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氏和溫婉的悉心照料下,蘇政雅的傷勢恢復得很快。水玲瓏得知蘇政雅邊關回來的消息,便和柴啟瑞一道帶著他們家小肥過來探望。柴啟瑞如今接過了大部分柴家的產業,事情比較忙,坐了一會,便先回去了。留下水玲瓏和小肥與溫婉作伴,稱晚上再派人來接他們回去。
肥剛四個月,白白胖胖,眼楮大而明亮,格外可愛。他有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習慣就是,男的抱他他就哭,女的抱他他就笑,于是他又有了個外號,叫作小。有鑒于此,蘇政雅很不樂意溫婉抱小肥。但是只要溫婉在附近,小肥一雙烏溜溜的眼楮便總是盯著她看,天真無邪的眼神可愛得不得了,看得溫婉心中癢癢的,忍不住想去抱。蘇政雅便在旁邊輕「哼」上一聲,以示提醒。
正說著話,有小侍進來說司馬嘉來了。蘇政雅連忙說請他進來,司馬嘉進來後,瞧見一屋子人,不由蹙了蹙眉。蘇政雅料想他有事情要說,便引了他進屋去談。蘇政雅一走,溫婉便迫不及待地抱過小肥,捏捏他胖乎乎的臉蛋,軟軟的小從心底地喜歡。
水玲瓏抬起小肥的一只手輕輕地晃,笑嘻嘻地說︰「婉婉姨姨生個妹妹給肥肥當媳婦,好不好?」
肥像是听懂了似的,「咿咿呀呀」著,咧嘴笑得開心。
水玲瓏寵溺地捏著他的小鼻子說道︰「就知道你個小色鬼會開心。」說罷,拉著溫婉一同坐下,關切地問道︰「你們到底怎麼打算?你都十五了,再不出嫁,必定會惹人非議,而且你們不會真的打算一輩子兄妹到老吧?」
溫婉嘆著氣,說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們過不了大長公主那一關,而且現在蘇政雅的處境也很危險,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水玲瓏一听,連忙問︰「什麼危險?」
溫婉便將蘇政雅回京途中遇襲.受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水玲瓏,水玲瓏听後大為憤慨,當下說道回去便叫她娘親發動江湖中的勢力,一定盡快找出凶手。溫婉留水玲瓏在家中用過晚膳,才送她回去。回房的途中,蘇政雅對溫婉說道︰「爹爹幫我置辦的宅子修整得差不多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搬過去住。」
溫婉听得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是不是跟遇襲的事情有關?」
「當然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蘇政雅連忙否認。「只是.爹爹幫我把一切都打點好了,卻一直空置著,而且老在你家住也不太好。」
溫婉自然是不信他的這個說法。他搬到溫家來住,.期間左相來說過很多次,他都依然我行我素。他是哪種喜歡什麼,便做什麼的人,不會多管旁人是怎麼看待。大長公主強收溫婉為義女這件事上,若非顧慮到溫家的處境,他也必不會有分毫的妥協。
「那司馬嘉下午來尋你,是說什麼事情?」
「他說……」蘇政雅不是習慣說謊的人,支吾半晌也沒.想出個搪塞的理由來。
「不說算了,我自.己找他問去!」溫婉作勢便要回身出門去。蘇政雅連忙追上前拉回她,說道︰「是跟遇襲那件事情有關。司馬查到了些線索,我準備跟他一起查下去,可能會離京幾天,所以……」
溫婉沉吟著,知道讓蘇政雅甩手不理這件事情,只讓司馬嘉去查,他必是不肯的,只能叮囑說道︰「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對了,玲瓏的娘親有江湖上的關系,若用得到,盡可以找玲瓏幫忙。還有,我看司馬嘉為人細謹,極有城府,行事之前不妨多听听他的意見。」
蘇政雅點點頭︰「我知道的,不要擔心。」
第二天,蘇政雅便搬離了溫家,但只要在人在京中,每天都會過來露個小臉,陪溫婉說會話。半個月後,司馬置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回了京。平息邊關戰事,凱旋回朝,加官進爵自不在話下。蘇政雅也因為表現突出立下軍功,被提為都尉。
溫婉本想好好地為他慶賀一番,不想他與司馬嘉又查到了什麼,匆匆地追出京去了。看他們每天東奔西走地,也不知查得怎麼樣了,每回問起也是三緘其口,溫婉心中很是擔心。
這一天下學到家,門口的小廝便告訴她大通書局的錢管事來了,已經等候她多時了。溫婉在客廳里見到了錢管事,錢管事說起剛剛結束不久的書會的事情。「書會進行得非常順利,書局也接近了不少新的單子。前兩天,有位從南方過來姓岳的大客商,把我們局里所有余子晴的書全訂了。他說他畢生都在收集余子晴的書,卻終不得以全,頗有遺憾。沒想到我們這里有這麼多,他很驚喜。我便跟他說起我們書局籌劃出余子晴全集的事情,他極有興趣,希望能詳細談談。若合作可成,以他的人脈,將來書制成之後,不愁銷路。」
溫婉點點頭,說道︰「我們書局的書大多在江北發行,若是能打開南方的銷路,說不能能將書局現在的規模擴大一倍,倒也是很不錯。」
錢管事點頭稱是︰「而且余子晴全集這件事情,我們幾年前便有過打算,有過詳細的預案。但由于項目巨大,需要投入重金,所以一直不敢輕易動工。如果難得有南方巨賈願意保這個風險,自然是個不容錯過的大好時機。」
溫婉也贊同地點頭︰「那具體的合作計劃,他可曾提過?」
「他希望能夠約個時間,跟我們詳細談談。」錢管事說道。「我想著余子晴的書一直都是經的溫小姐的手,而且我們這些人都是不看他的書的,怕到時候附和不了某些話題,逆了那位大老板的意,會影響合作,所以便想請溫小姐出下面……」
溫婉考慮了一下,說道︰「也好的。麻煩錢管事與岳大老板約好時間,到時候我們一同過去與他面談吧。」
隔天,錢管事便安排好了會面的時間和地點。溫婉向小皇帝和太傅告了病,便坐著轎子先到書局與錢管事踫面,再一道去約好的地點。據說這位姓岳的大老板,是江南首富玉連城的佷子。家底豐厚,出手闊綽,交游廣闊。但自小有不足之癥,就是不能經日光久曬,所以這次會面的地點也約在他家在京城南郊外的別莊里。
下了車,由岳家小廝引領著進屋,錢管事捧著一疊文書跟在後面。會客的地點安排在書房,溫婉一進屋,便覺得這書房里光線暗得厲害。正想著在這樣的環境里如何看得進書,一抬頭瞧見了坐在書案後面的人,不由大吃了一驚︰二皇子?!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他不是與廢帝一起,離開京城,去了江東嗎?沒有當今天子的詔書,就擅自進京,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