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高湛奠幕壓得有些陰沉。風一陣陣吹過,樹林沙沙作響。高原稀薄的空氣分子卻在使勁兒跌月兌著。
一如現在的氣氛,壓抑卻急促。
一行由T團官兵臨時組成的突擊小組,正在T團團長孟長虓的帶領下,以火速趕往部隊。
所有的人都沒有因為完成任務而感到高興和松懈,人人面色凝重,甚至比執行任務之前還要沉重和嚴肅。
「團長!」警衛員李超立把電話遞到孟長虓的手上,干淨利索,卻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猶豫和忐忑,生怕這個電話帶來的是大家不想得到的消息。
李超立看著孟長虓的神色,心里也是一懸,眼楮掃過團長身上的傷口心口更是一緊。
「團長,到了。」
李超立的話剛落下,車還沒來得及停穩,孟長虓已經打開車門跳下了車,慣性使然,差點一個踉蹌。
「團長!」李超立叫著也迅速下車,看著團長勉力站穩繼續前行。他的叫聲卡在喉嚨,團長身上有傷,需要馬上進醫院的……
「老孟。」政委嚴建文遠遠迎了出來。
嚴建文看著孟長虓神色復雜且沉重,不敢直視望著孟長虓焦灼的目光,眼帶歉意的別過臉去,下決心般搖搖頭。
孟長虓硬撐著的身子一個踉蹌。
不過瞬間的頹敗,又像一頭激昂的獅子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神色肅然,繞過嚴建文又要前進。
「老孟,你不能去。」嚴建文一把拉住孟長虓的手臂,「你必須馬上去醫院,我們會想辦法。相信陳陽會把她帶回來的。」
嚴建文看向孟長虓,一如既往的嚴肅冷峻,卻沒有了往常的沉穩冷靜,有的是從未見過的恐懼和害怕。
嚴建文見他絲毫不為所動厲吼道,「你現在離開這兒就是違抗軍令。」
孟長虓身形一頓,有一絲悵然,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嚴建文,如炬的目光中有濃的化不開的哀痛,看著看著,仿佛要看透嚴建文的身體,看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躊躇之間,孟長虓不舍卻堅決的扯下著自己軍人身份,榮譽等等種種的肩章。
那一扯,仿佛就要放棄整個世界了。
他手握著肩章,仿若千斤,眉頭緊蹙,冷桀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我已經盡了一個軍人的責任,下面,該我盡一個男人的責任了!」
嚴建文看著自己手中的,孟長虓的肩章,震撼,驚訝和哀慟。「可是,就算你現在去也是于事無補了。」
孟長虓沒有回答,誰會懂他?
就算是死,也要拼盡全力維護自己的女人。
就算是死,也要自己的女人回到自己的身邊。
不然,他特麼算什麼男人。
這是一樁累積多年的跨國案件,牽扯毒品,h i社會等等復雜因素。T團這一次和刑警高度配合,終于讓這一樁案件得到了好的結果。
在執行此次任務之時,孟長虓作為T團團長,不懼危險,主動要求充當人質,不得不說這是他們成功的一大籌碼。
而與此同時,犯罪分子手里還有另外一個籌碼,團長孟長虓的妻子——葉穎。
按照原計劃,孟長虓作為人質一換一是最好的結果,再壞也是兩個人在一起,他可以盡全力保護她。
可到最後才發現,扎吉特作為犯罪分子中孟長虓最忌諱的一個人,他恨孟長虓之深,根本沒有想過要放過孟長虓和葉穎。
所以葉穎並沒有按照原先的計劃在約定的那個地方,無論這一次的計劃是否成功扎吉特都不會放過孟長虓和葉穎。
他殺不了孟長虓,那他就要孟長虓生不如死,要孟長虓最愛的人死。又或者,讓孟長虓最愛的人變成他的人。
那一刻,孟長虓有放棄所有計劃的沖動,可是不行。他是軍人,他是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他的背後不僅僅有整個團的官兵的生死,還有整個中國人民的安危。
如果不打擊這樣的犯罪分子,會有更多的家庭遭到破壞。
就算他派去了最好的兵力去救她,可是,心還是懸著,憂著,怎麼都放不下。
就算他知道,去的人里面有一個人在乎她並不會比自己少,有一個人也會拼盡全力不讓她受傷。
那個她等了八年的人去救她了,那個愛了她八年的人去救她了。
他心焦如焚,心痛如絞。
心里隱隱有一種預感,他或許真的要失去她了。
不管是哪一種失去,他都不願意承受,或者他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