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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欺辱,跳梁小丑

昨天才對她下了藥,今天就急著召她進宮,秦芳雖然想不起昨晚具體的事,但也明白,太後和皇上的找茬還沒結束。

是以,這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自己可能會遇到的事,就這樣默默地跟著太監進了宮,來到了太後的的殿前。

「卿王府卿歡,求見太後。」秦芳規規矩矩的按照記憶里的儀程行禮求見——她可不想這個時候,給別人送上發作的把柄。

「惠郡主來了啊,灑家這就進去通傳。」門口立著的小太監,當即沖著她言語一聲,折身進了殿。

秦芳規矩的跪在那里等著,可誰料,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有余。

近正午的天,日頭掛在天當中,雖不至于是盛夏的那般毒辣,可這麼曬著,也是炎熱,而這里又是皇宮,樹蔭什麼的只能在御花園里才能看見,根本沒有一處可以給她遮陽。

所以此刻的秦芳,早已額頭上汗水密布,背後的衣料也黏糊在了身上。

可是,她沒有抬手擦抹汗珠,就任它們一滴滴地滴落,更沒有動一下,完全就是紋絲不動的跪在那里。

她知道這是太後給她的下馬威,她也很想起來,可是,她的理智讓她清醒地跪在這里。

這兒,可是皇宮,是這天下最威嚴之處的其一。

只要有一點點錯,就會被無端放大,成為她受罰的借口,所以她寧可此時忍耐一些,也免得太後的算盤得逞。反正,多跪一會又死不了人,她,就當補鈣了。

「都跪了多久了?」殿內的門後,兩個小太監一面從鏤空之處向外瞧瞧張望,一面低聲的言語。

「再有一刻,就兩個時辰了。」

「我的天!」小太監聞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我就說,我怎麼盯的眼都酸了呢。原來都要兩個時辰了。」

「我們才是盯著看,人家那可是跪!」另一個太監說著禁不住地咂咂嘴︰「嘖嘖,真是厲害,愣是跪了這麼半天,一下不動,換了我,早趴下了。」

「我也是。」那太監說了卻又搖搖頭︰「哎。要說卿王爺的女兒硬氣真是沒話說,而且心善,還救了安樂坊里不少的人,若要不是……我還真想幫她一把……只可惜……」

「可惜她是主子的仇人啊!」

兩個太監當即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地撇嘴,而就在此時一個穿著錦衣的公公邁步走了過來︰「怎樣?可有抓到她的不耐?」

「閆公公,惠郡主打跪下就沒動過。」

「什麼?」閆公公立時挑眉︰「怎麼可能。這可是兩個時辰。」他說著不信的親自走到殿門後往外瞧看,就看到惠郡主真的是跪的姿勢標準,完美的挑不出岔兒來。

「我們盯了很久了,她一下都沒動過,沒有半點不耐。」另一個太監此時也輕聲言語,閆公公的眉一蹙,直了身︰「好好盯著!」說完轉身進了大殿的內室。

「怎麼?她還跪在那里嗎?」內室的羅漢榻上,盛嵐珠歪在軟墊上享受著兩個宮女的捶腿,目色陰暗。

「回太後的話,惠郡主還跪在那里。兩個小的一直盯著,結果,她沒動過,所以老奴還不曾……」

「沒動過?」盛嵐珠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怎麼可能?」

「太後,老奴沒有說謊,那惠郡主先前跪下去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盛嵐珠的唇抿了一下。扭頭看向了立在殿柱下的一個老嬤嬤︰「邢嬤嬤,你去好好服侍下惠郡主。」

「是,太後。」那老嬤嬤答應著,立刻轉身出殿。而盛嵐珠則是一腳蹬開了那兩個宮女,沖她們擺手,立時她們就退開,低著頭的退了出去。

「你去把那位,請過來吧!」盛嵐珠沖閆公公說完,伸手一指殿中的屏風,閆公公立時會意的出去了。

……

「呦,這不是惠郡主嗎?你怎麼還在這里跪著呢。」邢嬤嬤一出來,便故作吃驚的沖著秦芳言語,秦芳聞聲這才抬頭,結果一看到來人,眉頭便不自覺地蹙了一下,隨即還是平靜的叫了句︰「邢嬤嬤。」

這個邢嬤嬤是太後身邊的老人,據說是盛嵐珠當年進宮時就一起帶進來的,因為是她的貼身和心月復,所以在宮里是一向威風。

原主進宮的次數不算多,就撞見兩回這位在欺負小宮女和小太監,彼時原主雖然沒出聲的低調繞開,但也是明白這位是個麻煩人,想不到,她第一關算是撐過去了,這位就來當第二關了。

果不其然,邢嬤嬤看到秦芳一臉的汗水,立時就言語道︰「哎呦,瞧瞧這一臉一身的汗哦,如此失儀的,等下太後睡醒了,你可怎麼求見啊!」

她說著竟從袖子里模出了帕子來就要往秦芳的臉上擦,秦芳生怕再中招,趕緊地抬手攔住︰「謝謝邢嬤嬤體恤,我自己擦就好。」

「惠郡主這是嫌棄老身嗎?」邢嬤嬤臉上的笑容立時就收了,她陰惻惻地打量了秦芳一眼,忽而就咳咳的咳嗽起來,秦芳頓覺意外,而這個時候邢嬤嬤卻是朝著秦芳張口就「呸……」

唾面之辱!

是個人都無法忍受,秦芳更不可能受著,當即她想也不想就閃身躲過並且站了起來。

邢嬤嬤一口濃痰吐了個空︰「誒,惠郡主,你好大的膽子啊,誰讓你起來的?」

「邢嬤嬤,你這話可說的有意思,我要是不起來,你可就吐我身上了,難道你想讓太後責罰你對本郡主不敬嗎?」

秦芳刻意的強調了本郡主三個字,這三個字,對上太後皇上。沒用,對付一個老嬤嬤,還是多少管點用。

「郡主與其操心老身,還是多操心自己吧!」邢嬤嬤說著一挑眉伸手指地︰「還不快給我跪下。」

「給你跪下?」秦芳抓著話把,立時就瞪了眼︰「你是個什麼東西,也當得起我一跪!」

太後要惡心她,她明白,但放出一條狗出來亂咬。她可就不樂意陪著了,其余被制約著在這里跪,她還不如好好發作一下,叫某些人不能繼續裝睡!

邢嬤嬤被秦芳突然這麼一喝,當即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也不能挽回。當下眼珠子一轉,就沖著一旁的小太監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沒听到惠郡主對太後娘娘不敬嘛。還不給我摁下去打!」

「呃……」小太監面面相覷,惠郡主有不敬嗎?

可對上桂嬤嬤的冷眼,小太監又不敢多話,糾結著齊齊看了一眼秦芳後,就沖她本來。秦芳向後退了兩步,伸手將兩人的手甩開,讓過,就沖著邢嬤嬤大聲的喊叫起來。

「我說邢嬤嬤,你一把年紀老眼昏花,我也能理解,可你也不能張口就胡謅啊!我好端端頂著日頭在這里跪了兩個時辰,你還說我對太後不敬?你眼楮是長到屁/股上去了嗎?」

這一句,可很不客氣,甚至言語有些失態。但秦芳才不管,對于這種出來亂咬的狗,她才不需要客氣!

「你!你沒有太後娘娘的命令,就擅自起身,便是對太後不敬。」邢娘娘咬牙切齒的沖著秦芳對吼了回去。

她在宮里可待了不下二十年,被她虐過而咒罵她的人也多了去了,卻沒一個是這樣罵她的!

「哎呦哎呦,真是好笑。邢嬤嬤你是不是腦袋被殿門給夾了啊?」

「什麼?」邢嬤嬤听著有點懵︰腦袋被殿門夾了?她什麼時候被夾了?

「我只是沒跪你而已,怎麼?你不會以為,太後身邊的一條狗,也能代表太後娘娘吧?」秦芳說著鄙夷的看她一眼。就差朝地上做樣的啐一口了。

「你,你……你罵我是狗。」邢嬤嬤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

「難道你不是太後娘娘的狗?」秦芳盯著她,一臉認真。

「你,你……」邢嬤嬤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隨即惱恨的是抬手就甩向秦芳的臉。

打人,甩巴掌,或許這只是一個平常的舉動,但宮里的人,在這些手段上,都是玩出了花的。

這位邢嬤嬤甩人巴掌的招式,可是在宮里常年練出來的,她這一手不知打花了多少宮女的臉,而原主曾經撞見的其中一回,就看到她一個巴掌下去,那宮女的半張臉上全是被指甲挖出的血痕。

所以,秦芳看到她一抬手,當即是一把抓住,而後用力一甩的扔開,輕蔑的言道︰「一個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叫囂,邢嬤嬤你是不是忘了,我卿歡可不是那些任你拿捏的宮女,你信不信,這一巴掌你敢打下來,我就敢折斷了你的手。」

秦芳說著特意的雙手比劃了一個掰斷的動作,立時邢嬤嬤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懼色。

開玩笑,大殿之上,惠郡主把盛家的斬馬刀到折紙一般的玩,折斷她的一只手,還不是輕而易舉?

「你,你,你……」邢嬤嬤抬起的手,又恨恨地收了回去,隨即忿忿地左右看了看,一跺腳朝著殿里就跑,秦芳則看著她那背影輕蔑的一笑︰跳梁小丑。

其實秦芳那麼和邢媽媽對喊,太後在殿內听得可一清二楚,眼中差點就冒火了,再看到邢嬤嬤竟眼淚汪汪的進來要告狀,立時就瞪了她一眼。

「你可真給哀家長臉!」盛嵐珠說罷沖著身邊已經回來的閆公公一掃眼︰「去,宣卿歡進來,哀家倒要看看,昨晚做下那等蠢事後,還有什麼臉在這里替哀家教訓人!」

太後說著冷笑一聲,威嚴的坐在大椅上,等著卿歡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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