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先把這兩婢女看管起來。」張容錚留在原地善後。
小桃和莫香玉一起被關押在了柴房。
「莫香玉,做夢也想不到,你也會有今日吧。」柴房里,小桃瞧著莫香玉那狼狽的樣,忍不住大笑。
「笑,看你還能笑多久。」沒外人在場,莫香玉又原形畢露。
「不笑,難道還哭不成。」小桃也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一個人,命一條,最多不就這點事。
「哭,你們都得哭,還有你們那舒府三小姐,公主也不會放過她。」莫香玉自己不好過,別人也別想落好。
「三小姐會好好的。」小桃听不得別人說舒府的壞話。
「哼……」莫香玉冷哼。「舒晟軒死了,舒府也就徹底完了。」
「你……」小桃恨莫香玉恨得很,可是,舒府的落寞也是現實。
舒府,真的就這麼完了嗎?
當天晚上,波水的事情還沒有落定,下人給舒輕月送去了兩床新的被褥,還有些冬天穿的厚衣。
隔日,寧司辰審了莫香玉和小桃,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大廳,寧司辰站著,冷峻的臉龐,即使什麼話也不說,也是令人望而生畏。
莫香玉和小桃則是跪在地上,兩人都低著頭,莫香玉更加忌憚,也沒平日的囂張,跪著的雙腿都在不住的打顫。而小桃,也是有點畏懼寧司辰,不是因為他是大元帥,而是他這個人。
怎麼說,寧司辰好像有股氣勢,逼得人不敢直視。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寧司辰質問莫香玉,聲音不怒自威。
莫香玉頭壓得更低,不敢說話。
「來人,拖出去杖責五十軍棍。」寧司辰對著外面的士兵道。
「元帥,奴婢錯了。」一听到要杖責,莫香玉整張臉刷的便白了,要是真的挨個五十棍,她的命怕是也沒了,這才苦苦的求饒。
寧司辰沒發話,進來的士兵動手去拖莫香玉。
「元帥,這些事全是公主指示的,奴婢只是听命而已。」莫香玉一邊抵抗,為保住自己的性命,把霍宣陽供了出去。
狗奴婢就是狗奴婢,也別妄想能有什麼節操。
「大膽奴婢,竟敢誣陷主子,仗打八十,然後轟出寧府。」寧司辰不听莫香玉再說,眼神收斂,面容嚴厲的道。
「元帥,饒命啊,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莫香玉已經被拖出去,堂外,是莫香玉越來越小聲的求饒。
至那後,沒在寧府再見過莫香玉,霍宣陽也沒去打探,一個奴婢而已,她又豈會在意。何況莫香玉膽敢供出她,要那八十軍棍沒要了那賤婢的狗命,霍宣陽也不會饒了莫香玉。小桃也挨了二十軍棍,卻不再追究頂撞公主的罪,此事暫且了之。
事後,舒輕月去探望過小桃。
「三小姐。」「三小姐。」天已暗下,紅英和秦菊在房中照顧小桃,見著舒輕月進來,兩人起身,恭敬的稱呼道。
「兩位姐姐不必多禮。」舒輕月向著床邊走去。
小桃臥倒在床上,側壓在枕頭上的臉很蒼白,也沒多大精神,想必那二十軍棍給她造成的創傷並不輕。
「三小姐。」小桃也見著了舒輕月,想起身卻力有不及,更是動到傷口,面容痛得扭曲了。
「躺著,別亂動。」小桃比自己還小幾歲,舒輕月很雄。秦菊搬了張椅子過來,舒輕月坐下。「痛不痛?」
「我皮厚,那點板子不礙事,要不了幾天又能活過來。」挨了板子,傷得不輕,小桃說話有些虛弱,為了不讓舒輕月擔心,硬是強裝起笑容。
小桃笑得不自然,卻樸實而又憨厚,像顆春天的種子埋進了冬天的土壤里,溫暖,又令人想要流淚。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舒輕月都記得小桃曾有過的那個笑容。
「會的。」舒輕月語重聲長的應了兩個字。
「紅英姐,你陪三小姐說說話。」小桃有傷在身,怕怠慢了舒輕月,轉向紅英。
「不用太拘束。」舒輕月也沒小姐的架子,她問紅英。「你們原來都是宮里的人?」
「我們都是宮女,平舜國滅亡,寧氏姐弟投降了楚慧國。皇上挑選了幾十個宮女,還有奴才送來了寧府,不過他沒踫過我們,而是把我們收在府中做了奴婢。」紅英回答。
「那還有其他人呢?」舒輕月再問道。
「有些得罪了霍宣陽,丟了命。還有些頭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在府里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紅英說道。
之後,從秦菊和紅英那,舒輕月還了解到了些寧府中的事。皇帝賞賜給寧司辰的人,其中不乏奸細,如今已是寥寥無幾,加上小桃三個,總共也還剩下八人,分配在不同的地方干活,同樣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整整在小桃那呆了一個時辰,舒輕月離開時,已是亥時。濃雲密布奠,暗沉沉的,明日多半又是個陰天。
回東園的路上,舒輕月的目光伸入進夜色深處,或許是太靜,她邁在石板上的步子有幾分的沉重。
金陽閣,霍宣陽又在房中大發脾氣。
「廢物,全都是廢物。」霍宣陽一邊怒罵,一邊抓起手邊的東西便往地上砸,「啪啪啪」,桌上的壺、茶杯,再到花瓶,無一幸免全給砸了個粉碎。四分五裂的碎片濺落了一地,慘不忍睹。
慘的不是霍宣陽,而是那幾個古董花瓶。縮在牆邊不敢出聲的丫鬟盯著地上的瓷片,忍不住稻氣,隨便一個花瓶也值幾百兩白銀,窮人一輩子也見不著那麼多銀子。也虧得是在寧府,要是一般的人家,哪一戶也挨不住霍宣陽那麼敗。
「被鬼招了魂去了,一個個杵在那。滾,統統給我滾。」霍宣陽把能砸的都砸了,怒氣,對著房中伺候的幾個丫鬟發脾氣。
「公主,您千金之軀,不要為一個賤婢氣壞了身子,那多不值。「丫鬟李水鳳迎到霍宣陽的身邊,拍起馬屁來。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李水鳳也和之前的莫香玉一個德性,一臉小人的陰險樣。
霍宣陽的火氣還降不下去,李水鳳小心的繼續說。
「昨日之事,是因有寧元帥介入,才讓那些賤人得意了回。這寧府里,到底還是公主的地方,還愁找不到機會對付她們。還有,莫香玉在元帥面前供出了公主,元帥就跟明鏡似的,有什麼能瞞得住他。可是,元帥連一句也沒問,只重罰了莫香玉,再及此事。由此看得出,元帥嘴上什麼也不說,心卻是向著公主這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