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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北京歡迎你

我覺得我今晚的表現簡直牛逼到逆天。——一把糞瓢大破雙刀,單槍匹馬逃出趙家重圍;短跑跨欄比肩博爾特和劉翔,第一次騎馬就如百戰老兵。

這一夜,永寧縣城亂了套。

老趙家的家丁和縣衙的衙役組成了聯合部隊,浩浩蕩蕩的大肆搜捕,整個城里都是人聲鼎沸,火把通明,招搖過市。很多不明事理的老百姓也都好奇的躲在門縫後,瞪大眼楮想看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都以為是李自成的部隊殺進來。

我當時沒能躍馬出城。因為不會騎馬,從沒騎過馬。當時抱著馬脖子穿過那伙追殺我的家丁時,就已經要扛不住。過了兩個轉角以後,我就干淨利落摔下馬背,來了個大馬趴。

當那畜生身輕如燕的揚長遠去,我只好灰頭土臉的爬到邊上一個小巷子里躲起來。等外面的聯合部隊喧鬧而過,立馬不顧快散架了的軀體,朝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的溜去。

其實在忙亂之中,又累又餓,渾身又疼,我也不知道我所逃竄的是什麼方向,只能一個勁的跑路。

忽然听得邊上有人周公子周公子的喊我。一看原來是怡紅院的那個頭牌嬌嬌,我停下來。敢情我的慌不擇路,恰好跑到了怡紅院的後門。

大路不走走小路,只見她在前方將我攔住……

「周公子,這麼深更半夜的,你在干嘛呢?而且還這麼狼狽。」艷光四射的嬌嬌,倚門而立,風騷無敵。

「能不能當做沒看見我?深更半夜的,你在這里干嘛?」我氣喘如牛。

逃命居然能淘到怡紅院的後門,我這擇路的能力,簡直是和嬌嬌一樣的風騷。

「奴家半夜睡不著,出來透透氣。當做沒看見你?那怎麼行。你這麼一個大活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嬌嬌媚笑道。

「有沒有饅頭什麼之類,可以吃的東西?」我靠著牆說,這會兒都要快累到站不住。

「究竟是怎麼啦?」見我如此神色,嬌嬌警惕了起來,不再媚力四射。

「惹了一點麻煩,被人追殺,我現在又累又餓,準備跑路。」我不知不覺的說著實話。「嬌嬌姑娘,我們相識一場,能不能給我兩個饅頭點點肚子?」

說著我就眼巴巴的深情望著她,仿佛虔誠的信徒在仰望著聖母瑪利亞。

一秒鐘後,只見嬌嬌姑娘動如月兌兔,電光火石之間就沒入門里。在「砰,嘩啦」的流暢聲響中,關門栓門。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做人不能太實誠。

「一直往前,就是東城門。」這是她給我最後的一句話,我苦笑一聲,繼續狂奔。

和穿越小說的所有男豬腳一樣,好運氣就是一種自帶地殊生存技能。這技能在任何時候,特別是在生死攸關的關口,都會自動附體。

我覺得我今夜的運氣就很好,當西城門遙遙在望,卻苦于無法出城的時候。這邊廂卻出現了一隊農民,運著二十幾車的大糞,浩浩蕩蕩的往城門過去,在他們的身後,空余一街濃郁的氣味,沁人心脾。

不及多想,往他們隊伍里一插,和他們一樣,推著車前進。

旁邊一個老農一邊推車,一邊看著我,「年輕人,你是干什麼的?」

「家道不幸,受盡凌辱,急著出城,請老丈收容。」我誠實的臉上,寫滿了不幸。我依然相信誠實是一種品德……

老農沉吟片刻,「一會兒你別做聲。」

出奇的順利,城東那邊的動靜這時候還沒抵達東門,于是我在糞車隊的掩護下悄悄地出了城。

也就十分鐘的樣子,城門里就涌現出大量的火把,以及吵雜的喧鬧聲。

「你們就慢慢的圍城吧,哥哥先走了。」我望著越來越遠的永寧城,狠狠的吐了一口。

這個運輸隊是由一個叫做孔家河鎮的農民組成的,這個鎮子是永寧縣最大的蔬菜供給地。

城里糞便需要轉移,地里的莊稼需要肥料。所以,這是個非常雙贏的事兒。

抵達孔家河的時候,天已大亮。

我跟著那個姓徐的老農到了他家,他婆娘正在做飯,雖然不知道是在做什麼,但是那香氣讓我魂不守舍。見老徐帶著陌生人進來,便倒了一碗茶端過來,我一口干掉。

這一宿,折騰不已,的確是渴到冒煙。

一邊等早餐,一邊說話。我把我的「不幸家事」說了個無比不幸,把我的悲慘遭遇說到十足的悲慘。當然,我只是個誠實善良含冤待雪的家丁,而老趙家就是個罪該萬死傷盡天良的地主老財。

「那你要去北京城干嘛?」老徐一邊喝著面糊糊,一邊問我。

「北京城我有個遠房堂兄,我去投靠他。永寧已經沒我立足之地,否則趙家人抓到我,還不得亂棍把我打死。」我也是邊喝邊說,這是第三碗。

「老趙家狠哪,打死人就跟玩兒似的,縣衙也沒人來管。平時假仁假義的做善事,笑的像個彌勒佛一樣,實際上滿肚子男盜女娼。上個月,還逼一個姑娘去了怡紅院,那姑娘的家人來說理,結果硬生生的被趙家用秤錘給錘死。」我添油加醋的信口胡掐。

「小伙子,你吃了東西,就趕緊走吧。我們小老百姓,得罪不起趙家。幫你這一次,也算是緣分,不求回報。」听了我的胡說八道,老徐皺著眉頭,連飯都沒心思吃。

「放心吧,徐大叔,我不會連累你的。」我終于在第四碗的時候填飽了肚子。看來這人,餓過頭以後,飯量就會變小。

「這里去北京,還有120里路,你一直往東走就可以了,兩天也就能到。」老徐頓了一頓,「不過你得揀小路走,免得趙家的人在官道上攔截你。」

好人吶,心下一陣感激。

帶著老徐給我準備的幾個黑色大餅,我開始一路向東。見人就躲,見村莊就繞,只有看見老人和小孩才問路。這一天下來,大概也就走了個不到30里路。

晚上在野外的一處草垛里躺下,苦不堪言。因為我的大腿內側已經完全磨破,不能踫,一踫就鑽心帝。這讓我想起電影《轉山》里的男豬腳,丫騎自行車磨破大腿,能想到用衛生巾來做護墊,還能在一戶老百姓家與女主人發生點曖昧。

望著天上繁星點點,耳邊風拂林梢,想著自己在明朝的這些遭遇,忍不住一聲嘆息。生死不明的花花,下落不明的沈太白,前路不明的自己……

那晚,我是在自己「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听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與「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相互交替的低吟淺唱里昏昏睡去。

心酸的昏睡中,我還做了一個很溫暖的夢……

——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上,穿著像個乞丐一樣的我,蹲在那里遙望天際。只見天空開了一扇彩色的門,穿著神仙服裝但白金星帶著一襲仙子裝的花花從天而降,那場景絢爛的一塌糊涂。

我忍不住淚流滿面,抱著他們就是一通狂嚎。

太白說你就安心的呆幾天吧,大明朝現在亂糟糟,你剛好可以順便趁亂劫點財劫點色什麼的。我說我品德高尚,只想帶著花花回家結婚生孩子。太白說他現在要帶著花花去有點事,過些日子回來找我,目前我只需好好地在大明朝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該睡睡……

我說我現在這樣能不能活著還是個問題,到明代的這些日子我都快被虐出快感了。太白說你這種奇葩想死就如同想成為花樣美男一樣難。我說我對接下來的日子毫無頭緒,他說你在北京有那麼多牛逼的關系,就是當個土豪也是易如反掌。

我說那你們什麼時候來找我,他說等你成為土豪的時候。于是我就抱著花花一邊流淚一邊親著……

後來我醒了,只見一頭牛在我的臉上不停凋著。

這個夢,很溫暖,好像也帶著某種暗示。

我望著滿天星斗,越來越安心。

…………

第二天,走了不到20里路。

第三天,走了不到10里路。

第遂……

…………

第十天,一個手持拐杖的犀利哥巍顫顫的出現在北京城門外,萎頓無神的望著高大的北京城,然後一陣一陣散發著悲情的光芒。嘴里不清不楚的直哼哼︰北京歡迎你,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咦,奇怪,為什麼這麼多衣著襤褸的人聚集在城外?他們為什麼不進城?

順手拉過一個面露菜色,瘦不拉幾,幾乎衣不遮體的小伙子︰「兄弟,怎麼不進城?」

那家伙可憐兮兮的望著我說︰「城門官說,城外的難民和乞丐太多,一個都不許進。大哥有吃的嗎,我已經三天沒吃一點東西。」

「我也兩天沒吃。」我苦笑。「那該如何才能進城?總不能一直不讓進吧。」

「不知道,我們這種難民,又沒有路引,肯定是進不去的。這麼多人在城外,連野菜都早已吃光。」小伙子絕望的神情溢于言表。

望著城外大片在絕望里苦苦掙扎的人群,忍不住深情無限的嘀咕了一句︰

「我愛**……「作者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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