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國瓜分天下,各有狼子野心,為擴寬疆土,百年來硝煙不斷。一年前,楚慧國滅了平舜國,五國鼎立之勢瓦解。天下形勢轉向楚慧國,余下幾國自危。而就在這時,一直依附于楚慧國的涼昌國,出人意料的,對楚慧國的邊境單陽城發起了攻擊。
……
這年的夏,不覺中滑入了盡頭。
楚慧國元帥府,與人們想象中的樣子所差無幾,高高的圍牆,涂金的牌匾,寬厚大門中央兩邊對稱瓖嵌著一對粗大的門環。莊嚴,威武,氣勢磅礡,無一不彰顯著它在屏城中舉足輕重的地位。
若是往年的這個時候,征戰在外的大軍回歸故土。元帥府大門兩側,分別整齊排列著一支身穿鎧甲的兵士。將軍們身後跟著各自的部下,邁著大步踏進門檻。寬敞的院中擺上幾桌,暢快淋灕的舉杯,談作戰,論天下大事。豪情、豪語,熱鬧非凡。
然而,今年的秋,偌大的府宅卻是冷冷清清。
楚慧國的大軍二月從帝都出發,初時,有過兩封家書送回元帥府,說是最多再有一個月,便能得勝歸來。可迄今,至最後一封信已經過去了四個月,卻始終不見歸人。
連日來,舒輕月一直心緒不寧。
天還沒亮,舒輕月便起身了,她披了件外衣出了屋。
南邊奠空,灰色還去,混沌的顏色阻隔了視線。那片天空之下,正是她父親和兄長浴血奮戰的沙場。
「青兒,去把忠叔找來。」舒輕月對進來服侍的青兒說道。
「小姐,我一早去廚房給你炖了蓮子羹,現在去端,你吃些東西,然後我再去把爹找來。」青兒勸。
「我不餓,去吧。」舒輕月沒什麼胃口。
「小姐,你真的用不著擔心老爺他們。」青兒知舒輕月心中所念,連月來,她也不知勸說多少回了。
「青兒,我。」舒輕月是擔心。
「舒家軍各個勇猛,連平舜國都攻下了,涼昌國那些個小兵,又哪里會是敵手。小姐,你就安了,這次、這次。」青兒費力的找著理由。「這次,可是能發生了點意外,對,一點意外。」
「意外?」青兒隨便的一句話,更是觸發了舒輕月的不安。
「小姐,你別這樣,老爺他們說不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青兒抽了下自己嘴,真是笨,說什麼意外啊。
舒輕月根本不听青兒的話,「意外」兩個字,在她的心頭迅速放大,不安,她突然變得很不安,那種不安,和三年前那時的一樣。
「小姐,你等會,我這就去把我爹找來。」青兒怕舒輕月又在那里胡思亂想了,她搖了搖頭。
青兒走後,舒輕月仍面向著天的南面,一動不動的站立著。
有種牽絆,是外人無法體會的,那便是血溶于水的記掛和思念。
出了園子的青兒,是在前院,見到正往大門里走進來的鄭志忠。
「爹,這麼一大早,你上哪里去了?小姐找你有事,趕緊著過去。」青兒走到鄭志忠面前。
鄭志忠停在原地,只是看著青兒,也不說話,同樣是一臉的沉重。
「爹,不是真出事了吧,你可別嚇我。」青兒瞧父親的神色不太對,問道。
「沒事。」鄭志忠說著,往舒輕月住的西苑去。
沒幾步,兩人已經進了西苑。
「小姐。」鄭志忠過到舒輕月的跟前。
「忠叔,前線可有戰況傳來?」舒輕月問道。
鄭志忠深沉著臉龐,沒有正視舒輕月的目光,,而等待回答的舒輕月也沒再問。兩人凝著神,均是若有所思。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低郁。
過了好一會,也沒個人說話,倒是一旁的青兒先受不住了。
「小姐,剛才爹和我說,邊陲昨夜送來八百里加急,說是舒家軍氣勢如虹,銳不可當,涼昌國的軍隊根本無力阻擋。等整頓軍隊後,便可班師回朝。」青兒說道。
「忠叔,青兒說的可是真的?」舒輕月問鄭志忠。
對于青兒的話,舒輕月想信,可現實擺在眼前,讓她如何相信?
涼昌國與楚慧國地界相鄰,其實也不算個小國。只因上一任國君為了自己的野心,肆意挑起戰亂,勞民傷財,致使國力衰竭。若非他的子嗣繼承王位後,每年敬獻大量珠寶與馬匹給楚慧國,與其盟交,早被其他國家所滅。自身都難保,怎麼會突然發兵單陽城?
先不說涼昌國有什麼膽量在邊境挑起戰禍,幾年的時間,強弩之末不過是在苟延殘喘,即使卷土重來,也不足為患。前線明明來報,涼昌國攻城人數不過十萬,楚慧國駐守兵力十萬有余,又是由她父親親自掛帥,為何,預計三個月結束的戰事卻一延再延?
有太多的地方,令人想不通。
舒輕月的憂慮,並非是無中生有。
然而,千里之外,又發生了什麼事?
「青兒,我有些餓了,去把蓮子羹端過來。」舒輕月支走了青兒。她一雙軟柔的眸子,卻是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似能看穿人的心思,直逼于鄭志忠。
鄭志忠原是大元帥舒晟軒手下的一個參將,因數年前沖鋒陷陣時左腿受了傷,不能再征戰沙場,之後便留守在了元帥府,處理府中的大小事。他了解舒輕月的秉性,知有些事瞞不住她,不僅不禁長嘆一口氣。
「昨日,單陽城傳來八百里加急,請求朝廷支援。」鄭志忠說道,末了,還是盡可能的寬慰舒輕月。「小姐,放心吧,元帥他們一定能平安歸來。」
「請求支援?這是怎麼一回事?」單听鄭志忠的語氣,舒輕月便知事態的嚴峻性,而至單陽城開戰以來,這已是第二次請求朝廷支援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皇上已經下旨,令寧司辰率領十四萬人馬趕去單陽城。」鄭志忠說道。
「寧司辰?」舒輕月詫異。
朝廷派兵本是件好事,可如果是他?舒輕月的神態不免又加重了幾分。
「听說是飛雪娘娘向皇上極力舉薦的,至寧飛雪進宮後,一直深得皇上的寵幸。」這也是鄭志忠最為擔心的事。
寧飛雪和寧司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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