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頭叔帶張福財出門,到見趙師長,以及提親和竄門,整個過程,張福財一句話都沒說,此時見趙師長去沏茶去了,張福財坐在那沙發上好不自在,也不知把手放在哪里,換來換去,都不合適,只好把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眼楮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真是個木頭疙瘩。」草頭叔瞟了張福財一眼,不過倒也不怪他,這話也只是嘴上這麼一說而已。知道他自小就被繼父繼母壓迫,性格自然比較內向,交際自然是他的弱項,不過要是你讓他去耕十畝地,他倒是能一氣呵成。
張福財被草頭叔這麼一說,頓時滿臉通紅,把頭埋的更低了,都恨不得在襠口開個洞,鑽進去算了。
「把頭抬起來,大方點,一會見了人家姑娘,你是不是真打算鑽進自己襠里啊!」草頭叔沉聲道。
張福財心頭一驚,怎麼自己想什麼都能被草頭叔猜到,想到這,張福財慌忙抬起頭,不敢往下想,生怕自己萬一想了點什麼不好的,惹惱了草頭叔。
「知道了,草頭叔。」張福財挺了挺胸,輕聲道。
草頭叔見張福財那模樣,滿臉通紅,顯得更不自在了,也就不想說他了,免得一會洋相出盡。
「媽,我回來了!」
院子里傳來一個女聲,趙師長正好端茶過來,沖草頭叔笑著道︰「瞧,我們家丫頭回來了。」
趙師長的話剛落音,這時進來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姑娘,生的眉清目秀,扎著兩個羊角辮,笑起來還帶著兩個小酒窩,手里拿著大包小包的。
「盈盈,快來見過蕭伯伯。」趙師長見女兒趙盈闖了進來,開口道。
趙盈進門後,見家里來了客人,剛才那高坑的情緒,一下平靜下來,微微笑著沖草頭叔道︰「蕭伯伯好!」
「盈盈是越長越水靈了。」草頭叔說完後,返過頭去瞟了張福財一眼,示意他去給盈盈提下東西。
張福財跟草頭叔四目相對,見草頭叔目光里似乎帶著話,還以為他提醒自己,要注意禮貌,不要有失分寸,連忙端坐起來,目光注視前面。
草頭叔一看,心里急得吐血,連忙開口提醒道︰「福財,你看盈盈一姑娘家,手里拿這麼多東西,你是不是得發揮點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張福財有點莫名其妙,什麼叫紳士風度?不過草頭叔的話意,張福財倒是明白過來了,是讓他去幫盈盈拿下東西,只要是力氣活,他倒是不在話下,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趙盈還沒來的及拒絕,就被張福財一把全奪了過去,一副誰不讓他拿跟誰急得模樣。
趙盈見張福財這副憨樣,忍不住想笑,不過見父親正在看著自己,也不好失禮,沖趙師長和草頭叔道︰「爸,蕭伯伯,那我先回屋去了。」
趙盈說完就朝自己的閨房里走去,張福財依舊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那里,草頭叔都快被他急死,連忙開口道︰「福財,把東西給盈盈送屋里去。」
趙師長見草頭叔在那連連暗示,心里微微笑了笑,不過倒不討厭張福財,在他成為師長之前,也只是一介草民,對這種民風純樸的後生倒是還有幾分好感,于是也在邊上拍了拍張福財肩膀道︰「小伙子,男子漢大方點,別扭扭捏捏跟個姑娘似的。」
張福財滿臉通紅,配上那黑黝黝的皮膚,還真像塊生豬肝一般,趙師長見了後,也是好久沒見過這麼靦腆的男子的,一時覺得挺有意思,放聲笑了起來。
趙師長這一笑,倒讓張福財平靜了許多,似乎多了幾分勇氣,忙朝趙師長恭敬的鞠了一個躬,提著東西朝趙盈的屋里走去。
「哈哈哈……,蕭老,你這佷兒甚是有趣,我就喜歡這些憨厚純樸的。」張福財走後,趙師長沖草頭叔笑著道。
「哎……,老趙你不嫌棄就好。」草頭叔倒是一臉無奈,嘆了口氣,苦笑著道。
……
張福財提著東西到了趙盈的門口,見趙盈開著門,正坐在梳妝台上梳著頭發,紅著臉輕聲問道︰「趙小姐,東西放哪?」
「提進來放床邊吧!」趙盈回頭看了門口的張福財一眼,繼續梳著頭發道。
「唉。」張福財應了聲,慢慢的走了進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女人的閨房,閨房里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張福財忍不住多吸了兩下道︰「好香啊,趙小姐,是不是你的香粉包漏氣了!」
「噗……」趙盈被張福財這麼一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嘿嘿……」張福財見趙盈不知何故發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跟著在那一起傻笑
趙盈見張福財這憨樣,倒是覺得很新鮮,跟她以前所接觸的人不一樣,不過倒不知道這個人是來跟自己相親的,也不拘謹,開口朝張福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張福財,張開的張,福氣的福,財氣的財。」張福財見趙盈開口問自己名字,一口氣回答道。
趙盈一听,這人怎麼這麼逗,忍不住又想笑,不過不想讓人家認為是自己故意捉弄他,強忍住笑,繼續問道︰「你家是哪里的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被趙盈這麼一問,張福財剛剛還憨笑的臉,倒是一下僵住了,想起自己過往的經歷,以及那已故的父母,心里不禁有幾分傷神。
張福財臉色突然的變化,倒是讓趙盈有點吃驚,還以為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連忙開口接著道︰「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們可以聊別的啊。」
「我的家在一個小村莊里,我記不得叫什麼名了,只是記得在我十歲那年……」張福財靠著牆壁,把他的身世和經歷,慢慢的講了出來,父母早故,繼父繼母的虐待,以及後來插隊去同家村所經歷的,只是把殺劉麻子那段改為了制服劉麻子,而草頭叔救他一命,就說成是一個得道術士所為。
趙盈沒有想到張福財的身世這麼復雜和悲慘,眼里微微泛著淚光,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腦不假思索,開口便道︰「你想當兵嗎?」
「當兵?」張福財做夢都想,只是礙于自己的出身,讓他不敢往這方面想,趙盈這麼一提,到讓他來了興趣。
「怎麼,不願意啊?」趙盈見張福財愣在那半天沒回話,開口問道。
「不是的,趙小姐,我只是一介農民,我知道自己的出身,不敢往這方面想。」張福財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實情。
「你就放心吧,你要是願意就這麼定了,我去說服我爸,讓他準你入伍就行了。」趙盈見張福財在那猶豫,一口就應了下來。
張福財沒想到趙盈會這麼熱心,一時心里一熱,不知該說些什麼,表情嚴肅的站直了身子,朝趙盈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算是給趙盈的回答。
趙盈見張福財還是有點悶悶不樂,為了逗他開心,讓他暫時忘掉那些過往的不幸,說起在部隊的一些趣事來,讓張福財是憨笑連連,好不向往。
很快,趙師長的愛人就弄好了飯菜,喊他們吃飯,餐桌上大家一起開心的聊著,張福財也放開了許多,有說有笑。
草頭叔見張福財一瞬間倒開朗不少,心里倒是欣慰的很,再看兩個年輕人,似乎並不排斥,心里也多了幾分把握,不過看現在的情形,還是暫時別向趙盈提起結婚的事,等自己走後,讓趙師長去說,這樣比較妥當,趙盈也容易接受些。
所以草頭叔跟張福財用晚餐後,稍作休息,就起身跟趙師長辭別,說改日再來拜訪,趙師長也是個明朗之人,知道這草頭叔的用意,也就不多留,安排警衛讓草頭叔他們坐自己的車子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