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幾聲清脆的鳥叫聲,從虛掩的窗口,伴隨著朝陽的溫暖沐浴光輝,悄悄地飄了進來,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一個新的早晨再次來臨了。包括房間內,那個被緊緊綁在床上,還處于睡夢之中的薛偉……
「早起的蟲兒會被鳥吃,晚起的薛偉會變白痴……亮哥,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賴床,沒及時去給你買早點的,對不起,不要打了,再打俺就會真的變成白痴了。」
隨著似乎還在與噩夢掙扎的夢話中,薛偉的表情變得極度虛偽,貌似那種被人賣了還不得不幫對方數錢時的痛苦表情。緊接著嘴里繼續說著夢話︰「啊啊啊……亮哥,別打了,我打心底兒都是崇拜著你的啊,絕對不會在背後說你壞話的……」
看來本書新主角的命運真但悲催了,連在夢里都逃月兌不了生活上的陰影。
似乎夢中的情景再一次刺激了薛偉的腦神經,讓他猛地睜開了眼楮,痛苦的還帶著睡意的面容下,泛起了一層陌生的表情。
「這是……哪兒?」薛偉用眼楮環視了該房間一周,陌生的環境頓時就發覺不太對勁,怎麼全身上下涼涼的,貌似什麼都沒穿的樣子……他不由得視線悄悄往下移去。我……我靠,怎麼本大爺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條褲衩了呢?還有為什麼會呈「大」字狀躺在一張金屬床上,雙手雙腳都被各自被拷在床的四角邊,還有……這些貼在我身上的,花花綠綠的導線又是怎麼回事?
薛偉的視線,順著這些導線,看到它們連接在了旁邊一台正在運行的儀器上,這東西他太熟悉了。因為苦逼的命運經常給他帶來了受傷住院的機會,並且也讓他認識到了那種護士姐姐們為自己量體溫血壓的多功能儀器。
究竟怎麼了,看眼前這架勢,莫非俺已經受了重傷,快不久于人世了嗎?雖然四肢被緊緊銬住無法動彈,但腦袋還能轉動的薛偉利用眼楮迅速看了看自己的全身,發現並沒有缺胳膊少腿,除了手臂上還隱約有那麼一點兒疼痛。很快,薛偉的視線就漸漸停在了左手手臂上兩個微微傳來痛感的小傷口上。當看到這兩個綠豆大小的傷口,他那驚詫的表情又開始變得狐疑起來……
「這個傷口,我被什麼東西咬了嗎?」一想到這個問題,薛偉的記憶系統開始運作,但隨之一種痛苦的面容出現在臉上,仿佛是在回憶一些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奇幻記憶碎片,導致大腦有了些短路。
薛偉努力地思索了一陣子,這些記憶碎片無法給出為什麼今早醒來會遇到這種情況的答案。不過幾分鐘之後,忽然間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順著聲音他往門口看去,剎那間瞳孔瞬間放大,思維系統伴隨著呼吸續統統一並停止了。
長及過腰的黑色柔順長發,加上一件潔白的少女睡衣,包裹著一副嬌小,看起來就十分的潔白身段,一雙玉足套著一對繡著熊貓卡通的拖鞋,往上就是那似乎能透過光線就能透視到其中曲線的小蠻腰。再往上,往上……略平坦且有些遺憾的「平原地帶」過後,是一張只有在童話世界才能找得到的少女臉蛋。
要是以前,這種再過幾年無疑就成為薛偉心中女神模樣的少女極品臉蛋,定會讓他瞬間呆掉。但是此刻的薛偉,只能心中有些發寒地看著那張可愛到極點的臉蛋,全身皮膚都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
這名忽如其來的少女,忽然眼神一定,原本冷峻的臉蛋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紅潤,鎖定在薛偉身上的視線也不免移開。而薛偉按照剛才對方的視線落腳點看去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身為男人,大家都懂滴,清晨在尿意的憋屈之下醒來之後,總會出現某種正常的生理現象,況且現在薛偉全身上下就一條四角內褲,現在它已經臨時轉變成「帳篷」了。
這可是薛偉平生第一次被女孩子瞧見如此難堪的場景,但是他也沒心情去害羞,干涉的嘴唇抿了幾下,傻傻地笑道︰「這……這是自然反應而已……曹纓小妹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位名叫曹纓的少女,並沒有因為薛偉那帶有殷勤色彩的話而出現任何的情緒波動,她很快消去了臉蛋上的羞紅,一對略帶警惕而又疑惑的大眼楮鎖定了對方的臉,很快,她張了張小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年齡?什麼地方人?有什麼背景?」
「啊……我……我叫薛偉!下個月就要滿18歲了,土生土長奠成市人,中下貧農家庭出身,背景單純得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薛偉老老實實地吐了出來。
曹纓听後,微微點了點頭,慢慢回道︰「是嗎?那麼接下來……如果你還想活過七天的話,就必須好好地為你昨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靈雅閣’附近,並且究竟做過什麼事情,一一給我道來,不然的話,後果你絕對比我還清楚!」
陣陣天籟般的少女音色,卻帶著跟曹纓年齡不成正比的成熟和堅定,對此,薛偉卻沒沒太在意話語中夾雜的「死亡警告」,而是根據話中的某個詞的激發之下,漸漸打開了記憶系統,關于昨天的一切,開始一一浮現起來……
「‘靈雅閣’?對了,我想起來了……」薛偉小聲地吐了幾個字之後,由于心虛,原本鎖定在曹纓那可愛臉蛋上的視線開始游離,先前醒來後那些比較奇幻的零碎記憶片段似乎找到了最後一個連接點,開始一陣陣、一串串地沖擊著他的記憶神經。
2017年10月4日(國慶黃金周倒數第二天)。
在這個環山靠水的小鎮上唯一的那座車站外,駛來一輛每天只有兩班的客運車,到站之後,就听見車上某個嗓門極大的人在喊道︰「虛偽(薛偉外號),怎麼慢吞吞地像個老頭子一樣,快點拿上東西下車,晚了就沒你午飯吃了……」
話音剛落,本來車上的人不多,但所有人都集中在了那個動作及行動都像奴才般的男孩子身上,只見他咬著牙,背著一個體積比他身子骨還豐滿的行李包,在痛苦緊皺的眉頭之下,臉上還帶著僵硬的微笑,回道︰「是是是……亮哥,我馬上就來,你們先下車透透風吧……」
在那男孩子膽怯卻又無奈的視線前方,一個年紀相仿的胖子學生樣的人轉過頭,再次惡狠狠地甩了他一句︰「怎麼?你還敢安排我們?」
「不不不……我只是建議,建議……呵呵呵呵!」
「算你識相,注意行李包里的東西哦,要是壞了一點兒,後果你絕對比我還清楚!」說完,那個胖子跟著幾位正在偷笑的損友們,跳下了汽車。
薛偉好不容易奮力背起了那幾乎有上百斤重的行李包,吃力地一步步往車門方向走去,當看到王亮與他那幾個哥們已經走到了公路對面的一家旅館里後,臉上那殷勤的表情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咬牙切齒的仇恨模樣,語氣也稍微有些加重,帶有絲絲怒氣般地吼道
「死胖子王亮,老子出生到現在最為後悔最為痛苦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從小學,中學,到現在高二都TMD因為孽緣跟你同班,也不知道是我上輩子成了你的殺父仇人還是給你戴了綠帽,這輩子你就把俺當成了狗都不如的奴才來打整,給你端茶遞水,幫你跑東跑西,換來的只是‘想打你不會罵你,想罵你不會打你’的下場,老子對俺老母都沒這麼孝順過。不就仗著你爸是‘李剛’屬性的大官,和塞滿一屋子的臭錢,加上我是這種中下貧民無權無勢小百姓角色的種種因素,難道就成了被你欺壓接近十年光陰的理由嗎?死王亮,等老子有一天翻身之後,不將你整成白痴小白的雙B(2B)結合體我就不叫薛偉……」
這一串猶如沉默中爆發般的惡狠狠話語,跟原先那極具恭維到極點的話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當然也讓車上所有注視著薛偉的人們不由得一愣。薛偉也感覺到了異常視線,在用語言發泄完剛才心中郁悶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話已經被周圍人一個字兒不漏地全听了進去,頓時大吃一驚,連忙雙手合十,身體一邊一百八十度轉彎以及雙手不斷作揖,乞求著道︰「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嬸們,求求請你們忘掉小弟我剛才的喃喃自語,並且千萬別去告訴先前那個王亮,不然我就會變成雙B結合體滴。」
「哦,這同學真是人如其外號啊——‘虛偽’,還不真是一般的虛偽……可憐又可悲的人啊。」頓時車廂內其他人心中都不免出現了同一個對薛偉的評價,甚至還有幾個偷偷在發笑。見此,薛偉也只能是臉一陣紅一陣白地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車門,最後還不忘朝車廂內囑咐了一句︰「大家請記住哦!我來世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大家的,祝你們旅途愉快,身體健康,早生貴子……不對,早日發大財。」
終于,那個汽車司機拉著一車在笑聲中的乘客,離開了這個一天只能來兩次的小鎮車站。
「靈山鎮第一旅館!連‘星級’都評不上的破舊旅館,王亮這個有錢家伙怎麼會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度假?還有這個‘靈山鎮’,是蝦米玩意兒地名?」站在旅社門口,薛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旅社店牌上的字,開始進行平常式的吐槽行動。
「喂,虛偽,快點將行李包弄進來,我的身份證還有錢都放在里面……帶你這家伙來白吃白住白玩,就要給老子好好地做到隨叫隨到,不然就把你丟在這里喂深山里的野豬去!」
頓時,王亮那殺豬般的嚎叫聲傳了過來,薛偉不敢多想,再一次在臉上擠出了殷勤奴才般的微笑,應了一聲,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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