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霆病倒的一個月後,龍盛集團的股票已經跌到歷史最低。
雄霸D市商界幾十年的龍盛集團再也不復當年只勇,有人斷言龍盛經歷這次的劫難也再也不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這其中不僅僅是因為龍盛的當家人盛亦霆病倒,還因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要針對龍盛。
而商界向來是弱肉強食的地方,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幫助龍盛集團。
很有趣的是,身為龍盛集團的龍應澤這幾天被多家媒體拍到陪著懷有身孕的白茵逛街。
兩人的神情俱是甜蜜恩愛。
商界的人早已對盛亦霆霸道的經商手段詬病不已,且當年他獨吞龍盛集團這件事讓許多人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而這次龍盛的頹敗,盛亦霆的病倒,龍應澤的袖手旁觀,還有龍應澤和白氏集團的密切關系,這些都讓存心看好戲的人竊笑不已。
這可能是窩里斗,也可能是復仇奪權。
對于商界和豪門來說這些都是司空見慣了,他們所關心的不過是這次的事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
盛亦霆因急怒昏倒得了腦溢血至今昏迷不醒,盛夫人這幾天衣不解帶地守在醫院。
又听聞夏跳樓的事,險些心髒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還好在看到躺在病床上安然無恙的夏時,盛夫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夏也在醫院住著,這樣兩頭照料,不出幾天盛夫人真個人就憔悴了許多。
可是夏看她的陌生而有好奇的眼神顯然說明她連她也忘了。
想到夏受到的屈辱和傷害,盛夫人禁不住流下眼淚,忘了也好。
把不好的記憶都忘了吧,至少她還記得卿寒。
冷卿寒這些天忙得連軸轉,夏的病情基本上穩定了。
而盛亦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卻成為了植物人。
不得不說當知道盛亦霆的下場時,冷卿寒心中閃過報復的快意。
可是看到盛夫人為了盛亦霆的事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滄桑了許多,他一向冷漠的心有惱怒也有些微的雄。
靜謐的病房內,盛夫人為盛亦霆仔細地擦著雙手,溫聲對著還沒有恢復意識的盛亦霆說道︰「你變成這個這個樣子,我反而有一絲慶幸呢。以前你為了龍盛總是忙得不著家。從我喜歡你的那天起,我就在等你。結果等到的卻是你和姐姐的婚禮,我雖然和卿寒的爸爸離開了D市,可是我知道我心里還存著僥幸呢,我在等你啦找我。可是沒有,知道有了卿寒,那孩子佔據了我想著你的心。」
而本欲推門而入的冷卿寒也因听到的話而頓住腳步,握著門把手不斷地收緊。
盛夫人娓娓道來,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冷卿寒,繼續說道︰「我當時就想有了卿寒,他爸爸一心一意地對我,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可是那天你哭著給我打電話,我的心在那一刻瞬間軟了,我放棄了卿寒,放棄了我的家,奔回D市來看你……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被愧疚所折磨著。我知道你心里沒有我,一直沒有。可是,我習慣了等你,我想著我就一直等,總有一天你會回頭看見我。可是沒想到,這一等我們都老了。你現在躺著不能動,身邊只有我,這一次要我也會像多年以前一樣,不會離開你。所以你不要怕。」
盛夫人拉起盛亦霆的手放在臉頰上著,她早已淚流滿面,可是那眼里分明是幸福的笑。
當!
門被用力推開的巨響驚動了盛夫人,床上的盛亦霆也因突如其來的聲響而抖動了一下手指。
回頭看向門口的盛夫人並沒有注意到。
「這麼多年了,爸爸還是比不上心中沒有你的盛亦霆,哪怕是他現在成了殘廢。」
冷卿寒攜著一身怒氣來到盛夫人的身邊,攝人的眼眸厭惡地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盛亦霆。
「卿寒,你叔叔他不是殘廢!」
仿佛是安慰自己,盛夫人大聲地強調著。
「那你告訴我他現在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算什麼?」
冷卿寒一手指著盛亦霆質問著盛夫人。
「卿寒,我知道你恨媽媽,可是你不要遷怒你叔叔。」
盛夫人淚流滿面,懇求著冷卿寒。
「我沒有媽媽,我媽媽早在她離開的那一刻就死了。而且我不是遷怒,我從一開始就恨盛亦霆,毀了我的家的盛亦霆。要不是因為,我根本不會站在這里。」
冷卿寒的話里的刻骨的恨意讓盛夫人一驚,她沒有想到經過了那麼久,他還是這麼介懷。
她還曾經天真地以為他們母子會有和好的一天,看來這一天是永遠沒有可能。
「呵呵,這就是所謂的報應,我的兒子不認我還恨我,我的丈夫成了植物人。這就是報應,我接受,可是,卿寒,媽媽,請求你,不要再為難自己。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對著我來,可是就是不要為難自己。」
盛夫人握住冷卿寒的一只手,慢慢滑子跪坐地上,額頭貼在他的手上哭得幾乎氣結。
冷卿寒看著這樣的盛夫人,冷然的眸子里閃著晶瑩的光。
「你們在干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夏一身粉色病服,頭上纏著紗布,來到一站一跪的兩人面前,驚訝且好奇地問道。
夏自這次過來,雖然忘了以前一切,但是性格卻變得溫柔乖巧。
盛夫人尷尬地起身,匆忙地擦著眼淚,掩飾地說道︰「奧,沒事,我不小心跌倒了。」
夏顯然不相信,狐疑地看著冷卿寒。
「真是這樣嗎?」
冷卿寒支支吾吾地說道︰「恩……恩……」
「嗯什麼嗯,明擺著說瞎話啊。作為你的妻的我要懲罰你。」
夏變得溫柔乖巧那也只限于對陌生人,而對于她已經很熟悉且是夫的冷卿寒卻不然。
踮著腳一手揪住冷卿寒的耳朵,像媽媽在教訓不停話的孩子一樣,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又對媽媽擺臉色看,趁我不在更是這樣,今天要好好懲罰你,走,跟我出去。」
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情景,盛夫人目瞪口呆,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一向冷漠的卿寒竟然也會有那樣的表情,無奈且樂意享受。
原本處于悲傷狀態的盛夫人,想著剛才冷卿寒被揪著耳朵拎出去的表情禁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卿寒的克星啊。
清貴如王子,冷漠的冷卿喊你任由夏發揮小蠻女的個性,隨著她的一直來到走廊的拐角處,這里一向很少有人來。
不然他這個樣子太有損形象了。
「這下該放手了吧。」
夏撅著嘴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了手。
冷卿寒很配合地咧著嘴揉著耳朵。
「為什麼你和媽媽每次見面都很奇怪呢?你們之間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沒有啊。」
「你又說瞎話,看著我的眼楮,冷卿寒。」
夏捧住冷卿寒的臉盯著他的眼楮仔細地看著。
他的眼楮一如既往地清澈深邃,里面倒映出她可愛的樣子。
而冷卿寒看著她可愛認真的樣子看得痴然,她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並且此刻她眼里只有自己,這是一件想想就很幸福的事。
所以其他的事他也不願多計較。
扶住她的腰,低下頭額頭輕輕地踫了一下她的,愉悅的聲音顯示著他現在心情有多麼好。
「我的妻終于學會關心我了呢?」
夏下意識地模了模被他觸踫過的地方,奇怪地問道︰「什麼叫終于學會關心你了,難道我以前不關心你嗎,如果是那樣,那我們怎麼會訂婚呢?」
夏歪著頭問出這個問題,認真思考的神情讓冷卿寒心中涌起一絲恐懼。
害怕她會想起什麼,急忙扯開話題。
「我開玩笑的呢,你這個小腦袋怎麼那麼較真的哪。對了中午想吃什麼,告訴我,我讓人送上來。」
「我還要和昨天一樣的,昨天那份海鮮粥很好喝呢。」
夏一听吃的兩眼就放光,完全把剛才的問題拋之腦後。
「好,只要你想的我都會給你。貪吃的小東西。」
冷卿寒寵溺地捏了捏夏柔女敕的臉蛋,話里的意思別有深意,而想著美食的夏並沒有想沒那麼多。
安撫好夏,冷卿寒看出來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夏也該休息了。
擁住夏就往病房走去,卻沒有料到冤家路窄竟踫到現在最不該踫到的人。
迎面走來的是龍應澤和白茵。
白茵在看到夏的一霎那,本來輕輕地挽著龍應澤手瞬間收緊。
注意到白茵不尋常動作的龍應澤順著白茵的視線就看到這些天折磨得他寢食難安的人。
夏被冷卿寒摟著笑得無比燦爛,只是這太過燦爛的笑容刺傷了龍應澤的眼楮。
夏也注意到了對面走過來的人,並沒有在意,可是冷卿寒好像有意停下腳步。
看著夏投過來的陌生的眼神,龍應澤一陣氣悶。
心中早已磨牙霍霍,夏,你夠狠,這次又是失憶,都快成失憶專業戶看了。
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加倍要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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