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彥的一句送醫院吧,猶如魔咒一樣來的那麼的出人意料。
冷靜沉著,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的人在听見這簡短的四個字的時候,渾身血液仿佛都冷卻了一般,整個人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鐘才反應過來。
「送醫院?韓希彥,你別告訴我你的醫術渣到了這種地步!」
媽的,要送醫院早干嘛去了,到了這個時候了才叫送醫院?
艾瑟如果真出了什麼岔子,他韓希彥有幾條命陪得起!
錢韶川憤怒的像頭發怒的雄獅,十指卡住韓希彥的脖子,指尖勒得他呼吸困難。
「韶……韶川……」
單手護住脖子盡量不要錢韶川再往深處扼,他擔心他牙齒一咬,自己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錢韶川,你發什麼瘋!」
還好,在這個屋子里還有個尤美,她在听見韓希彥下的診斷結果的時候沒有跟著錢韶川一樣發瘋掐人脖子。
十指拼命的掰著那卡在韓希彥脖子上的手,她就弄不明白,眼下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時候嗎?
「錢韶川,這個時候到底是救人重要,還是你發瘋泄憤重要?」
尤美掰了好一陣都沒有將錢韶川的手指給掰開,心里本來就著急,再加上瞥了一眼床上靜默的沒有半點知覺的人,她嘶聲歇底的大吼。
「艾瑟現在病著,需要送醫院,你就不能先把她送到醫院再跟這混球庸醫算總賬嗎?」
「……咳……」
韓希彥原本對尤美的出手相幫很是感激,但她的後話一出瞬時讓他心沉湖底,哇涼一片。
尤美的嘶吼像強行針一樣注入了發瘋的人的體內,冷卻的血液慢慢恢復運行,卡在脖子上的手也開始有了些微松動。
眼皮緩緩的抬起,沒有太多焦距的瞳孔一點一點的朝著中心位置收縮。
當眼前事物逐漸變得清晰,躺在床上沒有半分生氣的人兒頃刻映入眼底。
「妞兒……」
撲到床邊,錢韶川像撫.模珍寶撫了撫艾瑟的頭發,唇瓣落在她的額角,輕輕地吻了吻︰「我們去醫院。」
……
市第一人民醫院——
急救室的大門從醫生將艾瑟推進去就沒有打開過,透過門口瓖嵌的玻璃,錢韶川看見里面頻繁走動的人影。
沒有人來告訴他們,艾瑟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是好?是壞?
弓腰坐在長椅上,錢韶川看著自己的十指指尖發呆。
「應該,不會有事的。」
尤美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她的心如同這牆壁一樣冰冷。
雙手合十放在胸口,她安慰著錢韶川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她相信堅韌如同蒲草的艾瑟能夠挺過這一關。
因為不管過去有多難,她都熬過去了。
手里握著繳費清單的韓希彥從過道轉角轉過身來,抬頭一眼望見的便是一坐一站,臉上分別流露出專屬于各自的表情。
錢韶川的臉上跟平常無異,仍舊冷冷的,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面癱。
而尤美比錢韶川的表情豐富許多,柳葉細眉眉梢皺的幾乎挨在了一起,粉唇緊抿,鵝蛋似的小臉盡顯等不到結果的煩躁。
放緩腳步,韓希彥悄然的走到了錢韶川身邊,坐下,抬手搭上他的肩頭,湊近他的耳邊低語︰「沒事的,放心。」
「放心?呵,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