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要和林山分開,張柔柳眉緊蹙,心中悵然若失,十分不願,但一想起父親昔日的教導,終于默默地點了點頭同意下來。
四大龍使傳承,有條口口相傳的規矩,也正是張柔小時候听得最多的一句話︰「四大龍使,榮辱與同,世世代代,唯首是瞻」青年一代之中,數萬水靈最早成為龍使,自然也就成了四大龍使之首。雖然張柔之父是上一任龍使之首,但現在她依然謹記教誨,听從萬水靈的吩咐。
虎大從猿二手中接來兩只鼓鼓的儲物袋送到林山手上,道︰「這些都是猿二和小柔精心準備的,想來撐個一年兩年是沒有問題的!」
林山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向虎猿二人默默頷首致意,然後轉身打開洞府禁制,道︰「小白哥,我們走吧!」
故意不讓眾人相送,林山尤其不願看到張柔的憂傷神色,離開洞府之後步子很大,生怕被眾人追了上來。此番前往青女峰參悟劍道,少則一年,他心中也很是不舍,卻也沒有辦法。
東方白看出林山心事,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上。一路無話,兩人速度極快,不過一頓飯功夫便來到青雲山腳下。
山路越到底部越是寬曠,眼看再前行片刻,便可以御器而行了,林山轉過身來,默默地向山腰處看了許久。
「不用看了!我等修煉之人,即便生離死別也是家常便飯,何況現在只是短暫分別。這一點你要向我學習,灑月兌,你懂麼?」東方白循著林山目光看去,只能看到山直聳入雲,除了繚繞雲霧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便調笑起來。
林山眉毛一揚,收斂心神,注目遠眺,道︰「自荒族出世以後,不知為何,我常有心驚肉跳之感。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楮,不時自暗處盯著自己一般,也不知是福是禍
環顧一周之後,東方白完全沒有感應到所謂的「無形的眼楮」,輕笑一聲,道︰「直覺這回事,你竟相信?所謂的直覺,便是長期經驗積累罷了,像你這般,顯然沒有什麼經驗積累,哪有資格產生什麼直覺?」
林山心知東方白不信此事,便也不多說,只是默默地單手一翻,祭出紫霄寶劍,腳下微微用力一跳,便站了上去。
見東方白兩手空空,林山不知他為何不祭出法寶,疑惑地問︰「小白哥,我們走吧?」
「好啊!」東方白點頭微笑,瞥了眼林山腳下飛劍,依然沒有要祭出飛行法寶的意思。
「若是小白哥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林山指著腳下飛劍問。
「跟你一起可不好,讓別人發現我堂堂火龍使,居然是用靈器飛行,這臉可就丟大了!」說著話,東方白單手一抬一按之間,一道紅色靈光自手中射出,在他腳下一凝,宛如一道紅色雲彩。
似乎對腳下雲彩很滿意,東方白面露得色,右手向腰間一模,便取出一柄紙扇,撐開之後,書生之氣頓生。
林山心中暗道︰「原來小白哥在外人面前這麼注意形象,若是讓別人看著他現在儒雅模樣,決計不會相信他前一日還干了搶奪低階修士靈器的勾當
想到小寶平時最愛裝腔作勢的模樣,林山覺得和眼前東方白有幾分神似。巧的是他們一人身懷龍族精血,一人有著白虎的血脈傳承,想到此處,林山不禁開始懷疑傳聞中四大神獸的品性如何了!
東方白一臉得意,哪里知道林山心中想法?他隨意向腳下雲朵揮出一道法訣,那雲朵緩緩飄起,將他穩穩地托在上面。向林山炫耀了一下,東方白說︰「若是用法寶飛行,你是拍馬也追不上了!哥哥體諒你,這般御氣而行就足夠了!」
「那便走吧!」林山知道東方白是對自己抹黑他臉面的事情耿耿于懷,也不爭執,張口向腳下飛劍噴出一道靈力,飛劍一顫之下,便帶著他疾馳而去。
東方白看著林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紙扇輕輕一搖,不見他施展任何手段,便這麼御空而行,速度絲毫不比林山慢!
清晰地感應到東方白的速度,林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多紅色雲彩,隱隱覺得這種手段和九州世界時皇階修士借助天地五行御空而行是一樣的道理,或許可以參悟一番。
林山雖然不過是築基修為,此時神通已不在金丹修士之下,御器速度也自然不是以前練氣時可比。不過幾炷香功夫,便到了十余里之外。兩人御空而行,腳下山水飛速後退,如此這般,又前行了十里路。
御劍而行的林山忽然神色一動,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一座山的山腰處,毫不猶豫地將神識一探而去……
東方白也發現了異常之處,順著林山的目光看了眼,手上法訣一變,調整飛行方向,目標正是林山所看之處。
林山揮手施了道法訣,同樣方向一變,跟了過去。
山腰處有一塊長寬百丈的平台,遠遠看去,如同被人一劍削掉半個山峰而成一般,林山腳下一動,便跟著東方白穩穩地落了下去。
平台之上,一共有六人,其中四人身形極其壯碩,絲毫不弱于人形的小寶。他們從四個方向將另外兩人圍在中間,發現林山二人到來之後,先是露出警惕之色,然後將目光有意無意地放在東方白身上,顯然是將築基修為的林山給直接忽略掉了。
被圍在中央的兩人林山認識,正是青雲山的問知和問天兩位長老。
「火龍使,這些荒族實力不一般,還請出手相助!」看到東方白之後,問知長老面露狂喜,連忙出口求救。
東方白目光銳利,閃著寒光,掃視那四名荒族一眼,露出意外之色︰「荒士修為?不是說從傳承古地出來的都是荒徒麼?」
「具體緣由我們也還沒弄清楚,在我們得到弟子傷亡消息趕來後,便被這四人圍攻。大長老拼命才逃回去請救兵,只要火龍使出手拖延一二,風宗主和四長老便會趕來的!」問天長老趁著間隙擦干嘴角血跡,飛快地解釋了一遍。
「閣下是什麼人?和青雲山可有什麼關系?」荒族中一人須發皆張,頭顱似雄獅,他朗朗開口,聲若洪鐘。
示意林山退後,東方白向前幾步,道︰「我和青雲山沒有絲毫關系,只不過是個路人而已!」
「既然如此,還請閣下速速離開!我荒族和逆靈宗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兩人自稱是逆靈宗之人,今日必須得死!」獅頭之人面色一松,然後看著中間兩人咬牙說道。
四名荒族繼續向中間逼近,青雲山兩名長老都有重傷在身,眼見堅持不了多久了。
東方白不說話,也不轉身離開,那名獅頭之人默默地擋在他前面,眼神示意其他三人速戰速決。
兩名長老背靠背站著,臉如金紙,慘無血色,雖然痛恨東方白見死不救,但也無計可施,只能警覺地盯著荒族之人,心想拖延一刻是一刻。
呼呼!
三名荒族之人突然腳下發力,猛沖向中央兩名長老,看他們全力以赴的樣子,顯然是想要直接將他們擊斃。
以荒族強橫的血脈之力,若是一拳砸在長老身上的話,兩位長老不死也要月兌層皮。見到此幕,林山腳下一動,欲出手相救,可只見前方殘影一閃,東方白先一步出手了!
三名荒族之人只想先解決青雲山兩人,心想解決這兩人之後,再對付東方白一名金丹修士還不是手到擒來?哪想到他們只看到人影一閃,便覺得拳頭一震,然後感到一股強大無比的反震之力連退數步,紛紛心中駭然。
最為驚訝之人不是他們,而是那名擋在東方白身前的獅頭之人。他看到東方白出手時便同時出手,可是一拳擊出竟落了空,這可讓他又驚又怒。
荒族之人,低階修士的荒徒實力和築基修士相當。這三名荒士修為之人,按理說不會弱于東方白才對,可此時一個個面露警惕,顯然是十分忌憚東方白的速度!
「閣下不是和青雲山毫無關系麼?這般突然出手又是何意,難道是想和我荒古聖族為敵?」說話之人眼大如鈴,顯然是痛恨東方白突然出手,破壞他們的好事。
問知和問天兩名長老死里逃生,紛紛松了口氣,抱拳恭敬地感謝道︰「多謝火龍使出手相救!」
「別感謝我,要謝,就謝那小子吧!」東方白指著林山說。
「林山?」問天長老顯然認出林山,但卻不明白東方白話語的意思。
見東方白守在了兩名長老旁邊,林山此時才上前行禮,道︰「弟子林山,見過兩位長老!」
「身在青雲山之外,你不用行此大禮!」問天長老想起自己對林山所知不多,但想到他能在關鍵時刻出現,好歹算是救了自己,便說︰「你……很不錯!」
那名荒族見東方白沒回答自己,怒意更盛,恨恨地說︰「閣下先說自己和青雲山沒有關系,現在又突然出手,難道是非要管這閑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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