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塵干咳兩聲,又是坐正身子,急急忙忙轉開話題,以避免自己難堪︰「接下來,又該怎麼打算?組織的那群大佬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的,最好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該隱無聲地挑了挑眉頭,似乎也是在想著如果組織的人來了又該如何應對。
好在聶塵也習慣了他的冷淡,脾氣發作一下,心理也就很快平衡下來了,復又笑嘻嘻湊近過來︰「好該隱,你說咋辦吧!」
而該隱卻是自始至終都是沒有說話,聶塵眼楮凝視著窗外,窗外煙柳迷蒙,可是他卻想到︰「自己的修為一直停留在初解巔峰的境界,要想突破,看來只能夠吸收天地異獸的優良基因,可是這基因卻是到哪里吸收呢?」
也確實如此,每吸收一次優良的基因更是能夠繼承一種能力,越強的基因,能力也是越強!現在突破並不是很難,只需要兵解魔獸的晶核就可以吸收內里的基因,可是總不能這麼虧待自己吧。
而自己知道奧拓帝國學院內卻是秘藏著一尊王獸手臂遺骸,只要能夠打入內部,再乘機吸收,自己定然可以進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組織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威廉還活著,等處理完研究所的新址之後,就去奧拓帝國學院,組織的人一定想不到!
而就在此時該隱冷淡的話語打斷了聶塵的思路︰「如果你賴帳要跑,我不會讓老板的伙計打中你,但我也不會幫你去偷錢或搶錢.」
聶塵剛剛還在沉思,可是一听這話,腦袋差一點直接栽到眼前的菜盤子里,他勉強在嘴角扯出個笑容,用虛弱的語氣說︰「老天,你不用神機妙算到這個地步吧?」
「你不是沒有帶錢嗎?」
雖然該隱的語氣一向很平淡,但聶塵總是懷疑這其中有著明顯的諷刺。
只是忽然間,又是低子問著威斯克這小子︰「小子,你帶錢了嗎?」
威斯克腮幫子里此時已經塞滿了食物,愣愣的看著聶塵一陣搖頭,更是露出了少年應該有的膽怯。
而就在此時遠處回廊處的小廝卻是端著餐盤走向這里,而此時威斯克看了看這個有些讓他無語的老師,道︰「老師,要不咱們跑吧?」
「這怎麼能跑呢?我聶塵也算得上是個男人,怎麼能吃霸王餐?」聶塵一听皺了皺眉毛,嚷嚷道。
而附近的幾位小廝卻是看出了這邊的動靜,皆是帶著提防的眼神看向這里,更是踱著方步朝這里走來,好像就是準備在聶塵逃跑時將他拿下。
「看來,還得使出以前的老招數了!」聶塵忽然低聲說道,說話間掏出一個蒼蠅放在桌上的一盤剁椒魚頭上,隨即大叫道︰「服務員,服務員,這是怎麼回事?」
而此時一位打扮頗為講究的胖子走上前,正是本來在迎客的老者,只見他滿臉堆笑的走上前來,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三人,從幾人的打扮看來,絕對不是什麼尋常百姓,再仔細看了看那盤僅剩魚骨頭的餐盤里,一只半死半活的蒼蠅很不爭氣的在那里飄著。
這名老者不自覺地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堆笑說著︰「幾位客人,對不住,這是我們小店的不對。」說話間更是將餐盤里的那只蒼蠅直接塞入嘴中,咽了下去,表情並未有半絲動容,依然笑意融融。
「這頓飯,算我金大嘴請!」胖胖的金大嘴說道。
聶塵听到這句話,卻是有些微微發愣,隨後也是微笑著說道︰「謝謝!威斯克,走!」
身旁的兩人——威斯克、該隱皆是站起身,跟在聶塵的身後朝著煙雨樓外走去,煙雨樓外依然是那般繁華喧囂,流水平緩如鏡,倒映著小橋的影子與道路上青樹伸到水面上的枝丫,看上去十分幽靜美麗,偶有遠處桃花叢被風吹落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緩緩行走著。
他在道旁行走著,眼光看著腳下的落水流水,樓中名角泛起愜意的笑容,總是要想些復雜的事情,和自己體味這次人生的初衷著實有太大差距,而且腦子也有些累,此時被古城春景鬧心一番。
再回首看向這個繁華的街道,聶塵看了看全身的家當,微微苦笑了一下,好像連平民的旅店都住不起了。
……
「掌櫃的,為什麼要放過那三個人?」一旁的小廝走上前來低聲問道,顯然還對剛剛聶塵三人的行為憤憤不平。
「你不懂,那三人……」這個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眼神中還帶著深深地忌憚。
「不說另外兩人……光那名似神子般的人物剛才瞬間爆發氣息,光感覺就已經達到靈解的境界,我們酒樓招惹不了!」金大嘴掌櫃顫抖著說道,眼楮一掃又是看見桌子上的一根桿狀物。
輕輕拿起來,黝黑的外表,卻是帶著一絲說不清楚的草香,剛剛就看見那個戴著眼鏡的青年吸來著,難道這是什麼補品?
掌櫃金大嘴將這根香煙點著,煙霧繚繞,光是聞著味道就是讓人精神一爽,而旁邊的一眾酒客也是聞到這股煙味,猛地一吸鼻子,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
煙雨樓的眾多食客已經是因為這根香煙,鬧得快反了天了,而聶塵一行人卻是還在找著住的地方,寒風那個吹,卻是沒有個稍微便宜的棲身之所。
「按照大陸上的規定,只要是煉金術士,皆是可以寄居于煉金術士公會。」聶塵模了模下巴打算著,更是帶領著身邊的一大一小,朝著煉金術士公會走去。
煉金術士在大陸上的地位絕對不低,比之那修煉斗氣的武者來說太過珍惜,橫亙于大陸上的龐大勢力——煉金術士公會!更是個龐然大物,若是能夠得到煉金術士公會的肯定,得到徽章,那麼地位、權利也會隨之擁有。
月光灑下,如銀的一抹月芒剛剛撒向大地,聶塵走在寬廣的城中大街上,一路打听煉金術士公會的位置。
看來,煉金術士的這種高貴身份,的的確確是已經深入每一個諾德大陸人的心中了啊,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在提起煉金術士工會時,便露出那般敬畏的神態了。
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聶塵想起先前在打听煉金術士工會位置時,那幾位街上的小販露出的驚異與諂媚神色,便是暗自有些好笑與感嘆。
要是讓他們知道研究所內光一品水平的煉金術士就有上百名,研究所內最頂尖的也是有這兩名三品煉金術士,而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卻煉制出了D級的藥劑4,那這些家伙又該是什麼表情呢?
無姑城不愧是能夠在奧拓帝國內以邊貿為主的城市,雖然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不過大街之上,依然是一片繁華一片,人聲鼎沸,偶爾還有著護衛軍整齊巡邏而過,鎧甲互相踫撞的整齊聲音,在夜晚的星空,鏗鏘有力,清脆的響起,猶如晨鐘暮鼓一般。
順著路上小販所說的路線,聶塵慢慢的轉過幾條頗為修長的街道,轉了好半晌之後,方才緩緩的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這幢出現在眼前,顯得與名氣有些不對稱的建築物。
這幢房屋,造型普普通通,整個外形大致的看起來,就如同研究所的那種款式,在房屋的周圍,更是設立諸多的崗位,而房頂上卻是有著一個猶如試管模樣的巨大的裝飾,還添著四顆巨星,星下九金草。
遠方的清風帶來了草木的清香,悄悄地拂亂了聶塵直立的黑發,撓了撓頭。
他靜靜地站在那幾間拙樸的建築之前,別處倒顯得繁華,這里確實冷清了一些,寂寂的深巷卻無為人熟知的幾間拙樸建築。
或許,這幽深巷道,唯一不太協調的,就是正中間建築上方,懸著的那塊大得有些過份的匾額了。
那匾竟似有極漫長、極漫長的歷史,寬大而厚重,現在隱約也可以看出,當初的符文篆刻,沉凝厚重,一切細節上的精巧與講究。
然而,悠悠無止的歲月,風刀霜劍,天風海雨,早就沖刷盡匾上所有的華麗,百年如逝,曾經輝煌的字跡,如今也不過是一片蒼白黯淡,很難再看清,但是沒有人會懷疑這匾額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