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既然恢復差不多,葉從就準備走了,看看r 頭,已經偏西快要落下去,識念掃視,葉從發現林老漢已經回來,林婉也醒了,所以就打算去跟他們告個別,不告而別總是不大好的。
進到院子就看到林老漢一臉焦急在林婉面前走來走去,林婉頭上那只瞎掉的眼楮被白布包著,林老漢回來看到著實很擔憂且心痛,以為她又把眼楮弄傷了。
葉從一出現在門口,林老漢就看到了他,連忙讓他進屋,同時對他能回來表示心安,還以為他又亂跑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呢。
「小哥,你身上還有傷,應該多躺在床上休息,我今天在山上采了好些草藥回來,你就安心在這里養幾天身子吧!」林老漢說道。
怪不得他看起來灰頭土臉的,臉上還有身上都劃開有口子,原來是去山上采了一整天草藥,葉從心下感激,說道︰「我沒什麼大礙,勞您費心了。」
這個世界的人熱心腸人還真多,不像在修真界,整天除了爭斗就是爾虞我詐,背地里算計人的事很多,像這種這麼熱心腸的人那是十分罕見的,絕對的鳳毛麟角。
「我不費心,費什麼心,不就是上山采點草藥嘛,別往心里去,」林老漢被葉從的客氣弄的挺不自在,別扭的不知道怎麼回應葉從的話。
葉從呵呵一笑,這個林老漢,倒真是樸實。
「林婉,眼楮感覺怎麼樣?還癢麼?」葉從問林婉道,如果不癢的話就可以拆布了。
「小哥,妹伢的眼楮……」林老漢也是剛回來的,都還沒來得及問林婉,這時听葉從主動說起她的眼楮,便急不可耐出聲詢問了。
林老漢焦急的表情肯定不是裝出來的,葉從道︰「是我幫林婉看了一下眼楮,她的眼楮雖然受傷很久了,但我手上正好有治愈她的藥,就給她用上了。」
葉從沒有說的太詳細,說詳細的話林老漢必定又會發問,葉從不想多廢口舌解釋。
「眼楮……還……有點……癢,」林婉出聲了,聲音糯糯的,但听起來還是像蚊子咬,且結巴。
「哦,那就再等等吧,一定要不癢了再拆,」葉從說道,用識念觀察了一下林婉的眼楮,發現她受創的眼珠已經全部長好了,復明指r 可待。
「我要走了,林婉,你的眼楮已經沒事了,不癢了就自己拆紗布就好了。」葉從向林老漢和林婉告辭,身上的傷好了,法力也恢復過來,林婉的眼楮也即將康復,葉從沒理由再繼續呆在這里。
「小哥,你怎麼能現在走?你身上還有傷,而且天也晚……」林老漢有些驚鄂,本來想繼續問問林婉眼楮的問題,但是這時候葉從卻說要離開,這讓老漢有些擔心。
「真的已經沒事了,您放心。」葉從笑道,而後不管林老漢如何婉言相勸,邁開大步的走了出去。
太陽的余輝照耀著葉從,在他的身後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林老漢和林婉望著他不斷遠去的身影,俱都長長一嘆,有種難言的不舍之感。
葉從走了,林老漢和林婉倚在門口直到他的背影看不見才轉身回了屋內。
屋內火坑的火燒的正旺,火坑中間早已燻的烏黑的三腳火架上面架著的一壺水正在噗噗的往外冒著熱氣,林老漢把水壺拎下,而後把林婉拉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眼楮緊緊的望著她,他要問問葉從剛才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給林婉眼楮上藥了?上的什麼藥?
還有,他說是正好有治愈的藥,治愈什麼?孫女的眼楮?
林老漢很奇怪。
「我的……眼楮,他……說能……治好,」林婉結結巴巴的說了起來,雖然林老漢听著也有些費勁,但林婉說了好幾次,他總算是搞明白了。
妹伢的眼楮可以治好……
妹伢的眼楮又可以看見了……
林老漢喃喃的出聲,嘴唇顫抖,一雙老眼蘊滿了渾濁的淚,妹伢的眼楮是他這輩子心里最大的痛,如果真能治好,讓她重見光明,要他現在死去他都願意。
「妹……妹伢,小哥真的說可以……可以讓你的眼楮恢復?」林老漢還是有些擔心,林婉的眼楮不是沒去城里的醫院看過,都說永遠不可能復明了,小哥他……真有那麼大的本事?
如果林婉的眼楮真的被他治好了,林老漢打定主意,一定要給他立一座長生牌位,早晚三柱香,一直供奉到他死去。
「恩,他說……不癢……就……可以……拆,」
「不癢就可以拆?好好,妹伢,你的眼楮不癢就趕緊告訴阿爺,阿爺幫你拆。」得到林婉的確認,林老漢激動的快要手舞足蹈起來,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他好親眼看著孫女的眼楮恢復,要不然,他這一輩子死了都不會瞑目的。
林老漢很激動,林婉何嘗不著急,八年,整整八年了,她早就已經對自己絕望,如今眼楮有恢復的可能,她絕對是比任何人都要期盼期待的。
兩個人就這樣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多,林婉終于覺得眼楮一點都不癢了,見阿爺一直守候在旁邊,林婉眼楮有些微紅道︰「阿爺,眼楮……不……癢了,」
「不癢了?真的不癢了?」林老漢一瞬間從凳子上彈起來,搓著雙手一臉緊張的問道。
「恩,不癢……了,可以……拆了,阿爺,」林婉快速點頭,她這會也都要喜極而泣了,從上午等到下午,再從下午等到晚上,足足十幾個小時,林婉等的也無比心焦。
「好,好,我拆,我幫你拆。」林老漢雙眼閃著淚花,把林婉按著在凳子上坐下。凳子旁邊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燃著橘紅s 的的火焰,照的屋內有些昏暗。燈芯上的燈花再次炸了一下的時候,林老漢已經抖縮著雙手把林婉臉上的白布拆了下來。
「妹伢……」白布拆了下來,林老漢頓時就失聲痛哭,林婉愣了一下,而後有些淒楚的道︰「阿爺,不……傷心,眼楮沒好……沒……關系,反正……已經習慣……了。」
「不,不是,妹伢,」見林婉神情哀傷,林老漢趕緊止住哭聲,喜極而泣道︰「妹伢,你的眼楮不丑了,以後你見到外人再也不用躲起來了。」
林老漢說道,他是真的開心落淚,林婉以前的眼楮上面有很難看的疤痕,這時候已經全部沒有了,而且以前塌陷的眼珠也鼓起來了,雖然林婉是閉著眼楮,但林老漢依然很高興,現在兩只眼楮閉著看起來完全是一樣的,這不是好了是什麼?
林老漢又快忍不住要落淚了。
「妹伢,趕緊,趕緊睜開眼楮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到東西。」林老漢催促道。
林婉哦了一聲,神情已經變的大好,趕緊按照林老漢的要求把眼楮慢慢睜開了。
「妹伢,怎麼樣?看的見麼?」林婉兩邊的眼楮睜開也是一模一樣,林老漢連忙問她能不能看清楚東西。
「看……看不見,不,有點模……糊,」林婉說道。
「別急,慢慢來,」有點模糊就是看的見了?林老漢大喜,望著林婉的眼楮,他登時就膝蓋一彎,朝門口跪下了,遠遠的朝葉從離開的方向磕頭,林老漢忍不住要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
「看見了,阿爺,我看見了,」林婉突然就大聲哭了起來,她看見了,終于看見了,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她沒像今天這樣看的這般清楚了?瞎掉的右眼看屋里的東西好清晰,眼楮好了,眼楮終于好了!
林婉放聲痛哭。
……
林婉和林老漢哭成一團的時候,葉從已經回到了雲海,下山的地方離雲海市本就不遠,幾個小時的車程而已,葉從下山後搭了個便車自然很快就回到了市里。
再次回來雲海市,葉從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織的車流,五顏六s 的霓虹,鱗次的大樓,這些都跟山里格格不同。
時間有點晚了,到了離診所還有半小時路程的地方,葉從打算先找個地方住下,明r 再回去,這里有豪華的酒店,也有很多不錯的旅社,大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不像診所,一到十一點就關門。
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自然不像白天那麼熱鬧,路上行人很少,車也少了很多,比之白天,看起來冷清了許多,站在一個十字路口,葉從等著過馬路,和他一起等鸀燈的有三四個人。
雖然車比白天少了,但還是一輛接著一輛的開過來,因為大家都在等鸀燈,所以葉從也不便搞特殊,乖乖的和他們一起等著對面交通信號燈顯示牌上的紅s 人影變成鸀s 人影。
自己大概是第一個過馬路還要等鸀燈的修真者了,葉從心道,就有些好笑,這個世界的規則還真是多,連過個馬路都要看燈,不愧是他們自己說的法制社會。
鸀燈很快就亮了,那三四個人一看到對面變成鸀s 就爭先恐後的往前走,像是急著去投胎似的,這都是現代社會生活節奏太快弄出來的毛病。
葉從不急,悠悠閑閑直到他們都踏出去四五步才邁出自己的腳步,這大晚上的,有必要趕那麼急麼!
葉從撇了撇嘴,正要抬頭看看那邊自己要去的酒店,冷不防卻突然听到腦後一陣呼呼的疾速風聲,還帶著一股輕利的尖嘯聲。
葉從轉頭一看,卻發現一根碩大的棍子在眼前不斷變大,正朝自己當頭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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