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靈還沉浸在自己的夢里,久久不能自拔。愛睍蓴璩
氣泡是絢麗的色彩,模糊了雀靈的雙眼。
氣泡中,雲雀靈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她越來越絕美的臉龐,她的一喜一悲,無非都是牽動著一個人……
和自己的師父談戀愛……又甜蜜,又痛苦。
她靜靜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天花板,嘴角邊浮起一絲若有如無的嬌艷笑容……
敬天他們還是沒有想到吧,其實她就是要這樣的效果啦!
背著所有的人,這是她和師父的秘密。
師父為什麼就不明白呢?
她心頭的喜悅已經好像春天奼紫嫣紅的花園,盛開著最嬌艷的花朵,玫瑰,矢車菊,三色堇,芬芳滿園。
那樣的喜悅,隨時都有可能流溢出來。
她怎麼能和別人說她的秘密,她好怕一開口,所有的美好就會消逝。
師父就是她的信仰。
其實,直到現在她依舊不能以一般女子對待戀人的心情去對待玄武。
盡管她很愛他,可是這樣的愛,並不僅僅是女子對待戀人的愛。
他是她的師父,是她的恩人,就好似父親一般照顧著她,是她的信仰,她的一切。
他說,有光,于是她便有了光。
只要在他身邊,她就幸福。
一切就足夠了。
他愛她麼?
這個想法,令她心都要燃燒。
也許,她自己都不希望他太過執著地愛著她。
只要一點點,就夠了……不然,她的心會被太盛大的喜悅而摧毀的……
師父……師父……
迷迷糊糊中,她睡著了。
夢中,桃李滿園。
她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追趕,在霧氣中,那銀發若隱若現。
她不停地追趕,卻始終模不到他的衣袂。
他似乎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她一再挽留,卻始終挽留不住他的腳步。
師父,你是不是不要朱雀了?
師父……她一聲聲地問,卻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好空曠,好寂寞。
這世上又只剩下她一個。
「不過他終究還是背叛了你」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雲雀靈的思緒……
雲雀靈回頭,正是剛才那個帶著銀質面具的白衣女子,她從白霧中緩緩走了出來……
「不,師父從來沒有背叛我……」雲雀靈搖頭、
「哦?可是他終究還是攜別人的手進去了殿堂,難道這不是背叛麼?」女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那目光熾熱的能將她的心燒成一個黑洞。
「不,不,他只是忘卻了我和他的那段情,他不是有意的……」雲雀靈搖搖頭,死死的咬住嘴唇,指甲陷入肉里,深深的一條指甲印觸目驚心。
「那不是他背叛你的理由,他背叛了你,他終究還是傷了你,記憶在這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再過美好的東西只是過往,現實總是殘酷的,就像剛才你看到的那些一樣,就算當初愛的那樣深又怎樣?還不是背叛了………不然你也不會發誓寧願世間輪回也不再愛上這麼一個傷心傷肺之人,難道你忘記你的誓言了麼?」
「不………師父他甘願冰封,輪回三世也要找到我……他,他並沒有背叛我……」雲雀靈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她如同一朵殘破的小花,癱軟在地上,看著那朵絢麗的氣泡,慢慢變淡,變灰,破碎……
一片,兩片,十片,三十片,一百片,一萬片,十萬片……
每個破碎的碎片都像她撕裂的心,支離破碎。
「他會死……因為那個詛咒……這也是他背叛你的代價」
冷冷的聲音飄渺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空氣中飄散著痛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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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驟然一暗,火光搖曳在牆壁,映出刀的剪影。莫如風挑弄著燈芯,眉間有淡淡的憂傷。
「準備好了麼?她不僅中了瘟疫,她的靈魂已經被巫術吞噬,必須廢除武功,不然誰都救不了她」冷冷的聲音傳來,似乎沒有任何溫度,這個人就是雪衣王——首席上仙,琥珀。
「準備好了,你開始吧」莫如風淡定的說道,手里遞過裝滿自己鮮血的器皿。
白衣在幽暗的火光下,像臨風嘆息的白花。
「護住這些燈。別讓它滅掉」琥珀盤坐在床上,準備給雲雀靈運功。
「靈兒不會有事吧?」旁邊的楊曦兒焦急的問道,水眸里面瑩光閃閃。
「你出去守住們,不準任何人打擾」琥珀命令道。
「可是……好吧,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記得叫我」楊曦兒不安的看了看雲雀靈,還有一旁的莫如風,輕輕的掩上房門。
半個時辰後。
一盞微弱的燈火。
莫如風用內力護住它,使它不至于象另外七盞燈火一樣被寒氣逼得熄滅掉。
他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雲雀靈和琥珀。
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屋內如嚴冬一樣寒冷。
雲雀靈面色蒼白,紅衣被薄汗濡濕,體內仿佛有無數道逆流的血脈在油走,又仿佛正在被一個更強大更森寒的黑洞吸入。
可是她無力抵抗。
因為琥珀封住了她所有的穴道。
琥珀盤膝而坐,掌心抵住雲雀靈的後背。
裊裊寒氣自琥珀的頭頂逸出,他的臉色亦是蒼白,卻蒼白得晶瑩通透,映著雪白的外衣,有種驚心的美麗。
時間仿佛靜止。
莫如風不曉得這樣過了多久。
燈盞中的油,已經燃去了小半。
琥珀忽然悶咳一聲,蒼白的臉上透出兩朵詭異的紅暈。
他的手掌有些顫抖。
身子微微一斜。
莫如風大驚,但是他不能動,他知道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打擾,這樣琥珀會走火入魔的……
深邃的眼眸里面布滿了擔憂。
四周的空氣仿佛已經凝固了一樣,唯獨听見的是床上昏迷的那個人兒淺淺的呼吸。
莫如風知道,琥珀用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燈火一明一暗。
屋內的寒氣讓他渾身發冷。
雲雀靈的面色逐漸紅暈,絕美的面容淡淡煥出晶瑩的光澤。
在白色的寒氣中。
她卻仿佛沐浴在四月的春風里。
琥珀的面容卻驚心地煞白。
他的嘴唇也毫無血色,就如凍在薄冰中的雪花,輕輕一個彈指,就會碎裂。
他的身子輕輕搖晃。
抵住雲雀靈背心的雙手,已然僵冷成冰塊。
沒想到邪門巫術這麼厲害,如果強行的廢除武功,不僅要寒氣攻心,而且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到底是什麼人,讓他的雀靈練這麼邪門的武功?
他的雀靈是驕傲的,如火焰般的人兒,是哪個曾經和他並肩站在頂峰一起傲視天下的絕美女子。
可是現在………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他終究還是來晚了麼?
燈火的火苗驟然跳動,猛地一亮,然後熄滅了。
燈盞中的油終于燃盡。
屋內一片漆黑。
黑暗中。琥珀的白衣在黑暗中象脆弱的白花。
「你怎麼樣?」旁邊的莫如風趕緊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琥珀。
琥珀沒有說話,薔薇色的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絕美的眼眸憂傷的望著那個臉色已經恢復如初的人兒。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憂傷……
她竟然慢慢的睜開了星眸……
目光流轉,讓她在第一瞬間,看到了沒有帶著斗笠的琥珀………
「師………師父?……師父!!!」看清了,那個人的面容,絕美如梨花般的臉龐,薔薇色的唇瓣,銀色的長發,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出現在她的夢里,十遍,千遍,萬遍……
她撲進了他的懷里,他的雙臂緊緊抱住了她。
他抱得那樣緊,那擁抱緊得可以透過她的血肉箍緊她的骨骼。她覺得痛,可是她喜歡痛,只有骨骼都在微微發痛,才能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
當她終于自他的懷中仰起頭時,滿臉奔流著淚水。
她放聲大哭。
她哭得像個孩子,哭的模樣很丑,鼻涕都流了下來,她的哭聲狼狽而號啕,臉上一片片髒兮兮的淚痕。
她大哭︰
「你還活著對不對?!你還活著!!」
「是,我還活著」琥珀抱緊她,輕輕的撫模著她的頭發,動作輕柔的仿佛捧著世間的珍寶。
他們就這麼彼此相擁,完全忘記了身在何處,遺落在角落里的莫如風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出聲,他想他的時間不多了,不要去打擾這屬于他們最後的一刻吧。
他輕輕的邁動著腳步,卻覺得這步伐比往常沉重了許多門輕輕被打開,然後輕輕被關上,一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沒有驚到房里的兩個人。
莫如風踏出屋門,在外面焦急等候的楊曦兒趕緊迎了過來。
「怎麼樣,靈兒她有沒有怎麼樣?」
「楊姑娘放心,她已經沒事了,只是她已經沒有武功了」
「啊?我要去看看她」楊曦兒準備進門,卻被莫如風拉著,疑惑的看著他。
「別進去」莫如風淡淡的說道,疏離眸里閃過一絲憂傷。還有一絲不明所以的東西。
看到這樣反常的莫如風,楊曦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夏天似乎已經近了,太陽也開始變的猛烈起來,抬頭看著刺眼的陽光,楊曦兒眯起了水眸,北甲國長年都處于冰天雪地中,很少見到過這樣明媚的陽光,那里的空氣干燥寒冷,那里的人也種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