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種寫法能不能要到票票和收藏，神曲《忐忑》啊，《忐忑》啊！）
方明低頭對著咖啡杯子發呆，好像里面能長出一朵花來似的。
「你不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嗎？」對面的聲音又輕、又抖。
「說了什麼？」要是杯子大點，他可以把頭伸進去洗臉了。
「什麼都說了！」
「咚！」地一聲，咖啡廳里侍應生和幾個客人都忍不住循聲朝這邊看過來，方明已經趕緊把頭抬起，揉了揉腦門，又重新垂著。
他這里像條死狗一樣不敢抬頭，不一會兒，听到對面傳來低低的抽泣聲音。這才慌了手腳，趕緊又捏著她的手︰「唉，你听我說——」「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都這樣了！」肖楠強忍著痛哭的沖動，畢竟是大庭廣眾，家教不允許自己這麼失態，可是這種無比的傷心讓她難以承受。
眼看又要招來異樣的眼光，方明只好輕輕搖搖她︰「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賓館不遠，兩人默默地走了幾分鐘就到了。
開門進去，方明尷尬地坐在沙發前抽煙，肖楠也沒繼續哭泣，只是從旅行箱里翻出行李來一樣一樣整理著，默默取出幾條煙，一身衣服，還有一個小盒子。
「這些是給你帶的。」
他受驚若寵地伸手接過，煙是熊貓，衣服好像是阿瑪尼，盒子呢？打開一看，操，又是一塊百麗菲達手表。
方明拿起手表，仔細端詳，深藍底色，乳白表盤，全鋼細扣掐絲表帶•••••他不解地看著肖楠，仿佛在問怎麼帶這麼個東西？
「不喜歡麼？只喜歡你手上那塊？」
「嗷！」他瞬間明白過來，醋都吃到這麼細致入微的份上，自己還有能瞞得過她的麼？難怪過年都沒來看自己！
此情此景，他要再有理由解釋就不是人了。
只好慢慢走到肖楠面前，伸出雙手放在她消瘦的雙肩︰「我——」
「你別說，什麼都別說！」一只小手堵住了自己的嘴。肖楠側過頭去閉上眼不看他，卻有兩滴晶瑩的淚珠輕輕滑落︰「我不想听！」
方明心里低落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跟這個女孩子，跟京城的另一個，有什麼關系？能讓她們都為自己受委屈麼？
窗外忽然打起雨點，開始稀疏，後來 啪啪，漸漸串成了一條條聲線。
房間里，兩人就這麼沒話說的呆呆站著，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男的雙手放在女的肩上，女的一只手壓住男的嘴卻扭過頭去不看他。
過了好半天，方明終于掙扎著開口︰「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都別來了——」語音，肖楠忽然轉過了頭，踮起腳尖，雙唇重重壓在他的唇上。
一夜雨聲滴答，天亮的時候，南江飯店的園林，已經換成了鳥兒樹上歌唱的聲音。
一聲略有些慵懶嬌弱的輕哼，讓整夜沒睡的方明續驟然又緊，趕快閉上眼楮。懷里的玉人原本是背對著她，現在正翻過身來。方明的手還是搭在伊人的縴腰上，如果這時候他敢睜開眼楮朝下偷瞧，一定能看見沒蓋嚴實的被單里有一條深深的鴻溝，鴻溝兩旁是潔白高聳的雪山。
可惜他不敢睜眼，但是能感受到對方凝視自己的目光。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對方或許已經知道他已經醒了，忍不住伸出手去狠狠捏住他的鼻子。「哎喲」一聲，方明再也裝不下去，只好睜眼看著咬牙切齒又憐愛不已看著自己的肖楠。
「你欺負我！」
「好吧，我不能得了便宜賣乖！」方明心想，只好不回答。
「閉上眼，我要起床！」
他趕緊閉眼，卻忍不住偷偷睜開一條縫隙。
那具堪稱完美的身體靈活地爬起來，抱著一堆衣服赤腳沖向衛生間。一瞬間可以看見兩座雪山變成了玉兔，用動人的韻律跟隨主人跳躍著消失在他面前。
再出來的時候，肖楠已經穿戴整齊，頭發綰成一個髻，露出一段天鵝般的脖頸。眉梢眼角也如同這季節一樣，平白多了幾分春意！
方明已經不再裝睡，自己也穿好衣服等著她。
肖楠輕盈地走到他面前，雙目仰視，有些笑意地故意側頭讓他看看自己的發髻，用京韻說了一句「兒是夫人了！」
這本是京劇《汾河灣》里的一句念白，此時在她口中出來，卻多了無限的惆悵，又有悠悠的歡欣。
想起昨晚肖楠略有瘋狂舉動，想起她在自己身下皺眉呼痛的讓人雄的表情，想起她後來主動索取，香汗淋灕騎在自己身上的發泄。方明心中感動︰「對不起！」一把將她摟緊，自己又做了一件不知是對是錯的錯事！
「不許再說了，今天早上你要陪我好好玩，明天才準去學校！」肖楠笑著，不由分說，月兌下他的外衣，非要他穿上自己帶來的名牌衣服。
方明只好無比慚愧地又一次無恥請假，于麗娟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很通情達理地給予了方便。
兩人把壓在心底的話壓得更嚴些，暫時忘記那些難過，歡快地出了房間，走到街上。
他們去了離賓館最近的東坡祠，在東坡祠旁邊吃著當地早餐小吃，接著追隨大文豪曾經的足跡，留下一張張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的照片。那些幫忙給他們牌照的游人，無一例外地對著兩人發呆，恨不得拿自己的相機也多照幾張。這對男女太出眾了，好像只有港台的明星可以媲美！
接著肖楠又挽著他的手，不停地在大街小巷游逛，一家一家的店鋪看著。這是肖楠長這麼大第一次挽著自己的愛人，享受平民女子的人生樂趣。她的手袋里裝著足夠嚇著街上每一個人的現金，去到任何一家店鋪都會有收獲，弄得方明好像這個城市每個角落都會出現的「棒棒」一樣，滿手都是她采購的物品。
直到他快要累死的時候，身後一只有力的手幫他分擔了許多重量。他一驚回頭，原來是從一大早就暗暗跟隨他們倆的那個小女兵，估計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怕這廝會累倒街頭，才忍不住現身幫忙的。
肖楠回頭露齒一笑。
這也是方明平生第一次進過這麼多高檔店鋪，見識這麼多奢侈物品，真是開了眼界。
發瘋似的在純州市里玩了一天，陪肖楠吃了晚飯，送她回了賓館。他無論如何今天是要會學校宿舍了。才開班就曠課，怎麼也說不過去。肖楠才不舍地看著他並且低頭承認了錯誤︰「我從來沒好好逛過街，第一次這麼興奮，以後不會了！」
方明終于出了口氣，他還真怕肖楠原來是這樣的女孩子！
兩人在賓館良久，肖楠的撫模讓他又有了沖動，只是想到她昨夜初承恩澤，難以再承受疾風暴雨，方明只好強壓沖動，跟她溫柔相擁吻別。
「兄弟，昨天一夜哪兒去了？讓我獨守空房啊！」葉明飛坐在沙發上新發的《概論》。見他進來就揶揄道。昨天他要去接女朋友的事，已經被成焯輝那個大嘴傳給幾個都知道了。
方明有些臉紅，趕緊繞開話題︰「葉哥，昨天又喝高了吧？」
「喝什麼，沒有啊？」葉明飛一怔。
「嗯，你們不是？」他忽然閉上嘴，要是華凱昨天約飯沒叫葉明飛，那自己可不是多嘴？
「你說昨天老華叫吃飯吧？後來沒去成，我別的飯局也推了，雞飛蛋打，只好在食堂湊活一頓。」葉明飛笑道。
方明奇怪問怎麼沒去成？
「咳，都快要走了，成副書記忽然打電話來把成焯輝叫回家去了，說他來省城還沒回家呢，要他回去吃飯。你說這飯局缺了你們倆，還吃的成嗎？」葉明飛輕描淡寫地笑著說，可還是掩蓋不住弄弄的醋意！
一個是本省太子，一個是官場新秀，能不讓人吃醋嗎？
「呵呵，不關我的事啊，我是小字輩！」方明笑著回答，心里卻暗道糟糕，昨天他們沒去成，這就意味著這頓飯還沒躲開，估計還要請，怎麼推？
果然，一大早來到教室，華凱假意在他面前發起了脾氣︰「我說兄弟，請你們吃頓飯就這麼難？一個要回家，一個要接女朋友，故意落哥哥面子是吧？」
方明趕緊賠罪︰「是在對不起華哥，昨天我女朋友從京城過來，她事先又不打招呼，真不是故意的。呵呵，胳我請大家，我給大家賠罪！」
「唉，算了算了，別說這些，就是答應人家的，我食言了不好意思。誰請誰不一樣？嗯，估計你女朋友這兩天也不走，要不等她走了，我再叫廖全明請客怎麼樣？」他倒是非常體貼，直接就把方明的借口給堵上。
方明遲疑了一下，笑道︰「這個廖全明心挺誠的啊！那天他也道了歉，也買了單。咱們再得他個人情，不合適吧？」
華凱面色稍變，淡淡笑道︰「方兄弟是怕吃出麻煩來？」
「呵呵，華哥說笑呢，我是怕自己無權無勢的，沒辦法還人家人情而已。」
「那好說，人情是我的，面子也是你給我的，再說咱們就生分了，上課，上課！」華凱結束了談話，拍拍他肩膀，走回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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