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徐嘉瑩失望了,她被忽視得很徹底。
「徐小姐有事麼?」
她欣慰的是,三少爺還記得她的姓,她自嘲地想,這算是萬里長征走出了第一步吧?
她不急,一點點施展女性魅力,若無其事的聊起軍區大院的事,她想,她一個大美女孤零零地坐在你面前,你一個大男人總得拿出點紳士風度,至少請她跳支舞什麼的吧?可讓她失望的是,三少爺還真的沒什麼覺悟。
當初在軍區,阮天縱是給爺爺面子,現在說清楚了,他當然懶得再敷衍什麼,何況因為這個女人鬧得天寵不愉快,他犯不著再找麻煩。
幸好還是有長眼的,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走過來,向徐嘉瑩伸出手,想邀她共舞。
她笑著搖搖頭,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三少,內中含義很明顯。
三少爺繼續無視她,男人卻不太高興了,臉一沉,手徑直朝她抓過來︰「怎麼?不賞臉?」
這一湊近,兩人都聞到一股酒氣,好象這人是喝多了,也難怪,今天這種高尚場所,能進來的都是有頭有面的,就算有渣男,至少會顧及一下形象。
徐嘉瑩冷冷推開他︰「不好意思,我有舞伴了。」
男人立刻看向阮三少︰「我可以請她跳支舞吧?」
「請便!」
听到阮天縱這樣說,徐嘉瑩心都涼了,這是男人嗎?不懂憐香惜玉,也該有點紳士風度吧。
醉酒男人已經粗魯地拎起她的手腕。
徐嘉瑩拽著椅背扶手,可憐兮兮地叫出聲來︰「三少……」
相識一場,她不信他會做得這麼絕。
阮天縱眉梢挑了挑,這才懶懶說了句︰「放手,想找人陪,夜總會多得很,叫不起小姐就滾回去睡覺。」
這是什麼話?還不如不說呢,徐嘉瑩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男人也生氣了,手一甩,袖子擼起一截︰「你知道老子是誰?敢這樣跟本少說話?」
阮三少不動,慵懶的看著他,手中的紅酒卻凌厲地潑了出去,不偏不倚濺到男人臉上︰「滾!」
男人下不來台了,臉上酒水滴滴答答往下落,雖然燈光昏暗,他這個臉還是丟得蠻大的。
他低低一吼,就準備朝阮天縱撲過去,徐嘉瑩卻適時站起來,攔在兩人中間,忙不迭地賠小心︰「對不起對不起,他是無意的,我替你擦干淨。」
男人怒不可遏,抓住徐嘉瑩的胳膊︰「這樣擦算哪門子誠意?給老子用舌頭舌忝!」
徐嘉瑩愣住了,表情恢復成冷艷︰「辦不到!」
「你看老子辦不辦得了你……」
正糾纏著,一支舞曲完了,天寵和方君勝有說有笑的回來,徐嘉瑩用力甩開男人,男人一退,正好撞到走過來奠寵身上。
「哎喲……」
天寵身子一側,方君勝眼疾手快地扯住她,將她摟在懷里。
仿佛看戲的阮天縱也動了,徐嘉瑩眼楮一花,還沒看清他是怎麼起身的,便看到天寵已被他牽到手中,專注的視線上下打量︰「寵兒,沒傷著你吧?」
徐嘉瑩擰擰眉,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幕很刺眼。
剛才她百般挑逗,還差點被人侮辱,這個男人都無動于衷,可是一點小事就讓他緊張成這樣。
爺爺一早就告訴過她,阮天縱很寵他那個寶貝妹子,如果想嫁入阮家,一定要仔細伺候著阮家這個小祖宗。
不知是否她多心,或者是出于女性的直覺吧,感覺阮三少此刻注視他寶貝妹子的目光,除了深深的寵溺,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疑惑地轉動眼珠,紅唇慢慢挑起詭異的弧度︰不會吧?如果……呵呵,那可當真有趣……
趁著混亂,徐嘉瑩暗中給醉酒男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地溜開,阮天縱若有若無的黑瞳睨了一眼,唇角微挑︰嗤,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麼?
他是懶得管閑事,那是因為他一旦管了,後果往往很嚴重。
不久後,天寵想去洗手間,阮天縱左右無事,便陪著去了。
站在流理台前整理禮服的時候,旁邊一個二三十歲左右,穿著身黑色晚裝的女人從鏡子里不停打量天寵,她留意到了,歪過臉嘻嘻一笑︰「我很好看吧?」
女人不屑地移回目光,朝著鏡子撇撇嘴,明顯是說給她听的自言自語︰「現在的學生們臉皮可真厚啊,鬧出那麼大的丑事還能若無其事的出來丟人現眼,換成是我啊,早就買塊口罩把自己捂在家里了。」
天寵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听得出來的,甜甜一笑說︰「大媽,所以說你老了,如果我象你這大把年紀,也會買塊口罩把自己捂在家里,不敢出來丟人現眼的。」
女人的臉一下漲得通紅,嗓音提高了八度︰「死丫頭,果然是沒大沒小,沒有家教!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被人搞大肚子,經手人都不知道是誰……」
天寵嘻嘻一笑,裝作沒听見,自顧自地走出去了,她也沒看見,徐嘉瑩在她之後走出來,好象認識洗手間里的那個女人,小聲和她說著什麼。
門外的阮天縱听到一點動靜,挑眉問︰「怎麼了?」
她是事故體質吧?怎麼到哪都要鬧點ど蛾子出來?
「沒什麼,一個更年期女人,在里面發瘋呢!」天寵吐吐舌︰「大哥,老女人真可怕,我可不要變老。」
「放心吧,你已經很可怕了。」
天寵一嘟嘴︰「大哥,你又嘲笑我!」
阮天縱眸仁一沉,接過她手中的皮草,重新替她披回肩上︰「不是說不準月兌下來的?」
「我熱嘛。」
「熱就回家!」
兩人身後的某個角落,徐嘉瑩看著手機里親昵到過了分的這對兄妹,紅唇一彎,細細長長的眼底,泛起幽幽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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