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縱轉過臉,低頭接通電話,听到陸遙告訴他找到一個參與綁架的混混,疲憊的臉上涌出幾分欣喜。
注意力完全放在電話內容上的他,沒留意身側那輛緩緩靠近的小車,車窗內奠寵張著一張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朝著他的方向張望。
然後,她的視線淡淡掠過他,投向遠處一棵高高的白楊樹。
兩車交錯而過,馳向各自的方向——
阮天縱來到審訊地點,讓他失望的是,這個小混混說不出是誰策劃綁架的,他只是被一個叫虎哥的小頭目找來幫忙,後來追蘇心去了,並不知道天寵最後如何,而那個「虎哥」事發後就失蹤了,估計是听到風聲躲起來了,小混混只能肯定一點,就是的確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
最後,不堪逼供的小混混終于擠出一句︰「好像……听虎哥說……那個女孩摔下山了,估計是凶多吉少。」
阮天縱剛振奮的小心髒被他的這句話重重打擊下去,沉到谷底……
與此同時,天寵準備回自己的小閣樓,丁嫂裝作無意般走過來,暗中將一部手機遞給她。
她接過,對丁嫂笑了笑以示感謝,這是蘇心的那部手機,給她的時候已經沒電了,她一直沒找到充電器,于是隨手扔在抽屜里,偶然的一天,她很無語地發現,自己的手機竟和丁嫂用的是同一個型號……于是,她就請丁嫂幫她充電了。
這幾天她已經發現,自己雖然失憶了,但很多基本技能都沒忘,比如拿起手機,本能地就知道如何操作,諸如此類,也就是說,失憶並沒有影響她的智力,這很讓她欣慰。
有時她想,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人生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如果失去的記憶里全是痛苦,那麼就這樣吧。
可是偶而地,她又覺得彷徨,仿佛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不找回來,心髒的某一處總是空落落的。
蘇心的手機款式很舊,只有幾個最基本的功能,她翻了幾下,很快就注意到署名為「天使」的一個號碼。
天使,一個令人遐想的名字。
出于好奇,她試著撥通了這個號,因為這個號碼幾乎佔據了她所有的通話記錄,她想,這個人對于她一定非常重要。
如果找到他,說不定會讓她想起什麼。
把手機貼到耳邊的時候,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微微有些緊張,但讓她失望的是,對方關機了……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那部手機在蘇心車禍時也撞壞了,阮三少一直顧著找她,所以沒顧上修。
**
晚上,蘇富國又是很晚才回家,看見康紅還坐在床頭看電視,順口問了句︰「怎麼還沒睡?」
「等你啊!」康紅起身替他拿過外套,聞到一陣酒氣︰「又喝酒了?」
「嗯,有個應酬。」
蘇富國說完就自已去了浴室,康紅拿著他的外套湊到鼻子跟前,果不其然地在酒氣中找到幾縷香水味,她不悅地蹙眉,心中暗罵了一聲老色鬼,氣呼呼地將外套扔到地板上,伸出腳恨恨踩了幾下。
這年頭,到處都是年輕貌美的狐狸精,她早就人老珠黃的,哪還有什麼競爭力,但是她不會象圈子中某些闊太那樣,把老公的丑事到處說,鬧個魚死網破。
同樣是怨婦,她怨得比較高明。
她懂得把這份怨氣撒到別人身上。
蘇富國從浴室出來時,康紅已調整好鞋,裝作閑話般地說︰「我是特意等你的,想跟你說個事,今天老吳跟我說,想要咱們家的三丫頭。」
蘇富國一听很是驚訝,然後有些生氣。
「老三?她還小吧……這個老吳頭也太自不量力了,他不想想自己什麼條件,竟然打我女兒的主意!」
他們口中的老吳也住在富人區,做海產生意的,五十多歲了,老婆前年死了,有一兒一女,女兒比蘇心小兩歲,還和她同一所高中。
他的資產呢也不是很大,一兩億左右,而且他老婆存有私心,臨死前留了很大一部分財產給一雙兒女,他身體也不是很好,現在的店面實權其實握在兒子媳婦手上,說句不好听的,嫁給他的女人,隨時人財兩失。
蘇國富越想越氣,他倒不是替蘇心抱不平,而是覺得老吳頭這種想法侮辱了他。
怎麼說他的財勢都在老吳頭之上,那家伙竟然還敢覬覦他女兒,這不明擺著不把他放在眼里?
「這個色胚,老婆剛死了一年就不安生,前些時剛因為嫖J進了局子,丑事鬧得街知巷聞,現在竟敢把歪念頭動到我女兒身上,他當老子家是J院啊,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年紀都可以當心心的爺爺了,隨時兩腿一蹬的人,竟然還學人家老牛啃女敕草,他也不怕自己沒命消化,別說他了,就算是他兒子,也配不上我家心心!」
半夢半醒的老吳頭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躺著也中槍的人表示很無辜。
康紅心中鄙夷,心想你啃的女敕草還少了?不過表面上忙著安撫,幫腔把某吳臭罵了一通,然後話鋒一轉。
「也不能怪人家老吳頭有這心思,你不想想,三丫頭現在名聲有多臭,我看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她未婚先孕,男女關系的事,正經人家多半是看不上她的,我看如果有條件合適的,不如就替她把親事訂了,趁著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給她找個歸宿,讓夫家人好好教她。」
看蘇富國有些猶豫,康紅又加一把火︰「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知道的說我一場苦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當後媽的惡毒,容不得人,睡覺!」
其實她要整蘇心多的是辦法,也根本不怕蘇富國知道,不過提前和他通個氣,免得日後他想起來埋怨自己。
她這個年紀了,有時維持賢妻的形象還是很有必要的。
蘇富國沉吟,當初三丫頭的丑事出來時,他是非常生氣的,對于這個小女兒,他一向注意得不多,因為她從小就沉默內向,性格不是很討喜,可畢竟是自己女兒,還是顧念幾分親情的。
最後他覺得,女兒總歸是替人家養的,早點定下來也好,何況對這三丫頭,他還真有些恨鐵不成鋼。
沒準這丫頭跟她親媽一樣,都是風流種。
「那這事你看著辦吧,不太難看就行,我早說了,我主外你主內,家里的事你作主。」
**
早晨,天寵很早就醒了,破天荒地下樓吃早餐,除了蘇蓉,一家人都在,見她走過來,蘇富國抬頭瞧了一眼。
「今天起得這麼早?」他和藹地說︰「你傷沒好,沒事就多在房里休息。」
天寵乖巧地一笑︰「不了,再躺下去,我怕我傷沒好,卻養成肥豬,再說,我也想多和家人呆一會,听說這樣有助于恢復記憶。」
聞言蘇富國有幾分同情,隨口勉勵了幾句。
哪怕再不喜歡,畢竟是自己女兒嘛。
康紅不動聲色,吃了幾口早餐,仿佛很隨意地說︰「心心總這樣也不是事,是給她再聯系一家學校,還是另作打算?」
她這樣一說,蘇富國想起她被學樣退學的事,還有昨晚康紅滇議,口氣嚴肅起來。
「心心,你有什麼想法?」
「爸,我想去公司幫忙。」
她一說完,全家六七只眼楮都看著她,好象听說什麼很稀奇的事情一般。
的確很稀奇的,這個念頭,所有人都沒有過。
蘇富國想了一會說︰「有空你在家好好溫習功課,我幫你聯系一下,看能不能報名參加今年的高考,上班的事,以後再說吧。」
蘇富國用完早飯後去了公司,蘇媛自己開車,著留在後面,陰陽暗氣地說︰「真是好笑,你去公司能做什麼?想勾男人就去夜總會,張開腿自然有大把的男人等著上你,公司可不是讓你發騷的地方!」
天寵不想理她,扭頭往樓上走,她氣急敗壞地跟在後面大叫︰「喂,給我站住!小,別以為你爬上銘浩的床就有多了不起,他不過當你是送上門的手紙,用完就扔,別妄想勾上他就能取代我嫁入孫家!」
天寵剛上幾級台階,停下來,也沒回頭,扶著樓梯扶手淡淡說︰「我是手紙,那麼你是什麼?送上門都沒人要的……垃圾?」
蘇媛氣壞了,叫了一聲賤貨就撲上前,扯住她的頭發想往下拽。
天寵站在樓梯上,本來就沒有平地那麼穩當,她的腳傷還沒好,冷不防被她一下拖下來,蘇媛也沒站穩,被她撞了一把,兩人一先一後摔倒在地板上。
砰地一聲大響,房間里的人都趕緊跑過來。
蘇媛比較慘一些,被天寵壓在身下,五官都擠到一堆,大呼小叫地著。
天寵撐著地板,剛從她身上挪下來,還沒起身,康紅已搶先幾步跑過來,狠狠踹了她一腳,將她從蘇媛身邊踢開,還嫌不解氣,又重重補上幾腳。
她疼得渾身抽搐,幸好康紅趕著去看自己的寶貝女兒,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佣人紛紛趕過來,眾星捧月般將蘇媛圍起來,康紅雄地扶起她,一臉緊張︰「媛媛,有沒有傷到哪?」
「媽,好疼啊!」蘇媛大呼小叫︰「我渾身都疼,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康紅慌得直叫︰「快快,扶大小姐去沙發上躺著,趕緊去叫救護車!」
佣人們被她指揮得團團轉,客廳一陣混亂。
誰都沒心情去管只有幾步之遙奠寵,她慢慢坐直身體,揉了揉被康紅踹得隱隱作痛的小月復,看著身旁忙成一團的人群,緩緩勾起嘴角。
好,很好!
這就是她的親人。
這就是她賴以生存的家。
她自己扶著樓梯扶手,慢慢踱回小閣樓,沒有人顧得上她,快到中午的時候,丁嫂才偷偷上來,給她送了午餐,還帶了一瓶外傷藥。
「趕緊擦擦吧。」丁嫂倒是看見康紅踢她了,可是她一個下人,當然不好多事︰「太太送大小姐去醫院還沒回,你照顧好自己,她回了沒準又要上來找麻煩。」
天寵謝過她,將藥放到書桌上,想了想問︰「丁嫂,你見過我親媽沒有……」
------題外話------
呼……偶也著急了。
兩章並作一章發了。
明天出來,明天出來,大哥明天就出來鳥~
擦汗///^_^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