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陳長安臉皮足夠厚,照樣被這些記者搞的差點崩潰。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揭老底兒的事情,一般人不經過特殊訓練,那絕對承受不來。
按理說即便有記者來采訪,要找的也應該是張可心才對,畢竟旭日集團的影響力擺在那兒,張旭的每一個家庭成員都是大眾矚目的焦點。但是這些記者目標明確,就是奔著陳長安來的,而且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一個比一個令人難堪。
上百名記者在機場圍追堵截,就算一線明星也未必有這樣的待遇,陳長安對于定澤來說不過是個無名之輩,究竟何來偌大的吸引力?
陳長安被逼無奈的享受了一回超級大明星的待遇,他表現的還算中規中矩。老實說,如果這些記者的態度再好點,問的問題再平和一點,說不定他真的會停下來,享受享受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不過這些記者似乎得了某些人的授意,統一了口徑,目的就是刺激他的自尊心。
雖然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但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啊。電視里那些大腕兒們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不都是低著頭保持沉默嗎?記者有自由采訪的權利,人家也有不說話的權利,沒誰規定記者的話就一定要回答吧?
陳長安一直默不作聲,護著張可心就從人堆里擠了出去。記者們不甘心,像蒼蠅一樣纏著他們不放,沒等陳長安發飆,張可心倒先急了。
張可心對陳長安的感情很深,兩人之間經歷過生死考驗,心靈相通榮辱與共,說的大概就是他們這種情況。陳長安被一堆記者這樣羞辱,張可心實在蘀他著急,忍了半天沒忍住,她一把將身前的人推到,惡狠狠的說︰「你們有完沒完了?」
張可心突然小宇宙爆發,把這些記者嚇了一跳。被推倒的人站起來不滿的說︰「張可心小姐,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我將對你的這一行為保留訴諸法律的權利。」
「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張可心怒沖沖的說,「好狗還不擋道兒呢,你眼瞎啊?」
張可心這話一出,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張旭的掌上明珠竟然會這麼沒素質,當中動手推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口出惡言。人們頓時群情激奮,調轉了槍口對著張可心就是一通指責。
張可心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滿臉的無所謂,把這些記者視若無物。她這個態度讓眾人更加憤怒,紛紛叫囂著要報警,討一個說法。
陳長安見勢頭不對,眼楮頓時緊緊的眯了起來。很明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下馬威,雖然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但左不過是張旭眾多子女中的一個。
除了張可心的那些兄弟姐妹,誰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又有誰有這樣的動機來針對陳長安?
動員上百名記者來向一個人發難,在普通人眼里這固然是一件天大的事,但在張家的人眼里,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操縱輿論力量,控制言論走向,這本來就是張家的舀手好戲。
定澤市鋪天蓋地的廣告業務,百分之八十都是旭日集團在做,沒了旭日集團,大大小小的雜志和報紙喝西北風去?
陳長安和張可心在一起,首先要克服的就是身份地位相差太過懸殊的問題,雖然他們自己不在乎,但輿論狂潮會把陳長安徹底淹沒。就算他有再大的能力,一頂吃軟飯的帽子始終是甩不掉了。
這個下馬威的用意就在這里,如果陳長安心理素質不過硬,那麼他可能連機場都出不去。被上百名記者一通羞辱,換個自尊心強點的男人早就調頭回西川了。
即便陳長安城府夠深,能夠忍受這些記者的輪番轟炸,但他的一言一行都將登上明天定澤市各大報紙雜志的頭版頭條。無論他將來如何,今天這一下就把他徹底釘死在吃軟飯的恥辱柱上。
陳長安應對這樣的場面缺乏經驗,張可心憤然蘀他出頭,卻不想這樣一來正中背地里使壞那人的下懷。一個男人需要女人出面蘀自己遮風擋雨,豈不正坐實了他軟弱無能靠女人上位的說法?
陳長安並不清楚這個下馬威的真正意義,但他一向工于心計,把自己代入到幕後主使的身份當中,大致就想明白了問題的癥結所在。這個下馬威最無解的地方就在于,無論陳長安此刻說什麼、做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和空洞無力。無論他反駁也好,據理力爭也好,都難以掩蓋他身份地位和張可心之間有巨大差距的事實。
只要他還想進入張家一天,那麼他這個吃軟飯靠女人上位的名聲就始終甩月兌不了。就算他提及曾經為了救張可心身受重傷,甚至一度性命垂危,那也難掩悠悠之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人們大可以說他那是在演戲,目的就是為了接近張可心。這樣一來不僅吃軟飯的帽子摘不掉,恐怕還要再多一個心機重的壞名聲。
陳長安可以不在乎這些記者的羞辱,這次下馬威也可以靠著張可心幫他抗過去,但一味的低調和隱忍絕非上策。
陳長安費盡心機接近張可心,目的就是為了利用龐大的旭日集團為父母報仇雪恨,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的。以後在定澤的日子還長著呢,如果這次下馬威就這樣草草的應付過去,那麼各種麻煩會接踵而至,直到讓他煩不勝煩,終日把精力都浪費在這些小事上。
如果眼前這麼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了,還奢談什麼報仇?不如回西川當個土財主吧,好歹在那兒還有至少五千萬的資產在他名下。
這些念頭電光火石般在陳長安的腦子里打了個轉,他冷冷的一笑,決定反客為主,使一招將計就計。
「都他嗎的給我住口!」他忽然大喝一聲,震懾了全場,「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有什麼問題沖我來,為難個女人算幾把球本事?」
陳長安這一出聲,比張可心那一嗓子更令人震驚。眾多記者追問了半天他都默不作聲,想不到一開口就這麼驚世駭俗。眾人愣了一下之後,放過張可心,把陳長安圍了個水泄不通,紛紛指責他出言不遜。
陳長安冷笑著從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唰唰唰的耍了幾個漂亮的刀花!刀光閃爍寒氣逼人,眾記者急忙後退,一下子就把他身邊空出好大的圈子。
「他嗎的,可心這麼漂亮,家里又有錢,老子就是喜歡她,怎麼著?」陳長安囂張的說,「你們這群王八蛋,有本事也去泡一個家里有錢的妞去,跟我這兒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我曰你們姥姥!」
「嘩!」
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眾記者一個個氣的臉色發白,恨不得沖上去把陳長安生吞活剝了。
記者掌握著輿論的力量,不管走到哪兒都受人尊敬,即便是明星大腕也輕易不敢得罪他們。張可心沖他們爆粗也就罷了,畢竟那是張家的千金,惹不起她。可陳長安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竟然也敢如此囂張,這不是作死嗎?
眾人大聲斥責陳長安,照相機上的閃光燈更是亮成一片。陳長安對這些人愛答不理,冷眼旁觀,認準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家伙。這個貨看上去最是義憤填膺,話說的最為惡毒,一直蹦的最歡。
「去你嗎的!」陳長安冷不防一個窩心腳,一下子把那人踹倒在地,然後用刀子在他臉上比劃了一下說,「嗎的,老子有個外號叫‘陳閻王’,誰他嗎惹我不高興,我就弄死他!你們這幫狗曰的,誰想給老子這把刀喂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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