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三天的檢查,錢韶川的手術方案基本出來了。睍蓴璩曉
從ICU病房出來,艾啟鋒摘下口罩,月兌掉手套,臉上表情很平靜︰「大腦里的血塊壓迫了中樞神經,微創不可能,只有開顱。如果你們家屬沒異議,三天後手術。」
「沒問題。」
「有問題。」
錢建澍和老爺子在艾啟鋒說完之後同時給出了自己的意見,然,同為一家人,卻在這事上沒有同一條心燾。
「爸?」
錢建澍不明白,老爺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又意見不一致了。
「怎麼?」老爺子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臉上有絲絲不悅,「我說不同意不行?爨」
「爸。現在至關重要,您怎麼能夠不同意呢?」
溫淑貞上前一步扯著老爺子的衣袖,哭訴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您也就這麼一個親孫子,您舍得讓他死嗎?」
「就是不舍得他死,所以老子不同意!」
說道死,老爺子的心比誰都痛。
全A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老錢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要是真沒了,錢家也就斷後了。
「爸,做了手術小川不會死的。」知道老爺子擔心的是什麼,錢建澍寬慰道。
「那萬一在手術台上呢?他能保證手術百分之百的成功?」
最初就說不到20%的幾率,後來又減半說不到10%,這麼低的幾率誰敢簽字同意做手術?
「……」
老爺子的話說的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簽了字,進了手術室,生死由天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叫老爺子怎麼活?
錢建澍躊躇了,他在想他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錢……」
見錢建澍黯淡下來的眼神,Mr.R明白他在想什麼,剛開口想要說服他同意手術,艾啟鋒伸手攔住了他往前走的腳步。
「錢建澍。」
艾啟鋒跟錢建澍可謂生死兄弟,不分大小,在他心里,沒有什麼錢先生這種客套稱呼。
抬起眼楮,對上艾啟鋒的黑眸,隱隱的,他好像看見了艾瑟的影子。
「老艾啊,艾瑟是你女兒對吧?」
莫名的,錢建澍在這個時候提起了艾瑟,耿立軒沒有弄懂姨父的意思,「咦」了一聲︰「姨父,你這是……」
抬手,錢建澍阻止了耿立軒的疑問,認真的凝視著艾啟鋒,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雖然,她跟你並非血緣關系,但也是你養大的,我跟你說這個,不為其他,只想告訴你,我兒子和你女兒有月兌不了的關系。所以……」
「所以我必須保證他的手術成功率,對嗎?」
就知道錢建澍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但他艾啟鋒也不是不禁嚇的。
「我女兒用眼角膜來做交換條件,逼我給你兒子做手術,現在,你用你兒子和我女兒的關系來跟我做交易,目的只是為了你兒子能夠活。」
說道這里,艾啟鋒搖著頭笑了笑︰「錢建澍啊錢建澍,你這輩子怎麼就那麼的自私呢?」
「我自私?」
手指指著自己的胸口,錢建澍像听了什麼不該听,可笑的,諷刺的事情一樣發出反問。
「難道不是嗎?」
摘下防護帽,艾啟鋒露出了大背頭,冷笑︰「你要不自私,當年為什麼會挑上我女兒?未婚有孕,大二就做了人/流,這些,你又知道多少?」
「……」
這些事,錢建澍到現在都只能說一句不知道,因為當年他去舊金山是為了處理錢韶川他們留下的爛攤子,中間之事他並未插手。
要不是前不久老爺子派人查了,重提舊事,他也不會那麼清楚。
「老艾,時隔這麼多年,我們也很多年未見面,但是我能跟你說,也是想跟你說的是,舊金山事件,我只參與了結尾,中間發生的事情,我壓根就不知道。」
「艾醫生。」
見姨父都這麼說了,耿立軒身為參與者之一,不得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請您相信我姨父,他並未參與到中間的事情。師妹,也就是艾瑟,他被下藥,被送上我表哥的床,都是我的主意。」
「不。」
夏陽雙手捂住臉龐,深深地做著呼吸,放下雙手,臉龐被緊捂的雙手弄得有些發紅。
「二叔。」
捏了捏拳頭,夏陽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才勉強叫出這聲二叔。
「那件事,不關錢叔叔的事,也不關軒的事。」
咽了咽唾液,夏陽說的異常艱難。
「那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惹出來的禍。如果不是我年輕氣盛,如果不是我面子觀念集中,就不會招惹上某社團大佬的女人,更不會引起大佬的不滿,滿舊金山的叫人追殺我。」
想起那場追殺,夏陽記憶猶新,他手背上那條猙獰的刀疤就是在那場追殺中留下的。
撫上手背,拇指指月復沿著刀疤紋路一點點的往下模過︰「這刀疤,是在追殺中留下的,當時場面很混亂,我被十幾二十多人圍著毆,是川帶人趕到,才把我從他們手里救了下來。」
「夏陽!你***瘋了!」
夏陽的回憶到這里,一旁的佔耀暉帶著滿身的怒氣沖了過來。
一把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往旁邊拽了兩步。
「你干嘛把所有的責任都攔在身上啊?究竟是你拈花惹草還是我拈花惹草啊?!」
「暉!」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隱瞞!
夏陽紅了眼眶,抓住佔耀暉的衣領把他抵在牆面上︰「不管當年是我拈花惹草,還是你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總而言之,事情的結果就是川為了救我而挨了砍刀,圍追的人太多,我們沒有去醫院買止疼藥,除開毒/品其他的對痛的抽搐的川一點作用都沒有!」
「就因為這樣,我兒子沾了毒對嗎?」
毒/品,多麼可怕的東西,幸虧吸食的不多,要不,想介都難。
听見背後的聲音,夏陽緊勒佔耀暉衣領的手松了開來︰「阿姨,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才這麼做的。」
回轉頭,夏陽雙眼赤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做錯了事情,連累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川沾毒不深,為了不讓自己淪陷,他用了極強的控制力。後來大佬沒再找人追殺,我們也以為沒事了,卻不想大佬會用那麼下三爛的手段對付我們。」
抹掉臉龐上掉下來的一滴淚,夏陽走到艾啟鋒跟前,垂下頭,雙膝一前一後慢慢跪在了地上。
「二叔,我來醫院,跟川的爺爺和媽媽下過跪,今天,我也給您跪下,像您認錯。」
「夏陽!」
看著自己的好友這樣,佔耀暉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為什麼要自己攔下所有的責任?你自己不也……」
捂住嘴,佔耀暉說不出話來,想到病床上的川和跪在艾啟鋒跟前的夏陽,他轉身憤恨地踹了一腳牆壁。
「啊!!!」
四年來,他第一次因為舊金山的事狂躁的吼出了聲。
「暉,事情不能全怪你不是嗎?如果不是我最初起頭,你也不會跟著那麼做!至于川,他更不會代替我們去談判,也不會在談判中吸入興奮劑。」
呼……
听到夏陽將事情一點一點,慢慢的吐露出來,耿立軒作為參與者之一也開始自責起來。
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楮︰「艾醫生,艾瑟被送上表哥的床是我的主意。」
耿立軒再度說出了是自己的主意︰「當時接到電/話,我正在跟導師敘舊,陽哥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提出找妓/女的法子來了。
是我不同意找妓/女,打算在酒吧里找個熟悉的人,也就那麼巧,老師提到了他的學生,我就順水推舟了。
關于艾瑟被下藥的事情,其實是我遞給她雞尾酒的時候順手放了一小顆藥丸進去。」
對藥物的研究,耿立軒比誰都熟悉,故而由他來做這種事情,完全小菜一碟。
「呵……你們真行啊。」
听了三個人的描述,艾啟鋒恨不得抱拳佩服他們。
「你,夏陽,身為艾瑟的親表哥,居然隱瞞那麼久!你對的起我這個二叔嗎?」
抬腳,艾啟鋒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肩頭,夏陽坐到地磚上,身下的冰涼沁透了全身。
「艾醫生。」
看見好友被踹,佔耀暉一個箭步射了過去,站在艾啟鋒的跟前,捏緊了拳頭。
「暉!」
「夏陽你閉嘴!」
他為他擔的夠多了,他要再不出來說句話,那他還是人嗎?
「艾醫生。」
大大的呼吸了一口,佔耀暉第二次叫了艾啟鋒︰「我想跟你說,陽子他不是故意隱瞞的。在艾瑟第二天一早匆忙離開酒吧包間不久,大佬便親自帶人來找我們算賬……
「暉,別說了,別說了!」
听見佔耀暉的話,夏陽知道他要說什麼,接連叫他別說了。
心里滿是愧疚的人哪里听得進去,話匣子一旦打開就收不回︰「川在那天被人打傷了腦袋,昏迷了一個星期,至于夏陽,被砍了好幾刀,又是踹又是打的,只剩下半條人命被丟進了海里,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因為大腦缺氧而昏睡了三年多,前不久才醒過來!」
「你還有理由?」
雖然佔耀暉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但在艾啟鋒听來一切全都是他們自找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你們這幫臭小子!」
狠勁地點著他的額頭,艾啟鋒咬牙︰「後面的事情就是錢建澍來收拾的,你還想告訴我這個,是吧?那我也告訴你,就靠他那點子人際關系,能夠完美的收拾殘局純粹妄想!」
「是你?」
隨著艾啟鋒手指的力道,佔耀暉大大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通電、話是你打來的?」
「廢話!」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艾啟鋒轉過眼來,盯住錢建澍︰「知道我為什麼是由Mr.R陪同前來的嗎?」
偏頭,錢建澍沒有做聲的望著他。
沉默了五秒鐘,艾啟鋒緩緩地說出了原因︰「在你找耿立軒來之前的頭一晚,艾瑟就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要我幫她。我之所以沒有來,就是想知道,她要我幫這個人是不是她的男友。因為這二十多年,我對不起她,為了自己的理想遠離了家,致使她以為自己是沒父沒母的孩子。」
「你本來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听了半晌了,老爺子慢慢地開口說道。
「是,您老調查的應該很仔細吧?但是,龍二爺這個身份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為我女兒著想,改名換姓,隱瞞了她的身世。」
「什麼?」
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沒那個必要!」對于艾瑟的身世,他不認為是重點,「事已自此,你們家屬商量吧,要做手術,我為我女兒竭盡全力保他錢韶川順利走下手術台,如果不做,那我會帶著艾瑟立馬飛回英國。」
丟下話,艾啟鋒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了ICU。
Mr.R眼見他離開,也只得跟著離開,臨走之際重重的按了一下耿立軒的肩頭︰「好好勸勸老爺子,艾醫生的時間有限。」
嘟——
電/話听筒里傳來一聲長長的傳輸聲,艾啟鋒一手握住听筒,一手敲擊著窗台。
「喂?」
幾秒之後,電/話被接通,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
「老伙計還好吧?」艾啟鋒沒有叫對方的名字,直呼老伙計,可見他跟對方有多熟悉。
「哎喲,我的天啊,我以為是誰打來的。」
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美地理醫學院的院長大人。
「听出聲音來了?呵,我找你,是想問問艾瑟的情況,她回醫院了嗎?」
「回了。」
說道艾瑟,院長剛剛還興奮的聲音瞬間暗啞了起來。
「怎麼?听來似乎不大高興。」
艾啟鋒也算是一枚人精,一听聲音變化就知道其中貓膩。
「老艾啊,A市名門錢家的獨苗出車禍的事情你知道嗎?」
「當然。」癟了一下嘴,艾啟鋒盯著話機屏幕上的時間,「我回國了,在國內給你打的這通電/話,而且,還是市綜合醫院的電/話。」
「啊?什麼?市綜合醫院?你在哪兒?」
一听艾啟鋒的話,院長驚呆了,接連發出三個質問。
「嗯。」艾啟鋒手指停止敲擊,長長的嘆了口氣,「是我女兒找我回來的,因為錢韶川腦部受傷了。」
「難怪。」
他就說麼,沒有那麼巧的事。
「既然這樣,那麼你知道艾瑟要捐眼角膜給他的事嗎?」
「……嗯。」
頓了半晌,艾啟鋒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那你同意?」這下換院長不淡定了,「老艾,這事太大了,我不同意她捐。」
「你不同意我就同意嗎?」
艾瑟的脾氣他知道,倔起來無人能敵。
「那……」
他不明白艾啟鋒為什麼明知自己女兒要**取標卻不阻止,反倒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握住話筒的手緊了緊,艾啟鋒單手撐在牆面上,頭靠上手臂,聲音壓得很低,語速放得很慢︰「我給你打這通電/話就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什麼?」听見他要自己幫忙,院長的心不禁往上提了一下。
「我估計錢家會同意手術,時間是三天後。由于**取標可以全身麻醉,我希望你能在我手術的前一天給她安排,等她睡著之後,我會派人送她直接去英國。」
「這樣……好嗎?」
艾啟鋒突然請他幫忙,他料定了是關于眼角膜的事,但沒料到他會安排自己的女兒出國。
「不管好不好,我不會同意她用自己的眼角膜來換錢韶川的眼楮。」
眼角膜的事情他隨後想辦法吧,總而言之,艾瑟的決定他堅決不會同意。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我跟你站同一條陣線,從我知道的時候就不同意,至于錢韶川的眼楮,我想,我可以幫忙想想辦法。」
有了艾啟鋒的這個話,他心里如釋重負。
「那謝謝你了,老伙計。」
抿唇,艾啟鋒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這事就你和我知道,別讓第三人知道。」
「嗯。」
掛掉電/話,院長盯著座機良久。
等他再拿起听筒,手指快速的播出一串號碼︰「我找眼科的季主任。」
阿嚏——!!!
一個脆生生的噴嚏打了出來,艾瑟揉了揉鼻頭,模了模額頭,涼的,說明她沒發燒。
「怎麼會打噴嚏?」
平日里打個噴嚏也無所謂,可她總覺得這個噴嚏打得太詭異了。
放下手里的醫用書,翻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播出號碼。
「喂,夏陽?」
「小澀。是我。」
夏陽的聲音听來怪怪的,這不禁讓艾瑟的心揪了起來︰「錢韶川的情況……」
「情況就那樣。」
現在錢韶川躺在病床上,說有什麼好的進展肯定是騙人的。
夏陽如實將錢韶川的情況做了個簡單的敘述︰「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就那麼躺著。」
「那我爸……」
叫爸,總覺得不習慣,畢竟十幾年都沒見面,也說不上有多大感情,縱然他說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在自己麼有正式之前,還是繼續稱呼他的名字吧。
「我是說艾啟鋒給他做的檢查結果呢?」
听見艾啟鋒三個字從艾瑟的嘴里冒出來,夏陽抿唇苦笑道︰「二叔決定三天後做手術,他說為你會竭力保證川能順利下手術台。」
「是嗎?」
三天後,跟她考慮的時間前後就差一天。
「那太好了,我這邊提前一天取下眼角膜做配對,只要合適就可以給錢韶川了。」
「什麼?你說什麼眼角膜?」
夏陽听見艾瑟的這個決定忽然覺得她瘋了︰「你什麼時候下的這個決定?為什麼我不知道?是你自願還是有人逼你?」
眼光,不禁掃向病房外的所有人,他想通過在場的人的面部表情知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了她。
「夏陽,你別問了,就當什麼都沒听見吧。總之,錢韶川會醒,眼楮也會再看得見。」
艾瑟說的很輕,聲音不大卻字字句句帶著無比的興奮和希望。
「艾瑟,你知道……」
嘟、嘟、嘟……
夏陽低怒,正想問個明白,手機里頻繁的掛機音讓他血液膨脹。
咚!
一拳頭砸在牆壁上,聲音之大,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黑眸再度掃了一遍,眼神犀利如同利劍,劍芒一一掠過的同時牙關緊咬︰「艾瑟要捐眼角膜給川,這里,有誰知道她的這個決定?」
「陽子,你說什麼?艾瑟要捐眼角膜?」耿立軒也被夏陽的話給嚇到了,「這怎麼可以?」
「沒听她說過啊。」溫淑貞驚詫道。
「她干嘛那麼白痴?她也是醫生,難道不知道……」
後話佔耀暉不想說,眼角膜跟其他器官沒什麼兩樣,都需要配對的,艾瑟身為醫生不可能不知道。
「真是倔的像頭驢!」老爺子的話不中听,但也听得出來並非責怪,「小軒,你去告訴醫生,你表哥絕對不要艾瑟的眼角膜。」
「好。」
眼角膜這事比其他器官好點兒,憑錢家的實力和導師以及艾啟鋒的實力,相信能夠辦到,自己也可以想點辦法。
「陽子啊,你別擔心了,艾瑟的決定我相信我們這里沒有誰知道,要不是你說,我們也不會知道。」
錢建澍走到夏陽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不同意她捐,我也不會同意,相信川,更不會同意。」
沒有說話,夏陽閉上了眼楮,將銳利的眸光掩藏了起來。
艾瑟,你是大傻瓜。
他這個表妹,真真的就是個大傻瓜,為了錢韶川,什麼都做得出來。
由于夏陽知道了艾瑟要捐獻眼角膜,錢家插手給綜合醫院的醫生打了招呼,醫院接受了他們的意見,也不同意**取標。
除此之外,艾啟鋒和美地理醫學院的院長聯手,悄然的安排了一切。
當三天後,艾瑟找到院長,告訴她的決定的時候,院長二話不說將捐獻眼角膜的協議書放在了她的跟前。
唰唰兩筆簽下名字,艾瑟笑得如同一個孩子。
院長點頭,親自安排了這場**取標的手術。
一針麻藥下去,艾瑟安靜的在醫護床上睡著了,睡夢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錢韶川睜開眼楮,從病床上撩開被子起來了,眼里含著笑,沖她張開雙臂,要她奔進自己的懷里。
一場好夢,睡得香甜。
再睜眼,溫馨的房間,漂亮的壁燈,耳邊,響著清脆的風鈴聲。
這里是?
艾瑟迷茫的眨眼。
嚓。
房門打開,一位胖胖的菲佣端著早餐走了進來。
「小姐,您醒了?」
標準的英語飄入耳朵,艾瑟猛然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人。
她不是做取眼角膜的手術嗎?那為什麼還看得見?
「我在做夢?」
「不,小姐,您醒了,沒做夢了。」
「那你是……」
「菲娜•瑞。」
「你是美國人?」艾瑟接連發問。
「不,英國人。」
「英國?!」
艾瑟不信的尖叫,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擰了一把大腿,真實的痛感令她閉上了一只眼楮。
「我怎麼到這里來的?」
她怎麼到英國來了?是誰安排來的?
「先生安排的。」
「先生?」天啊,這先生到底是誰啊?
「是。」菲娜點了點頭,「先生交代您醒了後就吃飯。」
醒了就吃飯?當她豬嗎?
「哪個先生?」
「艾啟鋒,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