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傾城鬧脾氣,躲開。愛睍蓴璩
他如影隨形。
她回頭看他,帶著一絲惱怒和質問。
他像是看懂了她眼中的話語,自顧自開口︰「剛下飛機就被緊急叫到醫院進行了一台手術,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說著話便看向她手中的杯子。
她咬咬唇,不看他,卻被還有半杯水的玻璃杯遞了過去旒。
他便笑起來,大口喝完,遞還給她,她接過,動作熟練地像是結婚幾十年的老夫老妻。
「不冷?」他看到她身上單薄的睡衣和外套,微微皺眉,要是想要關心,他絕對比任何人都要細心。
怎麼不冷?不過再冷也沒有剛剛在屋外等他一個多小時冷,她側過頭,掩著嘴輕輕打了個噴嚏,倒不是裝出來的哦。
秦年解開大衣的扣子,一把就將她包裹在里面︰「暖和了?」
當然暖和,再也沒有比這樣更暖和的了。
他用下巴頂了頂她的頭頂︰「走吧,回房間
一個原本毒舌無賴的男人要是決定溫柔起來,那簡直是讓人無法招架,尤其那是你本來就深愛著的男人。
至少傅傾城是如此的,所以她趁熱打鐵,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過兩天台里有年會
「是嗎?」他不甚在意。
「是舞會她又說,強調了一下,「需要舞伴
他帶著她走的步子頓了下,然後慢悠悠開口︰「你是在邀請我嗎?」
她輕哼一聲,不肯承認。
「怎麼辦?」他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遺憾,「你也知道我沒有舞蹈細胞
舞蹈細胞?
傅傾城轉念一想,似乎的確沒有見過秦年跳過舞,無論是在什麼樣的場合。
但那不過是一場舞會,她也只是想有個人充場面而已,會不會跳舞,跳得好不好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反正就跳一曲交誼舞應該已經是極致了。
她想都沒有細想,話已經月兌口而出︰「我教你
秦年原本遺憾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期待︰「是嗎?不過,依舊是以你親戚的身份?」
她點頭︰「你答應了就不能再反悔
「唔,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什麼時候來教我跳舞?」語氣曖昧纏綿。
傅傾城反應過來,瞪他一眼︰「明天你有空?」
「當然有沒空也得抽空出來。
如今兩人已經習慣睡在一張床上,好像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的,不尷尬也不那麼別扭,自然地緊貼著睡。
傅傾城的失眠也好像很久沒有困擾她了,偶爾還會做噩夢,但似乎在他懷里睡去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快到天亮她依舊毫無睡意。
只是,如果那個貼在她身後睡的男人,可以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話,那應該就更好了!
「秦年!」她咬牙,低吼。
秦年手上動作不停,聲音里全都是無辜︰「怎麼了?」
她模索到她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抬起來,丟開︰「注意一點!」
他不怕死,又跟上來,攬住她的腰,將下巴靠在她的頰邊︰「要不要這樣小氣?」
「我小氣?是你太過分!」她回頭瞪他一眼,「我很困,你明天不用早起?」
「你明明知道我就算再晚睡幾個小時,明天依舊能精神奕奕
算她問錯話,往旁邊挪挪,卻躲不開他的手臂,最後只能妥協,被他控制在他所想要的範圍內,好在沒有再動手動腳,不過是輕輕地摟住了她。
她不再躲,反倒是發起困了,不一會兒就睡著。
因為傅傾城說要帶秦年去練舞,秦年直接提早下班然後來了台里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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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樓下,匆匆忙忙就跑下去,坐進車里就讓他開走︰「這麼早干什麼?」
「不應該早點?」
傅傾城深吸一口氣,算了。
眼看著秦年的車不知道是往哪里開,她忙叫停︰「這是去哪里?」
「不是你說要教我?」
「不回家?」
秦年忽然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等著瞧
沒想到秦年最終停車的地方竟然是一個舞蹈教室,那個年輕的舞蹈老師看到她的時候滿臉興奮,笑︰「傅傾城?沒想到還能見到你,你應該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蘇藝,幾幾年來著,我們一起參加一個比賽,你得了第一,我是第二
她的確不大記得了,這些年她經歷太多事情,見到太多人和生死,幾年前那些關于舞蹈的人和事她都有些模糊,不免有些尷尬,只能假裝自己有印象,笑著和她打招呼。
「我當初還討厭過你呢,沒想到你居然就那樣不跳舞了,真可惜蘇藝嘆一聲,「好了,教室秦教授已經訂下來,我就先走了,下次見
看著蘇藝慢慢走開的優雅背影,傅傾城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似乎是幾年前的場景。
那次全國性的比賽她又得了第一,正跳著從後台跑開,想去找趙青璽要稱贊的時候,有個眼熟的女孩攔住了她的去路,表情倔強而又堅持︰「總有一天,我不會再得第二,傅傾城,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成為第一,你記住了,我叫蘇藝
那天她也是這樣轉身就走,比今天多的是堅決和固執。
幾年的時光,人總會變,那個時候她自己得了無數第一名,卻輕易地放棄了舞蹈選擇了記者,從此和舞蹈再無交集,而蘇藝曾經那樣執著于一個名次,現在卻成為一個溫柔的舞蹈老師,甚至能笑看曾經做過的傻事。
傅傾城收回眼神,終于意識到這個空曠的舞蹈教室里,只有她和秦年兩人,兩面牆都有巨大的鏡子,照得人無處躲藏。
他忽然上前,離她那樣近,低頭看她︰「請問,傅老師,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傅傾城在這樣寬敞的地方忽覺逼仄,情不自禁往後退兩步,想來做得太過明顯,她慌忙走到角落,開了電腦選歌。
隨便選了一首舞曲,悠揚舒緩的音樂便充盈了整個教室,她也覺輕松許多。
跳舞免不了要肢體接觸,傅傾城自認為心無旁騖,認真地教他舞步,但顯然秦年沒她這樣認真,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她的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按。
她忍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甩手不干了︰「秦年!」「怎麼了?」
「你的手放在哪里?」
「什麼?放錯了?啊,實在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一點都不懂一臉虛心好學的樣子,讓她想發怒都發不出來,只能深吸兩口氣,重新開始練習。
他雖然態度不怎麼認真,但學得很快,不多久便能跟著她一起跳,而不用她的言語指導。
傅傾城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趁他沒注意的時候變換動作,是一個她還沒教過他的腳步,他居然自如地跟上,一點也不亂。
她還有什麼不知道?忽然停下來,定定地看他。
秦年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又怎麼了?」
「你會跳!」她斬釘截鐵,沒有一絲懷疑。
秦年有一時的尷尬,而後幽幽說︰「我沒有承認過我不會
她回憶一下,好像確實如此,他不過是說他沒有舞蹈細胞,但的確沒有說過他不會跳舞。
居然和她玩文字游戲,她居然又一次被他騙到!
她為自己的傻氣懊惱,轉身就要走,他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這就要走?這個教室,我約了一個半小時,才過半小時
「誰讓你約的!」她被祈禱,語氣不善。
「可不便宜,真的要就這樣走?」
她猶豫一下,最終沒有立刻出去,只是甩開他的手,坐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她以前練舞的時候,
休息的話便總是坐在角落,看著別人努力地跳著,好像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電腦里依舊放著音樂,她剛剛點了連播,所以一連串大概都是華爾茲的舞曲,悅耳動听,這會兒雖然幾近傍晚,但夕陽還沒完全下山,有泛紅的陽光從大大的窗戶里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光亮。
她微微仰頭,陽光也落在她的臉上,金黃色的光影在她的睫毛上跳動。
秦年站在原地看著她,許久才慢慢走過去,曲腿坐在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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