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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永寧青天

錢捕頭看著滿嘴冒油的那廝,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犯人居然敢搶捕頭帶來的燒雞,這可是個大大的面子問題。

于是打開那個牢房,殺進去就把那家伙暴打了一頓。那家伙也真是硬氣,任憑錢捕頭的拳頭如何似流星飛舞,他依然咬定燒雞不放松。待到錢捕頭打累了,他也徹底變成豬頭。但是最要緊的燒雞,也終于連骨頭都沒剩下。

被錢捕頭一腳踹在地上後,那家伙猶自不停的抹著滿是雞油和鮮血的嘴,一邊擦還一邊咂巴︰「味道不錯,就是烤的有點老,如果再加點辣椒面就更好了。」

……………

沒等到第三天,就在第二天夜里,衙役們就把我提溜到了縣衙的大堂。一個身穿青色鷺鷥官服的中年人,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端坐在堂上那張大大的辦公桌後面。他頭頂正中間的橫梁下懸掛著一塊大匾,上書「海晏河清」四個大字。

這個估計就是縣尊大人,只見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三縷長須,一品風雅,好個雋永飄逸的英俊中年。

真的很帥,是個十足天生的少殺手。

再想想我們現在的那些縣長局長鄉長村長們,那是一個個的肥頭大耳,月復凸臀翹;還動不動就配上個酒糟鼻或是半禿頂之類的附件,外觀實在太也差勁。我忍不住搖頭,一點公僕的樣子都沒有嘛,大大的有損我天朝公僕的高大全形象。但是,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各行各業的大小美女,如蒼蠅遇見大糞一般,向他們油膩的懷抱飛撲而去?極盡嫵媚,唯恐不及?

你懂的。

「堂下可是周星星?你可知罪?」帥哥縣令的說話聲並不重,是那種字正腔圓的京味兒,听著舒坦。

「草民正是,所犯之事,不敢隱瞞。」我沒等衙役們喊出「威武」二字,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動作好像挺熟練的。

我的膝下有時候有黃金,有時候沒有。因為氣節這東西和節操差不多,可有可無……。

「本官乃永寧縣令,替我大明天子牧守一方,治下尚算有成。雖不敢說真的海晏河清,卻也擔得起安居樂業之評。」說的時候雙手抱拳朝一個方向遙拜了一下,神態恭敬。

「本官來永寧,已達三年之久,還是第一次遇見阻擋人家花轎之怪事。其黃,亦是生平首見。這當中緣由,準你細說。」

人家這官當的,沒有絲毫王霸之氣側漏出來,卻也能讓你老老實實地听話。

于是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了,重點是突出這是一場誤會,我絕無沖撞之意;然後更重點的突出這是一件他們非常不值得對我計較的小事兒;並添油加醋的渲染了趙氏家丁的凶狠和殘暴,相當于一只潔白的小綿羊落入一群大灰狼的手里,備受摧殘。

帥哥縣令安靜的等我說完,點點頭。然後就問我︰「你來之何處?」

這個我也早就打好月復稿,于是又把對牛丁說過的那一套,略有修改的重復了一遍。這一次重點突出的是我有點失憶,忘了老家何處。而我本來應該是個很牛叉的人,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等等。

卻听得堂上「啪」的一聲傳來,抬眼望去,帥哥正拿著驚堂木在拍著。

「休得如此胡言亂語!天下雖非我大明獨有,但我等卻也早已熟知弗朗機,英吉利等國家,又何來奧林匹亞山與美利堅一說?況且遭雷劈這種痴話,只能騙騙三歲孩童!」

他越說越怒,感覺自己被我耍了一般。

沒吃過豬肉,我見過很多豬走。按照電視劇上演底路,這時候我要是表現出心虛氣短模樣的話,估計一頓板子是吃定了;這時候我要是表現得臨危不亂,而且一身正氣的話,要麼就沒事,要麼就是一頓更加厲害的板子。

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高風險高利潤。

我直起身子,面向著他,露出一副無辜且傲氣的樣子︰「稟大人,巍巍大明,千里江山,萬里逍遙;繁華之所,大爭之世;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盛宴之後,那個,那個千水奔流!草民雖然忘記了鄉關何處,卻也是讀書人,豈能輕易拋開吾鄉吾土?大人,英明如你,你看我,可是那為非作歹之人?」

他冷冷的瞧著我,我這會兒的形象,實在是不敢恭維。一張臉腫的像個豬頭,我說話如果用力大了一點,就能感覺到那被繃得緊緊的臉皮,而且還疼得厲害。這付尊容,雖然算不上大奸大惡之相,卻也與斯文儒雅相去甚遠。

老帥哥盯了我片刻,相當儒雅的一捋胡子︰

「按大明律,你沒有證明身份的路引,我現在便可以將你發配充軍三千里!不過,人家趙老爺寬厚,沒打算和你深究。另外,你身上有太多難以言明之處,舉止透著種種怪異。值此亂世,我和趙老爺覺得很有必要對你加以了解。這樣吧,你暫時就在永寧呆著,過兩天等趙老爺得閑,我們再另行合計。錢捕頭,你帶他下去,給他換一個地方住吧,滿身血污的,玷污了讀書人的形象。」

錢宇過來扶起我就往外走。就在快出門的時候,我隱約听見那個帥哥縣令在和誰嘀咕起來,說什麼這人看起來並非歹人,什麼國難之時萬事小心之類的話。

見了一面縣尊大人跪了半個多小時的結果就是︰我搬到客棧去住。

還真是劃算的很,後來我就開始鄙視自己。我今天這種表現,放到抗日的時候,估計就是個漢奸,就算不是漢奸也是個叛徒,人家連美人計都不用使。

尼瑪,我這節操,真是可恥的後知後覺。

帶著我的包袱,就在縣衙旁邊的一家「仙客來客棧」,錢宇給我開了一間大房。當然,這是縣政府請的客。

小二給我裝來半桶熱水,盤算著美美的洗個澡。

誰知這個澡洗得苦不堪言,熱水一踫到我的傷口,就像在傷口撒了鹽一樣。疼得我汗水與眼淚齊飛,鼻涕共口水一色。身上本就帶著穿越時的各種淤青,再加上又挨過一頓拳腳。泡過之後,淤青的顏色更加層次分明觸目驚心,活月兌月兌一個人體彩繪。

好一會兒錢宇才回來,隨行的還有牛丁和老高。

我接過牛丁買回來的新衣服換上,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亮眼了不少。這衣服的質量畢竟不是李柏那套衣服所能比的,就連那頂方巾帽子,都覺得很多。

就是顏色不是很叫人滿意,綠色的。

酒菜上桌,大家開吃。

听錢宇說,這個胡縣令,大名叫胡閱,號敢當。真正是一個不錯的好官,到了永寧這幾年,一直兢兢業業,勤政為民。而且,為人正直,潔身自好,在百姓中間的口碑,也是相當的好。本地人甚至都在喊他胡青天,很有幾分大偶像海瑞海剛峰的風采。

「值此亂世,永寧有此等父母官,百姓之福。」我喝一口酒,幽泳道。

「是啊,如果我大明朝每一個官員都如胡大人一般,哪里還有李賊張賊造反之事,老百姓也就能免于兵馬之苦。」錢宇敬了我一口,也是一嘆。

看著他的憂憤之色,我忍不住月復誹起來,你他媽收賄賂時,不是很順溜嗎?那手功夫,若不經過多次演練,絕不能那般渾然天成。這會兒卻在這里憂國憂民,真是一邊喝一邊罵娘,一邊騎著妓女一邊嫌人家不夠多情……

後來知道,原來牛丁昨天就已經去找過趙府的人。無巧不成書的是,和他相熟的那個趙家人,正是前天那個胖管家趙忠祥——

趙忠祥?我一愣,差點笑出來。趙老師居然來當管家?

那啥,我十分想見趙忠祥!

牛丁找到趙老師後,就把他和我的關系美化了一遍。當然,無形之中又是把我大大的吹噓了一番,于是一個絕世高人的形象栩栩如生的被呈現出來。趙老師開始回想那天我的怪異表現,也覺得整個事件,大有可疑之處。于是,兩人說來說去的,最後商定由趙老師去和他們的家主談談。

雖然不知道趙老爺是個什麼態度,但是卻出現了今晚溫和可人的過堂情景。

「按我對趙老爺的了解,這事兒應該已經完結,否則,你此刻還在那個大牢里。」錢宇說︰「沒有趙爺的允許,胡大人也不敢就這樣把你放到這里來。」

「看來牛丁兄弟還真是幫了一個大忙,哥哥敬你一杯!」我瞧向牛丁,一飲而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高大哥,我也敬你。」說著,又是一口喝下。弄得老高趕緊也是一口喝掉,連說不客氣、

我舉起杯,對著錢宇,笑道︰「錢大哥,我來到這里,雖然莫名其妙,但你們讓我感覺了這世界充滿愛!」然後還是一口完事兒。

我喝了不少,但是這酒似乎沒有現在的就這麼厲害,我估計都喝了差不多有半斤,依然沒有喝多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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