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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杰克靠在病床上,啃著隻果,看著比他好不了多少的空博海,「果然對你手下留情了。」

空博海不答反問,「你要住院一個禮拜?」

「嗯。」祁杰克應道,一個禮拜根本就不行,不過他只是要臉上好點就行。

「小心殘了。」空博海笑了一下,不過他的臉也跟祁杰克一樣,腫的亂七八糟,所以很難看出他的表情。

「怎麼可能。」祁杰克道,看著空博海的豬頭臉,「你怎麼舍得跑來看我了?看你傷的不比我輕啊。」

「沒什麼。」空博海模著自己的臉,「就只有臉受傷了,其他的沒什麼。」

「你沒站著讓他打?」祁杰克詫異,他一直以為,就算薛小比要殺空博海,空博海還是會乖乖讓他殺的。

空博海翻了一個白眼,可惜現在沒人看的懂,「哪可能。」

「……」祁杰克咬著隻果思襯了半天,才緩緩地道,「你們拆伙了?」

「跟誰拆?」空博海苦笑,「我們根本就沒有開始。」他是喜歡薛小比,可是薛小比不喜歡他,所以一切都只能算是他的一廂情願。

「這樣也好,他不值得。」祁杰克道,薛小比在他的認知里就是一個血管里流著冰渣,內髒是自然界硬度最強的鑽石,皮肉是銅鐵打造而成,無堅不摧,強如怪物的人性機器。

「……」空博海不語,值不值得這種事,只在個人認知的差別,何況他沒覺得不值,只是感到失望。

「你真下定決心了?」祁杰克問,他認識空博海的時候,他和薛小比就是這種關系了,拖到了現在一點也沒改變。

「根本不是決心的關系。」空博海道,要離開薛小比是隨時的事,他們三兩個月不見是常事,見面了也就是上、床,完事之後,沒有句溫情的話,就催著他離開,然後一直這樣循環著,他記不清認識薛小比幾年了,五年,還是六年?印象里薛小比一直一個表情,他猜不透他的想法,只是想著就算是石頭捂久了也該熱了吧,不過到現在石頭還是石頭,那個溫度也沒有變過。

祁杰克聳聳肩,不關他的事,他只是隨便問一下,「要喝酒嗎?」

「你打算讓我借酒消愁嗎?」

「不,只是听說你弄了一瓶不錯的酒,想嘗嘗。」

「你現在喝不了酒吧。」

「一點而已。」祁杰克無所謂地道,「我又沒內傷。」

「……」空博海遲疑了一會,道,「過兩天吧,我明天就要去西雅圖一趟,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

「很急?」祁杰克挑眉,空博海在西雅圖的勢力並不是很大,不會是在那里的基地被人一窩端了吧。

「還好,出了點亂子,我不親自去不行。」空博海說完,就站了起來,「我來是想跟你道別。」

「說的好像你一去不回了。」祁杰克笑,他了解空博海,不會為了薛小比逃避現實。

「很難說。」空博海道,「就算回來,可能也要半年後了。」

祁杰克一愣,「你真不打算回來了?」

「還沒肯定,我想等西雅圖的根基穩定了再回來。」空博海道,說根基穩定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可是真的要做到,究竟有多難,祁杰克很清楚,西雅圖本來就盤踞著勢力龐大的黑手黨,像空博海這樣的外來的人,能夠佔有一席之地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如果真想站穩腳跟,短時間內不可能的,一旦急躁,就會被吞掉。

「草,你要真的走了,小心這里的勢力被人瓦解了。」祁杰克提醒道。

「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空博海道,「這里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你不是要把你這里的權力交給我吧。」祁杰克詫異,他跟空博海勉強算的上朋友,但還好到可以把自己的背後交給對方吧,「你不怕我據為己有,然後對你下黑手?」

「無所謂。」空博海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沒有孩子,到現在也沒挑出個合適的繼承人,我要真死了,空家到時候還是會亂成一團,反正遲早都會被吞噬,早晚都一樣。」

「……」祁杰克盯著空博海看了半天,才道,「我可以幫你接管一下,不過我們約好,半年後,你一定要回來。」

「……好。」歐宇恆遲疑了半晌,才應道,又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交給了祁杰克,「你拿著這個,兄弟們才會服你。」

祁杰克看著手槍,和平常的沙漠之鷹也沒什麼區別,但特別在手槍的握柄處有一個復雜的雕紋,這是空家特有的徽章,在空博海的背部也有一個放大的徽章的紋身,拿著這把手槍,就跟在拿著古代的皇帝的玉璽是一樣的,「我先幫你收著,等你回來之後,我會還給你的。」

「嗯,你多加小心。」空博海站起來,往外走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祁杰克才回過神,把手槍藏在了枕頭下面,然後靠在了枕頭上,從空博海的豬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他能感覺到他的悲傷,薛小比傷害了他,可是他還是要感謝薛小比,雖然沒想過霸佔空家的勢力,但如今他能自由借用這份力量,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閉上眼,又睜開,祁杰克扭頭看著窗外,藍色的天,白色的雲,下面是一片綠草地,還有一些樹木和花園,有護士推著穿著病服的老人在散步,有神色匆匆的男人,還有抽泣的女人,他們中有些人失去自己的親人,有些則救回了一條命,失去親人的未必真的傷心,救回一條命的不一定真的高興,臉的表情可以是豐富多彩的,而下面隱藏著的心,卻很少有人能看透。

「我要是死了,大概只有一個人會真的傷心吧。」祁杰克木然地想著,突然就想起自己的母親,他曾經恨過她,因為那時候他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明白了以後就覺得可悲的是自己,可悲那時的自己無能為力,被迫地接受著一切,即使他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但那種不安感卻一直如影隨形。

祁杰克雖然不該出院,但沒人敢攔他,這里是空家所屬的醫院,而祁杰克是空博海的朋友,就算除卻這層關系,憑著他t.d總裁的位置,也沒人敢多說些什麼的。

一個星期,祁杰克呆在醫院里,除了空博海和醫生護士以外,沒人來過,當然也是消息被封閉的很好的緣故,如果他受傷的消息傳了出去,病房的門檻怕是要被踩平了,住院期間他沒事干,**了護士兩名,戲弄了醫生一位,還逗了同樣住院的大媽大爺無數,他走的時候,還有人揮淚而別。

祁杰克先回的公寓,進了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臉,雖然已經消腫了,但臉上青青紫紫的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不會完全消失,尤其是他的肋骨,一動就隱隱作痛。

祁杰克無所事事,就打開電腦,想看看最近有沒有好玩的新聞,又打了會小游戲,中午叫了外賣,下午他就用歐宇恆的賬號登陸公司的網站,翻來翻去也沒看到什麼有意義的消息,然後晚餐叫了外賣,晚上八點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了,或許是熟悉的環境,他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米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輕手輕腳地上了床,他肋骨痛,挪不動身體,就躺著沒動,那人嘆了口氣,側著身子躺在了他身邊,然後一覺到天亮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熟悉的睡顏,不管多晚才睡,他都比歐宇恆起的早,所以總能看到他的睡臉,那一刻他總是覺得很滿足,這感覺好像他們是戀人一樣,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果要他給他們之間的關系定位,那就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祁杰克打了個呵欠,又揉了揉眼,最後還是閉上了,除非他頂著肋骨長歪,可能會插到內髒里的風險,否則這一段時間他都是沒辦法去上班的,不過到了上班的時間,他推了推歐宇恆,歐宇恆微微挑開了眼縫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

「上班了。」祁杰克又推了推歐宇恆,歐宇恆沒動靜,他又推了一次,等他想推第三次的時候,突然听到歐宇恆的聲音,「你臉怎麼了?」

「額……」祁杰克思索了一下,道,「跟**約會的時候,踫到其他**,然後被揍了。」

「說實話。」歐宇恆沒有動,清冷的聲音飄過來,堵得祁杰克編好的台詞都忘了,「……真的是被人打的了。」

「肋骨斷了幾個?」歐宇恆又問。

「三根。」祁杰克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動作遲緩,傻子也看出來他受傷了。

歐宇恆坐了起來,凝視著祁杰克,「誰打你?」

「額……**的**?」祁杰克試探地回了一句,見歐宇恆黑了的臉,立即道,「薛小比。」

「薛小比打你?」歐宇恆不敢置信。

「嗯,因為周文欣的事。」祁杰克解釋道,「因為這件事,他跟空博海也鬧翻了。」

「他為了文欣出頭?」歐宇恆更不能相信了,薛小比是誰?那是個比石頭還要堅硬冰冷的男人,居然會為一個在自己手下工作的員工出頭?

「是這樣。」祁杰克皺了皺眉頭,「你叫她文欣?」

「我一直這麼叫她。」歐宇恆道,又不解地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大概是他喜歡周文欣吧。」祁杰克對此不感興趣,如果說他對薛小比的名字有反應的話,那就是這個男人是殺他未遂,打斷了他三根肋骨,害他小腿骨裂開,還把他打出了腦震蕩。

「……」歐宇恆的下巴已經快要掉了,祁杰克伸手給他合上,「就是這樣,這一個禮拜,我都在醫院里。」

歐宇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起身做了早點,然後沒有再說一句話,就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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