迢迢鑽到深山之中去偷一個以黃級符師看家的勢力的東西,何況這個小偷還只有橙級高階的修為。
魏言早已對天野山恨之入骨,要不是他們,慕家也不可能大著膽子打冰心符的主意,紫鴛也就不會背叛自己,自己更不會被弄成一個娘娘腔。還在來人還只是一個黃級低階符師,自己憑著土元符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要是等到對方叫來同伴,魏言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想通這一點魏言也不答話,連忙激發土元符,頓時,滾滾黃沙涌出,整天蔽日,將方圓十里全部籠罩進去,魏言的身子慢慢消失在黃色海洋之中。
這個追來的護衛名叫程東,因為修為在天野山不高,所以一直不受重視,只是一個看守通往天野三峰的石橋的守衛。原本程東還以為敢來天野山偷東西的肯定是綠級以上修為的符師,沒想到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橙級高階的小子,還長著一副娘娘臉,的心便放松了下來,不由升起單獨將魏言擒獲交給杜三的想法,若這小子偷的是很貴重的東西,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時杜三還不提拔自己當護衛隊隊長?想到這里,程東更不願意通知其它護衛,任由滾滾黃沙將自己淹沒,不急不緩的取出一張金色符。
魏言見程東托大,不由得一喜,立馬鑽進黃沙之中。
黃泉沙海能夠隔絕神識,等程東發現過來時已經遲了,魏言早已消失無蹤。不過程東仗著自己修為比魏言高,馬上安靜下來,急忙激發手上的金色符,符化為一只小山一樣的金色甲蟲,甲蟲背生兩片潔白的雙翼,生著一雙復眼,嘴唇向鋸齒一般,閃著寒光,縮粗壯的小腿包裹在金色甲殼外面,正是三級中階妖獸「白翼金甲蟲」。
魏言偷偷模模的接近到程東身邊,先是朝著程東扔出一張暴雨符,一片黑雲飄到程東三孔,霎時間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程東卻無動于衷,黃級符師的靈氣已經可以離體而出,此刻程東身上披著一層金色,任由大雨臨下,他卻渾身不濕。
突然,白翼金甲蟲的復眼一動,看向程東左邊方向,稜形的口器吐吐吐吐吐,接連吐出五道白光,居然是五只筷子一樣的牙齒。白光剛好撞向黃沙中飛出的五個雷球,接連五聲巨響,狂暴的能量夾著狂風,將參天大樹連根拔起,頓時飛沙走石,地動山搖。
’「該死」魏言右拳狠狠擊在左掌心,原本他是打算先讓程東淋濕,然後利用水導電的原理,即使雷球被擋住,雷電還是能順著雨水傳道程東身上,給他造成傷害,符師的身體是很脆弱的,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經得起雷電強大的電壓。只是沒想到雷球連暴雨的範圍都沒接近就被攔截下來。
「哈哈,小子,你是傷不了我的」見魏言的攻擊被攔了下來,程東信心倍增︰「我看你能堅持多久,這片黃沙範圍如此之大,想必你使用的是橙級高階的符,你能堅持一炷香時間麼,我等你」說完,程東便鑽到小山一樣的白翼金甲蟲月復下去了。
這下魏言更加沒辦法了,土元符雖然是越階戰斗,背後耍陰招的良符,但是有個缺點就是極為耗費靈力,以魏言現在的修為,確實只能堅持一炷香時間。可是「白翼金甲蟲」一身金甲比萬年老龜的龜殼還硬,以魏言現在的手段根本沒法破開,當然,要是魏言能動用雷靈力就是兩說的事了,因為魏言原本的血肉,經脈已經不再,靈力,內力也早就消散了,現在身體的靈力還是血蟒所化,雷屬性內力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修練出來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魏言已經接連使用巨石符,三頭蟒符,冰雨符對程東接連發起幾波攻擊了,可是還是蚍蜉撼大樹,一點用沒有,根本不能對小山一樣的白翼金甲蟲造成任何影響。
「撤去土元符,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你這樣消耗下去,怕是出不了天野山你就會跌落到赤級境界」血靈王見魏言拿不下程東,盡管自己已經十分虛弱,還是不得不再次出手。
魏言倒也果斷,收了土元符,滾滾黃沙慢慢散去,露出魏言的身影。
程東從白衣鐵甲蟲月復下鑽了出來,得意洋洋,正想說話,駭然發現一條水桶粗的血色異蛇張開血盆大口撲向自己,連忙躲到白翼金甲蟲後面,甲蟲嘶鳴一聲,拖著龐大的身軀沖向血蟒,口器急速撩動,突突突,又是三道白光射向異蛇。
魏言此時也是大駭,血靈王說要幫助自己對敵,沒想自己剛收了土元符,一身血液便不受自己控制,噴泉一般噴射到空中,凝成一條的蛇蟒,狠狠的撲向程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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