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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七章 突發“事故”(上)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記得上次呂玲綺偷偷跑出來跟著秦旭去了趟陳留,好懸沒惹得呂布傾青州之兵去兗州相護,這次怎麼突然變得變得這麼好說話?難不成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麼?

不過在回府後,秦旭一眼便見了小月復已經高高隆起,已經有五個月身孕的蔡琰懶洋洋的躺在後堂籬架之下,當初秦旭「孝敬」給蔡邕的逍遙椅上,正听倔老頭蔡邕小心翼翼滿臉陶醉撫琴胎教的場面,秦旭不由得生出些莫名的感嘆來。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秦旭感覺自己有些懂了。

海內大儒,文壇第一人能放段為了懷孕女兒撫琴,那天下第一猛將又何嘗不會為自家女兒考慮?蔡琰有了身孕,而呂玲綺的肚子毫無動靜,自家事自家知的呂布夫妻,又如何會不心急?他們哪里會想到秦旭不過是見呂玲綺年紀太小,不忍心「下手」而已,見蔡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而呂玲綺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心里不急才怪。

可這事畢竟是私事,又不能說的太明白。所以,正無計可施的呂布見呂玲綺要求,此番才會「大度」的答應下來。這等病急亂投醫的舉動,讓秦旭著實是既覺好笑,又覺得心里發堵。可如今前途茫茫歸路渺渺,也只能裝作不知。再說了,雖然剛剛在家宴之上臨時決定的去河北的事情,該怎麼和蔡琰諸女說,還是個問題呢。畢竟河北事不同以往。呂布軍在江東未定之前,不可能將全部軍力用作爭奪河北地盤之上。這樣一來冀州同並州之間的戰事要拖延到什麼時候,誰也不好說。以往蔡琰總是一副淡薄的性子。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會過心一般,但秦旭自身卻是感受得到,而且也听呂玲綺說起過,每次出征期間,蔡琰基本上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不光要調和秦某人後府的女眷之間的關系,還要溝通其他武將家眷間的來往,要不然如今有了身孕。更加受不得憂慮,可偏偏這個時候自己又要離開,秦旭真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仲明!玲兒。你們回來了。」正在闔目假寐養胎的蔡琰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還沒等秦旭走近,便已察覺,懶洋洋的睜開眼楮。毫不吝嗇的給了秦旭一個溫柔的笑意。

「岳父大人!」蔡琰可以仗著肚子里的寶貝。讓自家老爹甘心做「侍琴」,可秦旭卻是早領教過倔老頭的絕世罵功,絲毫不敢逾越,正兒八經的長揖施禮。

「嗯!」或許是自蔡琰懷孕一來,倔老頭便一直以照顧女兒的名義住在秦府之中,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剛剛那副場景在蔡邕想來被秦旭看到也的確有些丟份,別過了頭去。也不理會秦旭,只是略略尷尬的沖呂玲綺點了點頭。

「怎麼去呂將軍那里回來的這般早!」蔡琰略略有些豐腴了的臉頰之上又露出了讓秦旭怎麼也琢磨不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毛,抿著嘴說道︰「莫不是有什麼事情吧?難不成仲明又要出征了?」

「唔?你怎麼……咳咳,也不算是出征,頂多算是出使。」還沒想好怎樣和蔡琰「交代」的秦旭有時候真是懷疑蔡琰這能將賈詡給生擒的女子,是不是在呂布府邸中也有她的眼線在,看來當初及早下手,將之變成自己孩兒他娘真是再正確無比的決策了。

「又去哪?」蔡琰懶洋洋的從「逍遙椅」上直起身來,問道。言語中的無奈之意十分明顯。想來月復黑姐姐也習慣了自家這位「大寶貝兒」天生勞碌命,呂布軍帳下文武,經過兩年的積累,說來也不在少數,怎麼那位呂將軍就偏偏看準了秦旭?幾乎讓蔡琰生出一種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感慨來。

「不遠不遠,估模著也就個把月就回來了。」蔡琰可是著實冤枉了呂布,前幾次或許還是呂布無人可用之下不得不出動自家寶貝女婿,可這次卻是秦旭自己上趕著湊上去的。見蔡琰皺眉的樣子,秦某人趕快討好似的上前扶住,眼見著蔡琰扶著肚皮的模樣緊皺眉頭的模樣,秦旭也只好含含糊糊的往少里說。

「河北還是江東?」蔡琰才不理會秦旭的耍寶,皺眉沉思了一會,問道。

「河北。」秦旭小聲說道,又鬼使神差的加上一句︰「和玲兒一起去。」

「哦?」蔡琰何等聰明的女子。馬上便「設身處地」的明白了呂布的隱意。美目中帶上了一絲笑意,看了眼天真爛漫,只當是這回能好好出去玩一番的呂玲綺,問秦旭說道︰「河北事紛繁復雜,此行還有何人同去?甄家還是袁尚?」

有這麼個聰明的老婆其實有時候壓力也是蠻大的。幾乎你說了前句,人家就已經把後面幾句都猜出來了。秦旭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盡量將影響往小里說道︰「袁尚太過扎眼了,而且作為殺手 ,太快拿出來反倒是不好。眼下剛剛入夏,離著秋收還有一段時間,著實不宜興兵。而且此番去又不是直接同冀州開戰,只不過是不想讓……讓曹操太過順遂,一舉得了冀並而已。」

「曹操前番使計讓許昌中不滿其政的人緘默其口,又有天子旌節,想來對河北兩州他是勢在必得的!而且曹操秉性奸猾,仲明雖然前幾次在他那沾了些便宜,但萬萬對這廝不能小看!」老蔡家和曹操的關系,其實並不比同呂布差。不說曹昂是蔡邕的記名弟子,也算是蔡琰的師弟,就連曹操年輕時候也在蔡邕門下求學過一段時間,私交相當不錯,實打實的老交情。本來秦旭還想著當著老丈人的面,換個比較和緩的說法來闡述此事,卻不料蔡琰倒是爽直的很。

「咳咳!仲明勤于政事。本是極好的!琰兒一介婦人,莫要多言!」見蔡琰這般「強勢」的同秦旭說話,而秦旭「心虛」之下。♀只是小心應承,蔡邕畢竟是海內大儒,又吃住在自家女婿家中,見女婿如此「弱勢」,老臉也頗有些掛不住了。

「無妨!無妨!小婿受得住,習慣了,習慣了!」秦旭可不敢順桿爬。這倔老頭向來是說一套做一套。只看之前蔡邕放段配合蔡琰養胎,便足可見這老頭對自家女兒愧疚之余,又不好意思明言。索性便把心思全放到了蔡琰月復中孩子的身上,說不得若是自己把他的話當了真,打算一震「夫綱」的話,你看這老頭會不會把秦旭罵的幾天出不了門。再說了。秦旭同蔡琰自一開始認識便「伴隨著」一把牛耳尖刀。這不也成功的拿下了月復黑美人麼,這點所謂的「委屈」,也不過是徒增些情趣而已,若是攙和上自家老丈人算個什麼事兒。

因為蔡邕的打岔,蔡琰或許也覺得在自家老爹和呂玲綺面前還是給秦旭留點「面子」比較好,也就悄悄的住了嘴,給秦旭使了個只有兩人才看得懂的眼神,便自作罷。

「琰兒姐姐究竟和你說了什麼呀?看你眼圈都黑了。你告訴我好不好?」臨淄城外,通往平原的官道之上。一身戎裝,手中提著重量僅次于呂布那把方天畫戟的鐵戟的呂玲綺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一雙大眼楮眨啊眨的不停追問昨晚一直呆在蔡琰房中竊竊私語,燈光到了夜里很晚才熄滅的秦某人究竟在做什麼。

「還能說什麼,無非是照顧好你,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唄!」因為甄家人在側,秦旭不欲讓這幫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人听到一些私房話,省的甄蹇那老賊老是用滿含「蔑視」的眼角余光往這邊瞟。

「哦……」呂玲綺沒有得到滿意的答復,頗有些失望,攏著馬匹韁繩也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在注意到了甄蹇父子一行人以及號稱是自己舅爺看向秦旭那不太友好的目光時,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手也搭在了鐵戟的桿上,大有倘若這幫人再這麼無禮的話,直接就要遷怒的打算了。

不怪呂玲綺大小姐脾氣上來的快。任誰在面對一個明明不認識,來往也不多,八竿子打不著的長輩總是擺個臭架子,還一心一意幫著打算「對付」自家夫君的外人,脾氣再好也不會高興的起來。更何況還有個明明親妹妹已經成了自家夫君的女兒,竟然還不死心,仍舊一門心思想要當自己小媽的甄姜在,剛剛在城門口呂布和嚴氏來送呂玲綺時,這女人那目光簡直要把自家老爹生吞了似的,難不成真以為自己這幫人眼瞎麼?

其實此番不管是呂玲綺還是秦旭,此番倒真是有些誤會了甄蹇。雖然在之前事情上,甄蹇對秦旭的的確確是好感欠奉,不過事既已成,甄蹇身為眼下大漢七大豪商之中河北首屈一指的甄家掌舵人,還沒有蠢到在剛剛同呂布達成了「合作」之後,立馬就開罪呂布軍中的「二號」人物。再說了,秦旭畢竟身為徐州刺史,又是天子欽賜特進的九卿之一,還領著征東將軍,武亭侯的爵位,甄蹇一介商賈,就算再囂張,也不過是對著等閑民眾而已。私兵再多,估計也經不過秦旭身後的先登營的一通沖鋒啊。

說來呂布本是不打算派太多兵馬隨行,畢竟有張遼的五千驍騎營精銳駐扎在平原,至冀州一日夜便可飛馳而到。秦旭等人有了這依仗,完全可以在冀州橫著走,借給袁熙個膽子也不敢稍有失禮之處。可畢竟古話說的好,兒行千里母擔憂,女兒出門爹發愁。呂老板深知呂玲綺的性子像極了自己,倒不是怕有人會欺負呂玲綺,而是怕女兒惹了禍當時人手不夠擺不平。足可見呂布對自家寶貝女兒的了解了。

因此,在考慮到對河北的熟悉程度,或許還心存一定的「惡趣味」的唆使之下,呂布派了正在休整的已經同秦旭私兵無二的義、牽招所率先登營再次充當秦旭和自家寶貝女兒的護衛隊,又令閑的發慌的成廉率五千飛騎營名為同張遼換防,實則乃是別有「打算」和兩人同去冀州。有了這六千多人隨行。別說甄蹇本來就沒有別樣的打算,就算是有,也得掂量掂量自家不過隨行百余人的家兵能不能扛過這六千正規軍吧。

說實話。呂布和蔡邕都知道疼自家閨女,甄蹇又何嘗不是?其實甄蹇如此,也只不過是不忿秦旭將自家女兒留在臨淄,頗有些作為人質的意思的舉動而已。卻沒料想就惹到了呂玲綺這麼個小煞星。要說甄蹇也不愧是能將商賈這等大漢民眾眼中的「賤業」做大做強到能夠躋身世家之列,雖然年老心性放開了不少,但還是有些能屈能伸的覺悟的。在收到了呂玲綺無聲的威脅之後,甄蹇識時務的乖乖的閉上了嘴。就連那被自家外甥女婿呂溫候的氣場震驚,打算這回隨著秦旭等人回河北,將家眷遷來臨淄。吃定了呂布這「大戶」的呂玲綺的那位「舅爺」的刻意套近乎,也遠遠的躲開了去。倒是令呂玲綺有心想要幫秦旭「出口氣」,也無從下手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臨淄,向平原方向行進。有了老甄頭的刻意忍讓之下。倒是一路沒有生出什麼事端來。眼看就要進入平原國境。想著之後畢竟還是要借助甄家在河北的勢力以及人脈,鬧得太僵了對兩家都不是很好。而且這一路來老甄頭很「上路」的表現,讓秦旭也挑不出半句不是來。所以秦旭在大軍扎營之後,先將看甄家一行人不甚順眼的呂玲綺安置好,便打算「大度」的先去衛了「不討人嫌」,而離著自己營帳不甚近的甄蹇住所看看,左右自己雖然在呂布軍中位高權重,但畢竟太過年輕。此番哪怕是做個姿態也好。

「誰!!?」也不知道是秦某人流年不利,還是只顧著想些別的事情尋錯了「路徑」。正納悶甄蹇這麼「講究」的人帳前怎麼連個護衛都沒有時。就听得那帳中突然傳出一聲尖叫來,倒是把不明所以的秦旭給嚇了一跳。

雖然因為錯投了路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讓秦旭有些怔懵,但聲音的主人秦旭自是「認識」的。這一行中女子不過就是兩人。除了在自己營帳中睡的香的呂玲綺之外,便就只有那位一心想要當自己排行四號丈母娘的甄姜了。秦旭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惹得這位非是善茬的主這麼大的反應。這大晚上的,帳篷周邊又詭異的沒有人守衛,夜黑風高之下,突然傳出了這麼「淒厲」的一聲女子尖叫。徒嚇人不說,這要是讓別人看到,再聯想一些不太合適宜的事情,那他秦某人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其實不光秦旭尷尬,軍帳內的甄姜既然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響,自然也是被嚇得不輕快。這廂甄二小姐才剛剛要熄燈和衣就寢呢,就突然發現營帳前的燈火將秦旭的影子印在了營帳的氈布之上。就算甄姜再工于心計,再善于謀略,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女子而已。在這異鄉異地,連自家護衛都不能全信的軍營之中,突然踫到了這麼件事情,反應不大才怪。不過甄姜畢竟不是尋常女子,鬼才知道怎麼會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覺突然跑到自己帳篷外面來。

「溜吧!」秦旭心中暗暗叫苦。就憑甄姜的這聲呼號一般的尖叫,即便是現在大多數人已經安睡,但以秦某人對呂布軍將士反應效率的了解,只怕不出十息之內,就會有人趕來此處,就算是甄家那些家兵,能夠被甄家這甄家家主帶在身邊,也必然會是精銳之士,怕是來此的速度也不會慢到哪里去。這要是被逮個現行,那這樂子可就真大了。

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秦旭當即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看到自己這一軍「主帥」半夜三更出現在了甄家女帳篷外面,還惹得人家驚聲尖叫。即便是自家軍士也不行。你說你因為想事迷路了,才稀里糊涂的走到了這里來,換做秦旭听了怕也只有嗤之以鼻的份,其他人有人會信這話才怪呢!

「這里!這里!聲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只是可惜的是。秦旭對自家軍士的理解太過「常規」了。或許是因為低估了這年頭缺少娛樂節目的大情況下,普通人的那顆被熊熊的八卦之火燻的通紅的心髒。這幫人趕來的速度,簡直快的令人發指。而且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傳來,傻子都知道來人絕對不在少數,秦旭真就搞不清楚前一會還睡的和死豬似的這些人,怎麼就能這麼快趕來。

「來不及了!」此番扎的軍營,是個只求穩當的環形四凸之勢,也就是說,很可能來人是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的。無論秦旭往哪一方走,都會同趕來「湊熱鬧」的自家兵士或者甄家家兵踫上。若是只遇到甄家家兵還好說,大不了就說自己正在巡夜,也是听到聲音趕過來的,雖然漏洞頗多,但好歹也算是有個說辭。可若是踫上了自家兵士,怕就慘了,不解釋不好,若是解釋就越抹越黑。誰不知道他秦大帥的營帳距離此處並不太近,除非是飛過來,否則絕對有貓膩。

「對不住了……」眼見已經能看到被手中火把照出的長長人影了。名聲要緊!秦旭再也不敢猶豫,咬咬牙,做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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