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機場出場口,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鼻梁上架著一副超大的黑色墨鏡,一手擰著行李包,一手握著手機嘴邊頻繁的說著什麼。愨鵡曉
「詹姆斯!」
長腿快速交換,疾步穿過候機廳大廳,男人陡然抬高了分貝,聲音冷硬的沒任何商量余地。
「別給我廢話!速度把車開過來!」
一口流利的英語 里啪啦的冒了出來,身影一閃,恰好一輛黑色賓利開過來擋住了機場中某些乘客因他快如風的步伐而略微詫異的眼神旄。
「這麼快?」
賓利一分鐘前開走,一身灰色西裝的男人一分鐘後追到了出口處。
望著那疾馳而去的車尾,黎顥一拳頭揮了出去,MD,晚了一步嶷。
「黎少!」
黎顥正為沒有追上賓利不爽的轉身,不料身後一記拳頭不輕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頭。
「……」
這人……他怎麼也來英國了?
黎顥看清對方模樣的瞬間有點反應遲鈍︰「老兄,你不在國內做孝順外孫,跑到國外來干嘛?」
「你先說你跑到英國來干嘛的?」
耿立軒摘掉遮住眼楮的棕色墨鏡,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弧度。
「我來……」耿立軒揚起的戲謔成功落入黎顥的眼底,黎大少很生氣,月兌掉外套搭在臂彎,「耿少你來又是為了什麼?」
「哈……」
耿立軒听著他的回復,抱拳拱手稱贊︰「不愧是讀過幾年軍校的,斗轉星移的戰術用的杠杠滴。」
「你是夸我還是損我啊!」
抬手,搭上他的肩頭,黎顥眼露譏誚心似明鏡︰「行啦,來了就一道吧。」
「就知道你小子懂我。」耿立軒比出手指指著身邊人的鼻子笑的極為狡猾。
「誰懂你啊,我懂我自己。」
白了他一眼,黎顥摟住他的肩膀往計程車停車點走。
「你來你家老爺子知道嗎?」
站在機場路邊緣,黎顥伸長了脖子看有沒有計程車來,不多一會兒,一輛下了乘客的計程車緩緩啟動車輪向他們所在的位置開了過來。
抬手,攔下,打開車門,率先讓耿立軒上了車。
砰!
關上車門的剎那,耿立軒頗有點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黎顥,然後挑/逗似的的眨了一下眼。
不是吧?
黎顥瞅見耿立軒那極具曖昧的眼神,心里倏然發寒。
「你家老爺子該不會……」
「噓。」
食指豎于嘴邊,耿立軒做噓聲狀︰「佛曰不可說。」
KAO!
黎顥怒︰「你們錢家專門養狐狸的吧!」
「差不多。」
耿立軒笑的妖孽異常,看的黎顥渾身血液直往頭頂沖。
忍!
一定要忍!
為了這死狐狸大動肝火不值得。
黎顥自我安慰著,耿立軒坐在一旁看見他吸氣吐氣雙手抬到胸前又放下,憋笑憋得幾近內傷。
耿立軒和黎顥的互動暫且放一邊兒不提,再說坐上賓利車耀武揚威一路殺到皇家馬斯頓醫院的錢大少。
「出院了?!」
根據詹姆斯給他提供的信息,艾瑟是住進了這家醫院,而且是為了生孩子才住進來的。
可這才三天,啊,不對,具體來說是四天零兩小時,她怎麼就出院了。
「總裁。」
詹姆斯站的筆直的在錢韶川身後神色嚴肅的叫了一聲。
「說!」
煩!
錢韶川現在只有這一個字可以來形容他听見艾瑟出院後的感覺。
「我建議您去艾醫生住的地方,索菲斯莊園找夫人。」
在錢韶川來之前,詹姆斯就托人簡單了解了一下那個叫艾瑟的女人和總裁的關系,故而,他輕而易舉的用夫人一詞直戳中錢韶川的心髒最深處。
「你怎麼知道她是夫人啊?呵,詹姆斯,有你的。」
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錢韶川滿意的點了點頭。
「您那麼日理萬機的,哪里有時間兼顧兒女情長?根據我對您的了解,一般女人肯定入不了你的眼,唯獨那不按常規出牌的女人駕馭得了您這頭獅子。」
詹姆斯半是恭維半是夸贊的向錢韶川做了一次分析,錢韶川听著他的分析,頻頻點頭表示認可︰「我這頭獅子被人駕馭了你心里是不是也很爽啊?還不快點開車去!」
艾瑟抱著孩子出院了,他得立馬趕去索菲斯莊園。
索菲斯莊園……
錢韶川心里念叨了兩遍這個名字,總覺得挺熟的一個名字,好像在哪兒听過也見過,但他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索菲斯莊園,艾啟峰和索菲的二人天堂。
抱著寶寶,艾瑟靠在床頭哼著歡樂的歌曲,哄著寶寶睡覺。
「睡著了?」
索菲踮著腳尖輕輕地走到床邊,將被子朝床的另一邊挪了挪,給自己騰出一塊地方,然後坐下。
手指撫上小襁褓,指尖寵溺的踫了踫那小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臉︰「真可愛。」
「比剛出生的時候好看多了,對吧,阿姨?」
寶寶生下的那一刻,她因消耗體力太多,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在保溫箱里第一次看見寶寶的時候,她還是個皺巴巴的小老太。
「這是肯定的,BB一天一天長,容貌也一天一個樣。」
見多了嬰兒的索菲眼里帶著笑,跟艾瑟訴說著她見過的各個容貌的寶寶,每一個寶寶在她眼里都是天使。
「我爸呢?」
艾瑟在做唐氏篩查的時候請醫生順便給她做一個血液篩查,艾啟峰在得知這一消息就告訴了她他們父女兩的血型在這個世上少之又少。
一星期後她從醫生手里拿到了鑒定報告,如同艾啟峰所說,他們父女基因配對達到99%,血型自然不用說,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Z型血。
或許不相信,艾瑟當場讓醫生抽取艾啟峰的血液做血型篩查,醫生給出的結果跟她的血型一模一樣。
為此,艾啟峰在吃飯,聊天,看電視的時候經常拿這事來糗她,弄得她幾次都想跟他大干一場。
「鍛煉。」
午後散步是艾啟峰的必修課,再忙再累都不會忘記。
「哦。」
輕輕拍著寶寶,艾瑟垂下眼瞼看著寶寶粉嘟嘟的小臉,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母愛之情。
「當了媽媽,感覺是不是不一樣啊。」
索菲沒有自己的親生寶寶,只有三個養子,體內的母愛之情雖然在養子身上有所體現,但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母愛沒有得到太大的發揮。
「嗯,有點。」
艾瑟對于這個事實供認不諱,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到寶寶來到這個世間,她發現自己變了好多。
「女人味也更濃了有沒有?」
看見艾瑟眼底和臉上的笑,索菲也跟著笑,言語中不忘調侃,弄得艾瑟紅了大半張臉。
叩、叩。
就在索菲和艾瑟快樂的交談之際,菲娜來到門口敲響了房門。
「夫人,外面有位姓錢的先生找。」
回頭,索菲盯著菲娜蹙了一下眉頭︰「姓錢的?」
一听這個姓氏就知道不是本國之人,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艾瑟,反倒覺得那什麼姓錢的是中國人。
「好的。」索菲很爽快的應了一聲,「你先招呼著,我馬上就來。」
「寶貝,我要去招呼客人了,你要想休息的話記得把BB放到腋下,蓋好被子再睡哦。」
BB還太小,單獨睡嬰兒床睡不暖和,只好跟媽媽一起睡。
「……嗯。」
艾瑟回答的不是很利落,稍微有些遲疑。
索菲是女人,敏感的神經一下便感覺出了她的異樣,但她又是聰明的女人,不會一語道破天機。
「好了,我出去了。」
替她整理好被子後,索菲才走出臥室,並帶上了門。
姓錢的。
艾瑟的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菲娜剛才的話。
姓錢的會是誰?是他嗎?
盯著懷里的寶寶,看她那緊皺的小眉頭,艾瑟這個時候才發現寶寶緊皺眉頭的模樣跟錢韶川幾乎一模一樣。
「難道真的是你的女兒所以你們父女兩心有靈犀嗎?」
想到寶寶和錢韶川心有靈犀,她的心里忍不住泛酸。
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他來如果只是看一眼還好,萬一他要強行帶走那她是不是要給呢?
不行!
艾瑟狠狠的將這個胡思亂想的苗頭扼殺在了搖籃中,他沒道理來跟她搶寶寶,她也沒理由將寶寶雙手奉上。
打定主意的人將寶寶平穩的放在被窩里,蓋好被子之後批了一件薄外套穿上拖鞋下了床。
悄悄的打開/房門,貼著牆面走了出去,在轉角處停下,她想听听那個姓錢的是不是她認識的姓錢的,另外,他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Oh,my-god!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達令。」
索菲下樓來到客廳,在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足足半分鐘之後終于欣喜若狂的張開雙臂迎接了過去。
「我也以為我走錯地方了,沒想到會是您這兒。」
在與索菲對視的半分鐘內,錢韶川緊抿的唇瓣忽然變得平直,嘴角那麼點點笑意證明了他眼前的事實。
張開雙臂,與索菲擁抱︰「親愛的,您這些年過的好嗎?」
「當然很好。」
索菲拍了拍錢韶川寬闊的背脊,隨後松開環抱的手臂,故意做出很嚴肅的模樣看著眼前又長了很高一截的男人。
「嗯——我想想我們好像有五六年沒見了吧?」
「應該差不多有那麼久了。」錢韶川回憶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時間可過的真快,當年一別再見都那麼久了。您的那些小伙伴們都好嗎?」
「托您的福,都好。」
站在一邊望著兩人互動的詹姆斯有點沒弄明白的撓了撓頭︰「這是怎麼個情況?」
「這位是……」
听見詹姆斯發出的疑問,索菲才注意到家里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客人。
「他是我在英國的分公司的負責人,詹姆斯•喬。」錢韶川向索菲做著介紹,隨後又向詹姆斯介紹索菲,「這位美麗的端莊的貴婦是我在英國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索菲•瑞,也是這家索菲斯莊園的主人。」
索菲阿姨和錢韶川認識?!
這是多麼驚悚且勁爆的消息!
艾瑟咬住唇瓣屏住呼吸繼續偷听著他們的交談。
「我很高興你們能來我的莊園。」
作為莊園主人,索菲請兩位坐下,然後親自去泡茶。
「小姐,您在這里干什麼呢?」
菲娜抱著烘干的嬰兒衣褲從旋轉樓梯走上二樓,一轉身便看見蹲在牆角貼著耳朵偷听的人,臉上露出狡黠的笑。
「啊?我……」
艾瑟站起身來,眼珠滴溜溜地轉,她在思考怎麼回答菲娜才不會引起她胡亂的猜測。
嗯?
錢韶川坐在客廳里,隱約听見樓上有人聲。
再仔細听來,那聲音好熟,熟的他渾身血液開始沸騰。
「艾瑟……」
第一聲他叫的很輕,也很猶豫,但第二聲他叫的響亮且堅定︰「艾瑟!」
「啊……說沒見過我哦。」
猛然听見樓下那猶如獅子吼般的堅定之聲,艾瑟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雙腳蹦了一下之後隨即拉開步子往臥室跑。
老天啊,千萬別讓錢韶川看見自己。
她受不了他看見自己之後那種怪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