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聲的對不起,如訴如泣,听得孟長虓心里都極不好受。有想把她摟在懷中安慰一下的沖動,卻又知道這樣不好。
猶豫再三,握住她緊緊抓在座椅上的手,低沉暗啞的聲音如大提琴般,盡量溫柔的安慰道,「沒什麼對不起的,這件事不怪你。真的沒事。」
孟長虓心里那叫一個苦啊!
憐香惜玉誰不會,誰不想。葉穎這樣楚楚可憐他當然不會責怪她。但是,他責怪他自己總行了吧!假期這就要到了,本來是看著沒事了,今天去明天還能優哉游哉的回部隊,可現在看來只能明天緊趕慢趕了。雖然已經是參謀長了,但部隊鐵的紀律還是要遵守的。
而他這樣好心的勸說仍然只換來了葉穎看著他,眼淚懸然欲滴,他還以為葉穎會說出一句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卻不想還是那一句無用的「對不起。」
甚至是這個對不起之後,葉穎再一次在他的面前爆發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蠢。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你告訴我不是的對不對。」
這時候的葉穎仿佛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反手握住孟長虓的手,緊緊的,仿佛他是她的救贖一樣。
「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不是真的對不對。」
孟長虓看著她的樣子,心里還在各種思考是不是葉穎家里出了什麼事,或者是工作中出了什麼事,然後讓她這般失常了。
要是真的出事了怎麼能容許她這樣自哀自憐呢?要讓她感覺振作起來,可不要把事情給鬧大了。在部隊里要是出了這樣的情況可不會允許你傷心,解決才是第一要緊事。想想,在部隊里大家遇到麻煩了都怎麼解決和發泄情緒呢?
突然他靈光一閃,拍了拍葉穎緊握著他的手,「沒事的,放心。」
然後毫不猶豫的抽離,堅決果斷,就像在部隊行事一樣。不同的卻是在抽離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失神,那是一種陌生的空虛和害怕。
但沒來得及細細品嘗這種感覺,他就發動車前進,在附近的一個小型運動場停了下來。拉著葉穎就下車。
可是,他怎麼知道,他這一番好心,卻觸踫到了葉穎的底線和禁區。
「想哭就哭,想發泄就盡全力跑起來,然後就振作起來有什麼事情都要去面對,沒什麼大不了。」
孟長虓拉著軟塌塌的葉穎走進運動場,對著淚眼婆娑萎靡不振的葉穎,期望用自己這樣激昂的話來感召她,所以他說的時候義正詞嚴,慷慨激昂,仿佛在部隊訓練新兵,鼓|動士氣,引得旁邊的人頻頻側目。
而葉穎卻完全不理會他的一片好心,搖搖頭就往回走。
「你站住!」他頓時有種自己是在訓新兵的感覺,十分氣憤怎麼會有這樣的兵呢!
「有事嗎?」她不僅站住還直接回過頭來,一臉淡然而無精打采,幽幽的眼神沒有一絲光彩,看的他心里急得慌。
話說作為軍人的孟長虓最看不得的就是這樣子的人了,心里火氣一上來,也不管你是什麼姑娘,拉著她就跑,還邊跑邊訓,「打起精神來,萎靡不振的像什麼樣子。年紀輕輕的無精打采,有什麼事情不能面對的,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你這個樣子就好了嗎?」
孟長虓看著葉穎似乎被他說動了的樣子,心里有一絲的自豪和得瑟,比帶出了新兵都要高興的樣子。
只是他哪兒知道,葉穎只是有那麼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而這也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